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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南江北(苏、浙、湘、鄂、赣民俗文化圈)(3)

悬白艾、菖蒲是端午节活动的重要内容,民间有“清明插柳,端午插艾”的谚语。端午日出之前,人们成群结队到野外采艾或菖蒲,带回来悬在门上,还有人用菖蒲刻出“小人儿”、“小葫芦”等小玩意儿,用五彩线做成装饰品,拴在小孩的脖子上。有的人把艾草编成虎形,或剪彩绸为小虎形状,粘上艾叶,挂在头发上或佩在胸前,称为“艾虎”。白艾是一种药用植物,可祛寒湿,点燃后可驱蚊蝇。菖蒲含有挥发性芳香油,有提神通窍和杀菌作用。

中国大部分地区端午节还有饮雄黄酒的习惯。民间更加相信,雄黄可解蛇虫百脚之毒。端午家宴上,大人都要饮一点雄黄酒。小孩子则在额头上抹点雄黄,或用雄黄酒写上“王”字,可起消毒解痒作用。

·浙南龙灯

——由来已久的民间节庆活动

龙是中华民族最具象征意义的图腾,舞龙又是一种广为流传的民间祭祀和节日庆典活动。在中国古代,民间的各种喜庆场合、迎神赛会和各种庙会上,都要用舞龙来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舞龙灯之前先要举行迎龙灯仪式。人们首先要去朝拜龙王庙,以求得一个好年成。同时,在浙南地区,“灯”与“丁”谐音,“迎灯”即“迎丁”,迎龙灯活动也寄托了人们祈盼人丁兴旺的愿望。元宵之夜,人们倾家而出,上街观灯,一条条火龙在大街小巷迤逦而行,庆贺新禧,将浙南各地村镇的夜空点缀得异常瑰丽烂漫,民间称之为“闹龙”。

常见的龙灯有布龙、板龙、平龙等。布龙,分红、黄、青、白、黑五色,龙的骨架以竹篾扎制而成,外糊薄纸,内点烛灯。每龙18节,每节长约l米,用绘有龙鳞的长布连接头尾。舞时,前有一壮士持龙珠逗引,后有18个壮士亦步亦趋、时蹦时跳、俯仰翻滚,滚法有“鲤鱼化龙”、“顺反蟠龙”、“四枪交龙”等。人们还在街心摆起烈焰熊熊的火盆,龙灯队前后紧随,快速飞越。这种“飞龙越火”的精彩表演,令人惊叹不已。

当正月十八龙舞收灯时,照例要举行一场大型蟠龙活动,火龙每经过一个祠堂或广场,都要进去盘一盘龙身。这时候,舞龙手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将自己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见五龙登场,彼此蟠结,丝毫不乱,一会儿又犹如翻江倒海,气势磅礴,形成极为热烈的壮观场面,引得观众不时发出阵阵喝采声。

凳板龙,又名档龙,流行于温州一带,是一种较为罕见的木质龙灯。凳板龙分为两种,一种用樟木和梨木等贵重木材雕刻,龙身多达24节。在头、尾和每节上都刻有楼台亭阁和许多小型圆雕戏曲人物,如牛郎织女、白蛇传等,刻工精巧,描金绘彩。每节灯板上都装有灯笼,入夜灯亮,人们抬着木板灯笼巡游于乡间,远望去宛如火龙在村中飞舞,时而蟠曲起伏,时而平地回旋,随着阵阵呐喊声和鼓点声,龙盘越旋越快,板上灯光连成一片形成层层火圈,场面极为壮观。

另一种凳板龙,同样也是用木板联成,但造形独特,装饰华丽,龙头、龙尾仿造渔船结构,龙头用一株粗壮的毛竹弯成弓形,作为船的底座,上面用竹篾扎成船形。高大的龙头装有13支触角,面额两侧画着两条飞龙,中间写一个“王”字,两盏小巧的灯笼装饰为龙眼。头部往下伸展成为船形,在灯光照映下玲珑剔透、富丽堂皇。当夜间龙灯起舞时,八九个大汉扛着龙头向前奔跑,18个大汉扛着龙身紧紧跟随,龙尾则远离龙身,时出时没,变幻多端。舞龙活动结束后,灯具并不保存至下年接着使用,而是要进行“拆灯”,即将灯具焚烧,又谓之“送龙上天”。要是为让演员有充裕的时间化妆,也是向观众发出信号,示意社戏已经“开台”。接着是“闹二场”,一般用小锣、鼓板、管弦之类,有唢呐吹奏曲牌,时间较短,给演员出场作准备。演戏开始,先演“五场头”:《庆寿》、《跳加官》、《跳魁星》、《小赐福》和《掘藏》等讨彩戏,以预祝恭贺“福、禄、寿、喜、财”之意。接下来就演热闹的武打折子戏,只见前场演员赶进赶出,紧做紧翻;后场乐手紧锣密鼓,猛打猛敲,气氛极为热烈,俗称“突头戏”。演社戏没有“突头”,会大扫观众的兴致。

