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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丑后也装作很痛苦的样子,皱眉咧嘴地告辞出宫。

且不管丑后出去是怎样一付开心的样子,因为她今天终于确认了桂花茶有毒的这个想了几天几夜的问题。

单说见丑后出去一下便沉了脸的王太后,她将兰姑招上前去:“看那两个小蹄子的情形,今早在凤鸾宫怕是饮用了桂花茶。也是活该,哀家不收拾她们,自然有人收拾。倒是有一点,小仪不是也去了凤鸾宫了吗?她有饮过茶吗?你过去悄悄地问问,若有的话给她几包毒沸散。说起这个小仪,真是让人操心。明年进宫来,哀家担心有得是那个闲心操哦……哀家最担心的还是这个丑王后,幸亏她一点儿也没觉察咱们的用心,该喝该吃的一样也没少,而且也出现了咱们所希望的症状,但愿丑王后不会像前头那两个执迷不悟的。”

“主子,前头的那两个王后都在没出现第二个症状时便死了。这第二个症状是怎样的?奴婢知道了也好时时盯着丑后。”兰姑一脸凶相地问。

“第二个症状就不是痒喽,而是疼痛难忍,好像骨头缝里全插*进了针,全身在疼。这时,咱们就好利用解药掌握她了,到时叫她干啥就干啥。”

“这就好!这个丑王后,别看她句句话都在理,其实句句都和主子你过不去,是得好好整整她,让她知道马王爷是长着几只眼的!”兰姑虽这样说着,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摸向自身的关节处,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的表情。

“整不是目的,仅是手段。一切,都只为了驾驭她,变废为宝。”王太后轻轻地端起一杯温酒,玩深沉地说。

“还有……”

“还有什么?”王太后举着酒盅,侧过头问。

“凤鸾宫的媚儿与丑王后相交甚密,听说昨儿竟打翻了丑王后的茶汤,还一直叫嚷不要喝,不能喝之类的。”

“这个该死的东西!当时利用完了就该除掉她,留着,竟是个祸害!”王太后凝视着手中的酒盅,突然,往地上狠狠地砸去!顿时碎片四溅。

“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当时若不是看到她变痴了变傻了的话,兰姑早就下手了。”兰姑一边阴鸷地说着,一边重新给王太后斟了一盅酒。

“兰姑,这事该怎么办,你心里可有数?为了自已,哀家希望你别有什么花头!还有,让太医看完了那两个狐媚子再去趟凤鸾宫,你在旁边盯着点。”王太后猛一扬脖,一杯如血般鲜艳的果子酒,一饮而尽!

丑后回到凤鸾宫不久,兰姑就陪着一个太医进来了。

黄澄澄的灯下,丑后披散着一头黑羽般闪着腻光的长发,正慵懒地倚在桌前拿着媚儿姑姑送给自已的“五步草”细细地看着。继尔闻着,闻了不够还放进嘴里嚼了嚼。听见宫侍们传太医来了,丑后忙把“五步草”藏至桌下,自已三步两步地便跳上床。放下帐帘,躺下,用一块绣帕盖住了丑脸,然后装作火急火燎的声音:“进来吧。”

然后,双手在身上头上挠个不停,满屋只闻到“簌簌”的挠痒声!

陪同兰姑进来的秀仪,见状,不禁哑然失笑,这丑后娘娘真是有趣,自已只是将就诊的程序稍微说了说,她倒好,自作主作还多加了一条,惟妙惟肖的绕痒痒!

兰姑急走两步,掀起蚊帐看了看,见丑后高高撸起的手臂上,已被挠起了一道道的血痕,她纤长的手指,还在肆虐着可怜的皮肤……“王后娘娘,忍着点,挠破了就容易溃烂了。”兰姑一边按着丑后的手,一边有些着急地说。

心里,却在点着头:没错,“绿藤萦”之毒发作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绿藤萦,这个名儿听起来很美,可,是个很吓人的毒物!它很容易便被种入体内,一次两次便成活。“绿藤萦”一旦在体内游走,它便象一根藤条,向周身蔓延。而且,它的生命力还特别顽强。

“欧阳大夫,快上来替王后娘娘诊治吧?王太后还等着兰姑回去回禀呢。”兰姑闪过身去,站在床尾,一眼不眨地望着双手上下齐舞的丑后。

秀仪与佩瑶上前,将一个小靠枕搁在丑后的手旁,然后将丑后的手放在上面。

手还没放稳呢,丑后的手又提了起来,不是抓头就是挠腿,忙的不亦乐乎。

秀仪只好采取强硬措施,将丑后的手死死地按在靠枕上。

丑后嚷道:“你想痒死本宫啊?”

