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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青花瓷(2)

晓英在月光下一把抱住了林辉,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无声地落泪。林辉安慰她说:“晓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爸看到咱们一家团聚他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晓英抬起头来让林辉帮她擦掉脸上的泪,她说:“我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爸刚走,尸骨未寒,她和闵叔到底要干什么?”林辉说:“你是说那个闵得利吗?”曾晓英恨声说道:“对,就是那个闵得利,这个人年轻时和我妈谈过恋爱,只是因为误会两人才分的手,而且他至今都没和别人结婚。可是也用不着这么急啊,我爸这才走几天,他们却合起来欺负你,他们这是有目的的!”林辉挠着头说:“我也不明白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做错什么吧?”曾晓英说:“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3.还有两件青花瓷

曾晓英告诉林辉,爸爸在去世前她和妹妹都在武汉市里一家服装厂里做事,等接到妈妈的电话赶来时爸爸已快不行了。这之前爸爸也去服装厂看过她们姐妹,当时她们姐妹都很忙,虽感觉爸爸心事重重却没来得及多问,爸爸只交待她不要轻易放弃婚姻,更不能放弃孩子,还叮嘱妹妹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不要只看外表,更不能只看一个人是不是有钱。妹妹目前在和两个男孩交往,一个有钱又长得帅,一个没什么钱长相也差些,所以爸爸才来提醒她。姐妹俩没想到这次的会面竟然是父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特意来看她们的,所以一直后悔当时没能多和爸爸说说话。姐妹俩赶到家的时候父亲还剩一口气了,他对俩个女儿说了最后的一句话,他说:“爸爸走了,爸爸不放心你们啊,你们要听爸爸的话,不要轻易放弃家庭。”当天晚上爸爸就去世了,因为隐瞒了病情,直到忍不住巨痛才去的医院,所以在医院里总共还没住上半天。黄陂乡下的壮劳力大多在外打工,妈妈只好打电话叫来了在黄陂县城里做生意的闵得利,据说这也是父亲在活着时让妈妈特意叫来的。

曾晓梦分析妈妈这次是想和闵得利合好,所以才“导演”了这出闹剧,为的是继续拆散她和林辉的婚姻。林辉仍是不懂,他说:“妈拆散我们,和她与闵叔叔合好好像没什么关系啊?”曾晓梦说:“拆散了我们,她就可以帮我再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闵得利的侄子,前些日子她就给我说过这事,只是——只是我当时想孩子就没答应。闵得利的侄子是他的过继儿子,也刚离婚,因为贪恋闵得利的财产一直反对闵得利结婚,如果把我嫁给闵得利的侄子就没有人反对他们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想除了这个理由他们没别的理由来欺负你了。”林辉有些生气了,他说:“如果妈真是这么想的,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俩人又说了一些其它的话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妈很晚才起床,起来后也不梳洗,只坐在那里发呆,晓梦看了很心疼就过去劝她说:“妈,你就想开些,我和我姐都相信你,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妈却直叹气,她流着泪说:“其实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今天是出殡的日子,亲戚朋友们都陆续赶来了,本来安排好的由闵得利主持丧礼的,但因为昨天的事情他没有来,只得重新安排让另一位叫刘振奋的人主持。由于曾志山没有儿子,所以由曾晓英和林辉来领丧,后面跟着的是曾晓梦和她的男友李海。曾晓梦之前和两个男孩相处,一个叫李海,一个叫冼文章,李海长得帅且家庭条件好,冼文章长相一般,家庭条件也不怎么样,但爸爸却说冼文章的人品好,一心想要晓梦选择冼文章,但晓梦在爸爸去世后还是选择了李海,让李海来参加了爸爸的丧礼。但在丧礼刚开始的时候,冼文章却抱了一件青花瓷匆匆起来了。

曾晓梦一看到他心里就紧张了,她迎上前去说:“你,你怎么来了?”冼文章很有礼貌地说:“就是作为普通朋友,我也能来参加你父亲的丧礼吧?”曾晓梦脸一红,她说:“当然能,只是,只是我没来得及通知你,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冼文章把手中的青花瓷放到她的手上,说:“这件青花瓷是你父亲在他去世前特意送给我的,说是要给我做个纪念,我现在还给你,不过这是一件赝品,而真正的青花瓷我想这里肯定会有人知道去向的。”说完他竟然两眼死死盯着李海。

