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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尾声

这里是学园之舍最高处的观景天台,天气晴好的此时本应是淑女大小姐们三两成对坐在遮阳伞下,交流一些上层传言家族秘闻的美好时候。

今天这里的气氛过于安静了些,偌大的平台,只有常盘台的女王?食蜂操祈一人翘着腿啜饮着红茶。当然,同样是常盘台的宿舍开放活动,大家应该都去参加活动了才是,更别说节目单早就被拥有超能力的学生偷了出来,高挂在上面的“御坂美琴”的名字格外引人注目。

哼,不过是那位帅气爽朗的“狮王”登台确立一下人气与威望的例行活动罢了,食蜂对此是毫无兴趣的。

唔,天气不错,能见度上佳,看时间,演出就要开始了吧?这次御坂那个疯丫头会穿什么衣服呢?不会是扫人兴致的呱太装吧?

嗯,这个视角不太好,距离舞台太远了些,而且位置也不正,换个台吧。

女王一摁手里遥控器,“pi~~”。

“哈,想见御坂同学就直接去好了,用得着在这里摁来摁去么?”

耳边突然响起惫懒的男声,食蜂差点把嘴里的红茶喷出去。她的声音深藏着无比的愠怒:“蓝花悦,你什么时候改改突然出现在女生宿舍的毛病。”

食蜂操祈对面的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蓝发男子,耳朵上带着耳环,年龄、身形都跟屠苏差不多,脸色更白净些——不过这有可能是因为他在这个盛夏时分依然穿着黑色夹克的原因。

被称为蓝花悦的少年一副嬉皮笑脸地样子,很容易让人忽略了他俊朗的面容。他抬手接过食蜂扔来的一个塑料瓶,打开闻了闻后摸摸鼻子,涎着脸点头道:“这次的成色不错哦,等用完它我或许就达到LEVEL5也说不定。”

“先保证到时候你还活着吧,像你这样见天在暴走边缘发疯的家伙真少见。”食蜂努力把眼睛从少年脸上挪开,然后声音中透出疑惑,“再说,你真的不是LEVEL5么?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蓝花悦笑的捶桌子,眼泪都掉出来了,却对食蜂的质疑不置可否。

这是一个疯狂的家伙,别看此时满脸猥琐笑容,每次战斗都将超能力运用到失控边界,那种状态下血红的眸子像条择人而噬的毒蛇。在得知有诱导超能力暴走的体晶时候,他第一时间找到食蜂,而后用服药的办法让自己游走在暴走边缘,体会凶猛的力量、体会即将崩溃的理智。

而食蜂甚至不知道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关于这个男子的过往,“心灵掌控”食蜂操祈一无所知。每次在他坐在面前时,食蜂都会动用能力窥探他的脑波,她每次都发现那里是一片寂静的平湖,没有半点声息。而在战斗的时候窥视又是另一个极端,种种令人狂乱的暴烈欲念足以将他的一切神智念头压下,找不到半点过往的记忆与想法。

这就是蓝花悦,曾经被很多人猜测是神秘的NO。6的男子。

拿到体晶后蓝花悦没有像之前一样迅速闪人,他舔着嘴唇看向食蜂:“给我也来杯红茶呗,学园之舍从斯里兰卡进口的上等货我还真没尝过。”

食蜂露出与淑女形象很是不符的鄙夷眼神,摁下遥控器后一位女仆端着一大壶红茶走了过来。

蓝花悦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拿走壶揭掉盖,不顾温度往嘴里倒去,跟个野人一样。食蜂的手只抬起一根指头,最终没有阻拦。

一气灌掉一壶热茶,蓝花悦满不在乎的问道:“真不去看看?让你早些表白的,现在可好,连御坂那样的男人婆都名花都有主了。”

食蜂一把抓向遥控器,蓝花悦赶紧做出讨饶动作:“算我没说,别对我的记忆下手,刚才刚暴走了一次,被你一弄经验清零,升不了级了我找谁说理去。”这明显是调笑,如果真能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中,食蜂操祈早把他变成真正的白痴了。

