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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四季草做礼物

这时,肖玉梅忽然一回头,望着我和伊欧在窃窃私语,顿时便拉下了脸。她定睛望了望我,问道:“你们俩在议论什么呢?”

我以笑掩饰着,想了想说道:“我们……我们在说……给你惊喜。”

“对,对。”伊欧也只好配合我的谎言,接着她灵机一动,冲我说,“真是笨蛋,都说是惊喜了,你干吗还说出来呢?”

“我……我说漏嘴了嘛。”我忙在伊欧耳旁低声道。

肖玉梅信以为真地一笑,问:“什么惊喜?既然都说出来了,那就告诉我吧。”

伊欧笑了,然后凑到我耳畔说:“你让她先把眼睛闭上。”

于是,我笑对肖玉梅说:“你先把眼睛闭上。”

肖玉梅美美地一笑,慢慢闭上了双眼。

伊欧见肖玉梅闭上了双眼,便在我耳畔说:“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不是你让她闭眼的吗?你这不是摆明看我出糗吗?”

“可撒谎是你的主意。”

“啊……这……我……有时候世界也因为谎言而美丽嘛。”

“我就是想看它是如何美丽的。”

“啊?!你……”

情急之下,我左右环顾了一番,没有办法,我只好走到路旁拔了一株四季草,然后朝肖玉梅走去。我难为情地看着她,心想:待会儿她一定会很生气——因为我决定送她一株四季草来圆谎。

我硬着头皮将那株四季草递到肖玉梅眼前,低声道:“睁开眼吧。”

肖玉梅笑微微地缓缓睁开双眼,待瞅清楚眼前的“礼物”之后,她愣了一下:“这……唉,确实够惊喜的!草根上还带着牛粪呢。”

我低头看向草根,傻了……肖玉梅看得够仔细的!

我忙将手中的四季草抛到了路旁,心想:看来这次糗大了!虽说世界有时候也因为谎言而美丽,但我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肖玉梅瞅着我尴尬的样子,反而更是美美地笑了笑,然后漫不经心地放下小新,转身朝我抛出去的四季草走去了。只见她笑微微地捡起那株四季草,摘去了草根。

她美美地拿着那株四季草,见伊欧在偷笑,便对伊欧笑道:“不要笑嘛,他就是这样子。记得以前他送我狗尾巴花时也是这样的,说要给我惊喜。”

伊欧一听,愣了,问:“他……他就这样呀?”

肖玉梅甜甜地笑了笑:“其实礼物不在贵贱嘛,只要他有心。”

伊欧看着肖玉梅那陶醉的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更是无语了。肖玉梅的话不禁将我带回了过去。想起过去那些稚气事迹,再想想现在,确实令人觉得既可笑,又有点儿青涩似的。可我……

之后的一路上,看着肖玉梅一手抱着小新,一手攥着那株四季草,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陶醉地走着,我唯有沉默。

伊欧目睹此时此景,也无言了。

此时,冬天的暖阳正照亮着我们三个人不同的表情。最后,在路过镇上的时候,黄牛牛的再次出现,打破了我们三人之间的沉默。

当我们三个人刚步入镇上时,只见黄牛牛挡在了我们的正前方。他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小刀在手里玩耍着,于是我迎上了前去,冲他笑道:“干吗呀,又打劫?”

“不是。”他笑着回道。

“那干吗呀?”

“借钱。我想借点路费去找我表哥,让他帮忙找点事做。我不想再这么混下去了。以前的同学都一个个在外面发达了,只有我一直待在家里浑浑噩噩的。”

“说吧,你要借多少钱?”我问道。

“两百。”

“好吧。”说着我从衣兜里掏出钱包,取出两百元递给他,“拿着吧。”

“谢谢老同学!”黄牛牛接过钱,忙谢道。然后,我俩闲聊几句后便道别了。

与黄牛牛道别后,我和肖玉梅、伊欧三人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肖玉梅笑着说道:“幸好黄牛牛那家伙没有认出我来,否则他一听我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得向我借个千儿八百的呀?”

我笑道:“这还真说不好。”

“你还笑?”伊欧冲我大声说,“既然你有这样的朋友,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古人云嘛,烂伞子堆一角嘛。”

“没有吧?”肖玉梅忙帮腔道,“我很了解他的。他虽然会一点儿武术,但从小就不喜欢打打闹闹的。反正只要没有被逼到极点,他从不发火。”

伊欧一听肖玉梅帮我说话,暗自一怔,于是转移了话题:“也是,我头一回见他这么大方,能借人家两百块。一说请我吃饭,那准是炸酱面,我真晕!”