李海让盯急了,他说:“不错,我手上确实是有一件青花瓷,也确实是晓梦的爸爸瞒着晓梦偷偷送我的,但他送给我的时候早就碎了,他是想让我帮他粘起来的。”晓梦一听傻了,她说:“真正的青花瓷在我姐夫那啊,李海你怎么会有,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海说:“是你爸不让我告诉你的,他是让我帮他粘起来。现在他又去世了,我想就是粘起来也没什么价值了,再加上昨天你们为了青花瓷都吵成了那样,所以,所以我就没敢说这事儿,我想你爸给我的也许是假的吧?”冼文章说:“你休想赖了曾家的宝贝,我有晓梦的爸爸生前写的文字证明,他给我写了一个纸条,上面说亲手将青花瓷交给了你,是要你帮他保管的,如果是碎的他要保管干吗?如果真碎了也是你自己打碎的,何况谁又知道碎没碎呢?”

这回轮到李海大叫冤枉了,可是他却没有林辉那么幸运,因为他无法证明自己。这时冼文章却拿出了那张纸条给曾晓梦看,曾晓梦一看确实是父亲的笔迹,她开始质问李海说:“看来我爸确实把青花瓷给了你,你还是说说放哪了吧?”李海急得一身汗,他说:“晓梦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是碎的青花瓷,我这就回家给你拿来。”曾晓梦说:“我要碎的干什么,我只要好的,那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李海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一生气甩袖而去。

本来林辉和岳母之间为了青花瓷的事情就够乱的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一家人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丧礼结束以后曾晓梦在冼文章的帮助下要和李海打官司,而曾晓英和母亲的关系也已破裂,她竟然带着林辉和林杰到外面租房子居住。林辉本来不同意,他并不想和岳母闹僵,但晓英的脾气却很犟,她瞪着眼说:“你要是不听我的咱们就离婚,我不许你再和我妈联系,我没有这样的妈!”林辉没办法只得听她的

岳母成天以泪洗面,晓梦太忙顾不上她,晓英又不理她,后来闵得利就赞助她在县城开了一家小超市,她与闵得利也越走越近了。

林辉有驾驶证,他到武汉市里一家公司找了一份司机的活,晓英把林杰送到了幼儿园,一家人在武汉暂时安定了下来。

有一天晚上闲暇无事,晓英说起了晓梦和李海打官司的事,说仅凭一张字条是打不赢的,再说真正的青花瓷也并不在李海那,所以她就要晓梦不要再折腾了。话说到这里林辉却突然怪叫了一声,他说:“坏了,我现在想起来了,你爸交给我的那个青花瓷也是赝品!”

4.真正的青花瓷

林辉说完拿出和岳父的合影照仔细察看,最后他挑出来一张同晓英说:“快,你看看这个。”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照片中偶然露出来的青花瓷底部。晓英看了一眼也呆了,她说:“这个——这个‘制’字也是简化字啊?”林辉说:“是啊,这说明咱们的青花瓷也是赝品。”晓英迷惑了,她说:“那么我们家真正的青花瓷到底去了哪里呢?”林辉也有同样的困惑,他说:“是啊,我也想这么问你呢!”

林辉和晓英很快知道了结果,真正的青花瓷确实碎了。

这个结果是冼文章告诉他们的。这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晓英的妈去城里看女儿,晓英的爸独自在家,也就是这天夜里家里来了盗贼,这人好像很有目的,竟然在看到家中放的零用钱后也不拿,只是四处翻找,最后让他翻出了青花瓷,然而巧的是这时候晓英爸正好醒了,盗贼一惊在跑的时候失手打碎了青花瓷。事后晓英爸越想这个人越像是李海,这才找了一个借口将碎片给了他,为的是想试一试他。果然李海在看到青花瓷碎片后很慌乱,而晓英的爸爸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有钱了。可是这种事他没有证据不好点破,再加上他还要用一下传家宝青花瓷,因此才没有对家里人说,只告诉了冼文章,而且留下字条,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就委托冼文章日后向李海要回。冼文章帮他出主意,说竟然这青花瓷是李海打碎的就理应李海赔,故而让晓英爸没有写给了李海一个碎青花瓷,这才有了晓梦要打官司的事。可是官司还没打呢李海这人贼性不改在又一次做案时让抓住了,也承认了这件事情。