“你就不能……算了,反正我拦你也没用。”食蜂的话只说了一半。其实当她不能完全掌控别人的心理时,她就跟美琴一样不擅于表情某些情感。

“好啦我走啦,等升级后再来看你,顺便让你打点一下,让我去跟正牌的NO。6交一次手——那家伙现在可火的很呢,可看到他我又不好意思开口。”蓝花悦转身向天台边沿走去,看来是想从那里直接下到几十米的地上去。

“就算你活着升了级,也不是裁决的对手。我倒觉得有可能的话你可以去找他帮忙,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他值得你至少信任一次。”食蜂使劲喝着红茶,努力让声音更含糊一些。

蓝花悦的脚步一顿,然后跳了下去。

“再说吧,代我向御坂问好。”

“男人也玩儿傲娇么?”食蜂刚才差点被红茶呛到,掌控一切心理的女王,也会因为另外两个傲娇的男女失了法度气象。

……

木山春生正看着桌前的一封邀请函出神,发函的是一个名叫“公共安全委员会”、简写为“公安(Harmonist)”的奇怪组织,送信人走的是官方通讯渠道,邀请木山老师下午参加委员会挂牌成立的典礼。典礼地点就在第七学区,定位软件表明那里原来是一所中学,不过早已废弃。

木山春生原本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收到邀请。自从幻想御手事件结束后,她就从研究所离职接受调查,后来在冥土医生的力争下才免于惩罚,现在一直在山省大学医院辅助进行暴走儿童唤醒与康复工作,没有与任何官方机构有过接触。在网上进行了一番搜索后,木山才大体明白了自己会接到邀请函的原因。

对于成立这个简称“Harmonist”的组织,木山春生事先从没听到任何风声,可是今天早上在学园都市官方网站的管理机构名录中却发现了这个还在筹建中机构,其地位居然与风纪委员(Judgment)、警备队(Anti-Skill)齐平。据职能介绍所言,这个机构居然以学园都市内涉及学生的研究计划的监管为职能,凡涉及危害学生身心健康甚至非人道实验项目,此机构都有职责进行纠正甚至惩处。辅助职能则是调解学园都市中能力者与无能力者之间的紧张关系,在事涉两群体之间冲突时作为无能力者一方的监管机构,同风纪委员、警备队交涉。

看到那条简短到漫不经心程度的职能简介,木山老师很是沉默。经历过先进教育局主导的暴走实验,而后又是幻想御手事件的始作俑者、MAR叛乱事件的亲历者、妹妹事件的知情旁观者,木山老师很明白学园都市光鲜外表下潜藏的黑暗有多深沉与可怕。在木山老师看来,这个机构的职能就是一封宣战书,向学园都市旧有监管体系的宣战书,向众多肆无忌惮进行非人道研究牟取利益的财团与研究机构的宣战书,甚至是向她都不愿提及的可怕“暗部”组织的宣战书。

到底是有多大胆量或者勇气,甚至天真,才能去成立这样的一个机构,而学园都市管理层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才给予这个机构一个合法地位。木山老师思绪纷飞,她有些害怕,因为要是与这样的机构有所瓜葛,当这个机构面临凶猛反扑之时,她有如何能独善其身?

但是她胸中也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虽说不明白是谁有这样的自信去向整个学园都市最可怕的力量宣战,她有一种加入其中的冲动,哪怕因此粉身碎骨,只为那些孩子们从此不用再受到那种伤害。

沉思良久,木山老师终于下定决心,如果这个机构真有这等决心,木山春生不惧赌上性命。

……

从妹妹们的调整现场离开,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冥土医生也在考虑那个“公共安全委员会”的事。

同被蒙在鼓里的木山老师不同,冥土医生对于这个机构的由来是清清楚楚。

因为给冥土医生送来邀请函的不是学园都市管理公函分发处的派送员,而是一个名叫百里屠苏的少年;通过了这条申请、没有经过统括理事会审批就给予资金、编制支持的人,名叫亚雷斯塔。