肖玉梅微微一笑,又帮腔道:“他能大方地帮助黄牛牛,这足以见证一个人的人品。”

伊欧一听,又怔了怔,像是无话可说了,干脆保持沉默。或许她心里在想:我有权保持沉默,但我想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是你俩旧情复燃的见证。

见她俩不说话了,我也就继续了原有的沉默。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穿过了上街,走过了下街。虽然气氛有些沉闷,三个人各有所思,但也不至于争吵什么。也许小新可以作为我们之间的调节剂,但那家伙却在肖玉梅的怀里熟睡了。

直至走到下街街尾时,肖玉梅忽然说道:“我们就一直走着回去吗?”

“嗯。”我点了点头。

“那多累呀?,还是租摩托车回去吧!”

伊欧一听摩托车便直发憷,胆怯地说:“还是走路吧。”

“怎么啦,为什么非要走路呢?”肖玉梅不解地问道。

“嗯……”伊欧似乎有些羞涩,像是怕把糗事公诸于众,“你……你没有瞅见我今天走路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吗?”

肖玉梅一怔,低头瞅了瞅伊欧的双腿,想了想说:“好像……有点儿瘸。”

“那就对了。”我笑道,“因为她昨天坐摩托车摔着了。”

“啊?不至于吧?”肖玉梅愣住了。

伊欧恼火地瞅了瞅我,气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人家以前没有坐过摩托车嘛。再说了,你们这什么鸟地方,连出租车都没有。”

“谁说没有?摩托车也是车嘛。”我幸灾乐祸地笑道。

“懒得理你!”于是她向肖玉梅问道:“玉梅姐,到你们村里还有多远呀?”

“走路的话,一个小时吧。”

“哦。”伊欧应声的同时皱了皱双眉,“那么远呀?”

“我说的一个小时,”肖玉梅忙解释道,“是他们走得快的。如果像我们这样慢慢吞吞地走,我估计……恐怕要一个小时……”

“零六十分钟吧。”我忙笑道。

伊欧顿时皱起了眉头,傻眼了,良久后低语道,“那……我想……还是坐摩托车吧。”

由于路途遥远,没有办法,伊欧也只好选择摩托车为代步工具了。

肖玉梅将怀里的小新递给了我,和伊欧同上了一辆摩托车。这回伊欧主动要求肖玉梅坐在她后面,还要她尽量抱着她。我则抱着小新上了另一辆摩托车。

我家住在水库尾端不远处。这里四面环山、青山绿水、四季常青、空气清新、冬暖夏凉……可谓是一个世外桃源。

肖玉梅和我邻村,从我家后面的小山翻过去,就可以看到她家了。

当我们在我家门前的禾平上下了摩托车时,我见伊欧双腿已经颤抖不止。

我一边将怀里的小新放到禾平上,一边笑看着伊欧,说道:“你的腿怎么了,怎么在抖呀?”

伊欧略显糗态地瞪了我一眼:“我乐意抖,你管得着吗?”

肖玉梅见伊欧双腿在颤抖,也笑了起来,冲她说道:“不至于吧?”

伊欧冲肖玉梅羞涩地一笑:“没从摩托车上摔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说着,伊欧的双腿渐渐止住了颤抖,然后她抬头朝四周张望起来……一番张望之后,她努动嘴角微笑了起来,赞叹道:“哇,这里好美哦!这里真是比世外桃源还要世外桃源!嘻嘻……不知道我的意中人会不会在这儿出现。要是能在这儿遇见我的意中人,哇,那真是太浪漫了!”

我开玩笑道:“貌似整个村,除了我之外,再没人比我帅了。要是能凑合的话,你就当我是你的那个意中人吧。”

“哼!”伊欧娇嗔地瞪了我一眼,“就算本小姐这辈子做尼姑,也不会嫁给你这只呆头鹅!”

“像你这种野蛮的女孩,有人娶你就不错了,你还挑肥拣瘦的,真是的!”

这时,肖玉梅貌似吃醋了,拿着那株四季草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她用一种既生气又忧伤的眼神瞅着我,似在说:“幸福就像花期,开到荼靡,我们的爱情留在五年前的春季,独自叹息。十二月的天气,像是要下起一场冷雨,冰冻我的思绪。时光冲淡往事,显眼退去,留下泛黄的痕迹。我们的爱轻得像空气,而我依然承受不起,任往事在心里不停地堆积,如果你不懂珍惜,我的爱依旧不会过期。”

我们彼此的对话貌似又要在眼神中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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