真青花瓷的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曾志山在临终前为什么要弄出来这么多假青花瓷呢?这个问题冼文章也解答不了,林辉这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同晓英晓梦和冼文章说:“咱们来想一想,爸爸搞了一个碎青花瓷找到了盗贼,同时也成全了小妹和冼文章的终生大事,那么爸爸送我和妈妈青花瓷是不是也会有目的呢?”晓英说:“妈妈的那个青花瓷是她自己造的假!”晓梦却不同意,她说:“咱妈的青花瓷和冼文章的那个是一样的,和姐夫的那个也是一样的,应当是爸爸送的。”林辉沉思起来,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他们说:“那么,爸爸的目的是什么呢?”

晓梦突然叫了起来,她说:“姐和姐夫和好了,妈妈和闵叔叔也——也走到了一起,这是不是爸爸想看到的呢?”

晓梦的话让大家都有了心事,林辉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爸爸在生前安排的,那么他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我想他并不想看到晓英和妈妈真正把关系搞僵,他只是想让他们母女暂时误会,一家人和睦这才是他的最终想法。”

这句话提醒了冼文章,他说:“也许秘密就在青花瓷瓶里!”说完就要和晓梦回家去取青花瓷瓶,晓英也要跟着去,她让林辉带上林杰一家人赶往黄陂。

到了雷都湾的家晓梦找出来青花瓷瓶,然后用手电筒往里照,果然让她发现了秘密,里面藏了一个小录音带。正在大伙高兴万分到处找录音机播放的时候,晓梦突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要她叫上姐姐一家快去爸爸的墓,说她在墓边待他们。

从雷都湾到爸爸的墓并不远,几个人步行十多分钟就赶到了。让这几个人惊奇的是,妈妈竟然在爸爸的墓边放了一台录音机。

晓梦鼻子一酸,她说:“妈,你,你是不是也发现了青花瓷瓶子里的秘密?”妈妈点了点头,她说:“这些日子我老感觉这几件事来的蹊跷,所以没事的时候总是抱着那个瓶子看,这明明是你爸给我的,怎么就成了赝品了呢?看来看去还真看出了问题,发现了这个录音带,我不清楚这上面都录了什么,但我却清楚肯定和咱们家有关,这才让你们来一起听。在你们的爸爸墓前听,我能感觉他就在咱们身边,他还没离开咱们。”晓英过来叫了一声“妈”然后说:“我们也是刚发现,还没来得及听呢。”

妈妈流下了泪,她说:“我打开录音机咱们听听吧。”说完按了一下按键,很快曾志山的声音传来出来,他说:

“晓英,晓梦,晓英妈,林辉,冼文章,小林杰,我想等到你们发现这个录音带的时候,我肯定早已不在这个人世了。我曾给林辉说过,在这个世上我有三件事不放心,第一件是晓英妈的晚年,你们虽然很孝顺,但人老了还是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老伴,闵得利和晓英妈一生清清白白,晓英妈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我知道闵得利还是很关心晓英妈的;第二件事就是晓英和林辉的婚事,晓英对妈妈过于依赖,连我的话也不听,我不希望他们离婚;第三件事是晓梦的婚事,冼文章这人比较可靠,我想晓梦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也许你们都感觉到了,我送出去青花瓷瓶确实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要离间晓英和她妈妈的关系,不过这种离间是暂时的,等到晓英回到林辉身边,晓英妈妈去了闵得利那,你们慢慢就能明白我的苦心,如果能再从青花瓷瓶里发现这个秘密,那就更加明白了。我在得了绝症后本来想拿青花瓷瓶去卖了看病,哪知道放在家里却让小偷打碎了,当时我真的很绝望,我想起了心中一直放心不下的三件事,于是这才想出了这些计策,我真心希望我的计策能够得逞,你们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作为家中的男人,你们跟着我受苦了,我不能给你们什么,最后就送你们一句话吧,劝你们不要轻易放弃家庭。不要感觉你的丈夫或妻子不讲道理,家不是讲理的地方,在家里讲的是爱,你们要用心去爱自己的亲人,只有这样家庭才会幸福!”

一家人早就泪流满面了,晓英妈听完扑过去抱住了丈夫的墓碑用手捶着,一边捶一边哭喊着:志山,我恨你,我恨你啊,你临走——你临走竟然是想把我们娘儿仨都嫁出去啊,你好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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