学园都市建立近半个世纪,超能力研究终于在十年前取得极大突破,LEVEL5的出现既是奠定学园都市未来前景的基石,同样也是遭至魔法势力反噬的缘由。与魔法势力相较,仅有七名LEVLE5的学园都市在顶端战力上相差还是太远,而为了及早达成均势,亚雷斯塔默许了大量非人道超能力开发实验,结果是超能力开发未见新进展之时,诸多财阀与暗部势力就出现了尾大不掉的态势。这可能就是亚雷斯塔又同意屠苏申请的理由,即用新的明面组织与暗部相制衡——或者说,亚雷斯塔希望别人相信自己行事是因为这个理由。

在冥土医生看来,裁决出鞘,霜刃锋利,仅从实力上讲,他一人就压住整个暗部组织一头,更何况他的友人实力同样不凡。成立“Harmonist”之后,暗部组织恐怕真的要永远躲在暗处了。

那么亚雷斯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他想要裁决去制衡的,并不是暗部组织,而是更为强大的存在?他同时安排着无数的研究计划,纷乱到连自己也看不清楚被他用层层迷雾一样包裹的核心内容。冥土医生不由猜想,那里在制造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让亚雷斯塔这个等级的存在既将之视为终级的仰仗、又悄悄暗伏制衡的后手,比如“裁决之剑”,又比如现在依然深藏的“幻想杀手”?

冥土医生一路走出住院部大楼,阳光洒满广场,照在身上也很是惬意。

几个学生正簇拥着一个出院的孩子很开心的说着什么。冥土医生终于露出笑容来,不论那个愈发神秘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这个决定对于那些挣扎在血肉磨盘中的孩子们而言倒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冥土追魂释然一笑,他只是个医生,医生只要好好治病就行了。

……

镜中的公主,就是自己么?

可是,我不可能像真正的公主一样举止典雅、礼节周到。

我是一个没有大小姐自觉的任性孩子,喜欢幼稚衣饰,行事粗鲁莽撞。

这些其实不算什么。

我害死了近万人,这或许是天真的代价,可罪过毕竟是罪过。

无法追悔,难以救赎。

但是即使有重罪在身,我还是不想放弃朋友、爱人,不想失去阳光下的一切。

真是自私的想法啊,不过他会体谅我、朋友们也会体谅我的吧。

向往世间的美好应该不是过错。

我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都能永远拥有快乐的笑容。

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不用失去什么就能得到幸福。

琴盒已经擦拭了无数遍,用霄河的皮毛作证,绝对是一尘不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是完美无敌的常盘台ACE电击公主,登台前有些紧张羞涩是免不了的。

好吧,深呼吸调整一下心情。

缓呼,长吸——啊咧,为什么鼓起来的是小肚子而不是胸膛?

……

推开房门,英挺帅气的屠苏正在门前,向着一身纯白衣裙的美琴伸出手臂。

美琴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背起琴盒揽住屠苏臂弯。

往嘴里塞着布丁的茵蒂克丝忘记了咀嚼,不合时宜的穿着某高中运动上衣的上条张大了嘴巴。

一水女仆装的黑子、春上、初春、泪子在扶梯两侧列队,躬身让开前行的道路。

大厅中响起了整齐的拍掌声,屠苏、美琴向来宾点头示意,在夹道簇拥中走向后厅外花园中的临时舞台。

所有观众就座,屠苏美琴携手走上舞台中央,躬身致敬后相视微笑,而后举起琴与笛,曼妙乐曲从指间流淌而出。

相识或许是场意外,也或许是早有安排,不过都没关系。感谢这场相逢,让彼此走进心底。

相知多有坎坷,路上遇到不少艰难,这一切都不能让少男少女停下前行的脚步。

有朋友相助,有爱人相依,人生路上再多苦痛,阻不住光明与未来。

长达半小时的演奏结束,接过春上与黑子递上的鲜花,翩翩蝶儿飞起,恰如乐曲的尾声。

难忘的7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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