绍兴社戏的舞台多种多样。庙里的舞台多半为砖木结构,斗拱环峙,彩绘浓饰,古意盎然。戏台台面深广,尽用木板铺成。在这种戏台上演戏,鼓乐声声无烦嚣之感,还别有一种古朴典雅的情趣。而在四面环河的村庄里,戏台大多造在土地庙前的小河里,一半搭在岸上,另一半搭在水面上,俗称“水台”。观众可以站在岸上看,也可以坐在船上看。还有一种临时搭在陆地上的叫“草台”,上支开一张大白布,用以遮阳挡雨,另用数张竹篾把后台围起来,供演员化妆、更衣和休息之用,只留前台让观众看戏。

时至今日,中国乡村生活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但江南乡民们喜欢看戏的习俗却依然风行。鲁迅在《社戏》中忆及的童年情景依旧可以在绍兴水乡重温:“最惹眼的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戏台,模糊在远处的月夜中,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我疑心画上见过的仙境,就在这里出现了。”

赛龙舟

——汩罗江上的民间盛会

提起赛龙舟,许多人马上会想像出一幅锣鼓喧天、龙舟你追我赶的热闹场面。端午划龙舟在民间极为普遍。例如在湖南洞庭湖、汨罗江,江西九江、高安,湖北秭归等地区,一年一度的龙舟竞赛就是当地举足轻重的盛事,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

中国民问在很早就流传着赛龙舟的习俗,而到了战国时,楚国人民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便把龙舟竞渡和纪念屈原联系起来。在湖南汨罗江边,赛龙舟的风俗就起源于这样一个传说:屈原投江之后,当地民众在汨罗江上打捞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屈原,原来他的遗体已经顺着江流漂到洞庭湖去了。洞庭龙君得知后忙请扬子江龙君连夜化雪山之水。引起江水倒流,把屈原的遗体送返汨罗江边,被渔民们捞起葬于玉笥山下。从此,渔民们在汨罗江上竞相打捞屈原遗体便发展成后世的端午节龙舟比赛。

在江西高安,打制龙舟先要举行祭祀仪式。待新龙舟做好后,木匠们须将龙舟顺转过来,用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叠成的彩布分别钉在龙舟头两边,提一只大公鸡剖开鸡喉,对准龙舟的中心主梁点鸡血,俗称“祭梁”。这时木匠须唱彩词:“一进船头生百福,二进船头状元红。”待吉利语讲完,船主须付给唱彩词的木匠红包,以谢他的良好祝愿。而湖北姊归的龙舟比别处扎制得更为精致:龙头高翘,须髯飘拂,二目圆睁,双唇红润,微翘的龙头可以摆动,船身除船底外通体彩绘。

每年临近农历五月初五,各村便挑选出最精壮的小伙做划手,开始紧锣密鼓地训练,准备在端午龙舟盛会上一显身手。端午这天,四邻八乡的百姓们早早便把比赛水面的两岸挤得水泄不通,各路龙舟也从四面八方划向比赛地。每条龙舟上,一律19对划手,一个在船头领号子,一个打腰旗,一个打鼓,一个拖艄(船尾掌舵)。龙舟有的为黄色,有的为黑色,有的为绿色,在江面上构成一幅五彩缤纷、绚丽壮观的图画。 随着一声令下,龙舟比赛开始了,顿时湖面像煮沸了一般。在锣鼓和鞭炮声的助威下,各条龙舟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装饰着龙头的竞渡船乘风破浪,有如蛟龙逐波戏水。只听船上传来有节奏的号子声和锣鼓声,划手们和着号子整齐地划桨,奋力向前,船尾的舵手则不时全身跃起,用脚跺船,以壮声势。再看岸上,人声鼎沸。观众群情振奋,齐声呐喊助阵,跳的、笑的、闹的,或高兴或焦急,仿佛他们正置身于奥运会赛场,那投入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龙舟上的赛手们。

比赛结束后,获胜船队的水手们兴高采烈,宛如赢得了奥运会金牌,为本村乡亲争得了荣誉。据说这些小伙往往能得到姑娘们的青睐,这倒是参加龙舟赛的一份意外收获呢。这时龙舟上的小伙们又开始表演。他.们从二米高的木架上用各种姿势轮流跳入波光粼粼的水中,潜入寻物,惹得围观的群众不时发出叫好声。

屈原故里姊归的龙舟竞渡有一点与别处不同,它的高潮是在竞渡之后的“游江”活动。“游江”时,7条彩舟在对岸排好队,徐缓地向起点线划来。在歌手的领唱下,7条彩舟上的划手用激昂悲壮的音调,唱起古老的《游江歌》。唱到最后,划手们一边挥舞着彩色的短桨向岸上如潮的人群致意,一边向江里扔用五色丝线捆系的粽子,据说这样捆系的粽子才不致被水中蛟龙抢走。此时江面、岸上一片欢呼,热闹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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