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离站在那少女身前,轻声道:“一起走走?”
那少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丁铁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嘿嘿一笑,最然不知南若离为何认识这少女,但也知道,这可不是打搅他们的时候。于是转过身,指着不远处的小岛,冲站在身旁的几人道:“好了,今晚上就在那边凑合凑合好了!不易,你去看看有没有柴禾,拾上一点回来,一会咱埋锅吃点热乎东西!”有看了看面色阴翳的丁明,咧咧嘴,转过头对鼻涕娃和思思道:“思思,你跟着我去那边把地方收拾收拾,鼻涕娃,你跟着你思思姐,不要乱跑。”
“哦!”思思与鼻涕娃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附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瓶瓶罐罐,拖着包裹,跟着丁铁走向那小岛。
丁明踢了踢脚下的青草,也不知心中如何想法,就杵在原地,愣愣出神。
江不易看了看丁明,欲言又止,干脆转身就走想南若离去的那个方向,想趁机看看南若离和那少女究竟是何关系。
夜色越发浓重,几颗星星怯头怯脑的挂在天空中,时隐时现。丁明看了大半天的湖面,这才动身,走向小岛。
丁铁找了一个距离树木稍远的位置,将所有东西搁置好,看了看周围较为空旷环境,用脚踩了踩草地,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树木旁折下一根树枝,拾了一些石头,在地上挖起了灶。
思思双腿合实,坐在地上,下巴放在膝上,眯着眼睛,看着有些暗哑的湖面。
鼻涕娃则是好奇地蹲在丁铁身旁,看着丁铁挖坑起灶。这时候,丁明才来到这边,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思思,干脆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用胳膊靠了靠她,问:“怎么?心里不舒服?”
思思转过头,想了一阵,道:“明儿姐,为什么这么问?”
“很明显就看出来了好不好!”说着,丁明拾起身旁的小石块,用力掷向湖面。
“很明显什么?”
“你这丫头,若不是你对若离有好感,怎么可能会答应留在客栈!”
思思平静地看着湖面,回道:“明儿姐,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我只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寄宿者,哪有心思去想这些!”
“去,干嘛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对于感情这面来说!对了,思思,你来这之后还没有说过你的来历呢!”丁明歪过头,看着思思。
思思的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眉头轻皱,似是在回想往事。
“怎么?不能说么?”丁明转过头,又看向夜空:“也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不能轻对外人开口的事情!”
“那倒不是!只是现在记得不是太真切了!”思思捋了捋被风吹到眼前的青丝,也抬头看着夜空。
“嗯?那你告诉明儿姐,姐绝对不告诉别人!”丁明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我记得,小的时候好像不是在西京郡这里,而是在一个跟西京郡城一样大的城池里。那时候,我娘亲经常会给我煮糖枣团子,可甜可甜了。娘亲也会经常带我去城外的湖边玩儿,有一次我掉进湖里,把我娘亲吓个半死!”思思嘴角扬起笑容,静静的回忆。
“那你爹呢?”
“我爹?我记得不是太清了,貌似我爹一年仅仅回来一两次,每次也就待上几天,就急匆匆的走了!只不过我爹回来的时候,每次都会把我抱在怀里,亲个不停,他的胡子经常把我的脸撩的痒痒的!”
“是么?真幸福!”丁明感叹道,看了看还在挖坑的丁铁,眼中也有了些水渍。
“是啊,真的很幸福。可是有一天,一群官兵冲进我家,到处杀人,见人就打,见人就抓,凡是逃跑的都被一刀杀死了。我娘把我推进狗洞,叮嘱我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来,然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思思的双手紧握,眉头皱成峰峦,双眼含着泪水,却没有落下。
丁明听了这些,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心中有些沉重,似是感受到从幸福跌落深渊两者间的落差感。沉默了一会儿,整理整理心情,眨了眨眼睛,不让眼中的泪水滴落,转过头,有些尴尬的对思思道:“思思,对不起,姐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些!对不起!”
思思摇了摇头,松开紧握的双手,将脸埋进双腿,没有言语。
丁明往思思那边挪了挪,侧身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思思,对不起,姐错了。你看,现在也挺好的不是么!鼻涕娃在你身边陪着你,不易也在,我也在,若离-----若离也在不是吗?不去想那些了,现在有这么多人陪着你,没事的!”
“思思姐姐,明儿姐姐,你们在做啥呢?”鼻涕娃看到思思和丁明抱在一起,跑到这边,好奇的问。
“啊?没事没事!”丁明一看是鼻涕娃,笑着道。
“可是明儿姐姐,你好像哭了!”鼻涕娃看着丁明脸上的泪痕,诺诺道。
“啊?”丁明右手依旧抱着思思,用左手摸了摸脸颊,泪水有些温热,可划过的痕迹却显得冰冷:“诶?我怎么哭了?”说着,用左手擦着脸,却止不住泪水。
鼻涕娃赶紧蹲下身子,轻声道:“明儿姐姐,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是好孩子了!”说着,小手还拍打着丁明的后背,似是在安慰。
丁铁见到这边东动静,以他的修为自然听到丁明那句‘我怎么哭了’,赶忙起身,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女儿,急道:“明儿,怎么了?谁把你惹哭了?”
丁明泪流满面,看着丁铁,兀自笑了笑,道:“爹,我想我娘了!”说完,转过头,将头埋在思思发间,哑声哭了起来。
丁铁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眨了眨眼,抿着嘴看着丁明静静的哭着,只觉得心中似是被重新撕开了一个口子,痛彻入骨。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修道者,想起她每日给自己做好饭菜,想起她刚生了明儿之后脸上那可以融了人心的微笑,想起她为自己端来茶盏,明儿趴在自己腿上睡着那一幕,眼中星华点点,双目通红。
似是被丁明‘我想娘了’这句话刺到了心,鼻涕娃蹲在地上,也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轻声哭了起来。
丁铁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有些头疼的看着三人,手脚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