说着,趁兰姑不注意,丑后对秀仪做了个鬼脸。

秀仪压抑着快要绷不住的大笑,对丑后道:“主子,你先别挠好吗?将手好好的放在枕上让大夫瞧瞧。”

丑后喘着粗气,将脸上的绣帕鼓得一会儿扬起,一会儿又紧贴在皮肤上,气急败坏地说:“别挠?你痒起来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完,稍稍掀起绣帕,对着秀仪做了一个细微的动作。

秀仪看明白了,她对丑后笑道:“好主子,你就别挠了,看挠了一床的皮屑,飞飞扬扬的,到处都是,兰姑还在床前站着呢。”

又对兰姑笑道:“兰姑姑,你还是在旁边坐会儿吧。秀仪看到主子这样挠,好像自已浑身也痒了起来。”说着,也挠个不停。

说实话,看到丑后这般挠痒法,兰姑早就觉得浑身痒痒了,更恶心!见秀仪如此说,兰姑如大赦一般,忙在床前的凳上坐下,反正丑后就在眼前,谅她也搞不了什么鬼!

太医拘谨地坐在床前的脚踏上,将一根红丝线递给了秀仪:“麻烦这位姑娘将丝线缠在王后娘娘的手腕上。”

什么?搞悬丝诊脉?这在书上倒是看见过,上辈子在医大上学的时候也曾听老师讲过。想不到今天自已要来个现场测试了,好玩!丑后好开心滴说。

秀仪牵着丝线钻进帐内,正要往丑后的手腕上缠。丑后顽皮地一笑,头一甩,就将脸上的绣帕甩掉,然后一呶嘴,示意秀仪将线绑在小靠枕上。

帐外的太医捻着丝线把了半天,神情却越来越严峻了。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脉象都没有呢?难不成丑后痒死了不成?

太医的脸色近乎成了青色了,正要开口说话,兰姑瞧出异常了,忙问:“大夫,怎么啦?”

丑后也说话了:“大夫,本宫不会得了绝症了吧?”

不对呀,丑后还能说话呢,这当然不会是死了,那怎么会没有脉象呢?

“那位姑娘,请将丝线给王后娘娘换只手。”太医吩咐道。

秀仪是实在想笑出声了,可得拼命忍住,差点将嘴唇咬破!

秀仪刚从靠枕上将丝线解下,丑后一把夺过去,撂起胸衣,将丝线直接放在胸口上,线的一头自已拿手拽着。

帐外的太医继续诊脉,一下,差点吓得他跌个大跟斗!

丑后此刻的脉象,不仅有了,而且出现了更大的异常!脉象不仅杂乱,而且活泛有力……“有力为实,无力为虚。阳盛、外邪寒热、烦躁、烦渴、痰热、便血、痈疡。数为阳盛,邪热鼓动,脉行加速,故令脉数,必数而有力……”大夫边诊边摇头晃脑地说。

“哎哟大夫,你说得是什么呀?你就别跟我们背药书了,就直说要不要紧吧?”兰姑只想知道确认一下丑后是不是真中了“绿藤萦”之毒了。

“与紫娘娘与蓝娘娘是一个症候,都是血虚所致。”太医收起悬线,说道。

看表面,她们三人主诉病因看似差不多,其实丑后的脉象又与她们两人不同,有些诡异。

可太医又看不出哪不同,只得按前面的两个方子斟酌加减了。

当归、粉丹皮、荆芥、防风各9克,川芎6克,白芍、生地、首乌、女贞子、白蒺藜、白鲜皮各15克,旱莲草20克

当太医在外面书桌上写下这个处方拿进来给丑后过目时,丑后只是略略地看了一遍,便有些不高兴地说:“伟大的大夫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进来。”

“请娘娘吩咐,小臣哪里做错了?”太医忙恭谨地站在帐外。

“你看,这些当归、女贞子之类的,全是治风团的。本宫身上又没那些东东。”丑后将处方扔了出来。

太医有些脸红了,确是自已的疏忽,忙将旧方子撕了,重新开过,再恭请玉览。

丑后看了一遍,指着方子道:“再加两味药:地肤子15克,浮萍12克。”

这也太奇怪了,这丑后竟然会懂草药!兰姑翻着白眼,有些疑惑。

丑后忍不住钻出帐来解惑:“兰姑姑有些惊讶了吧?本宫在娘家的时候,隔壁住着位带发修行的老郎中,他天天摆弄草药,本宫看了十几年,不想学也会了。”

丑后只顾跟兰姑说话,却不承想自已的这张丑脸暴露在阳光之下,别人不觉什么,太医却被吓傻了,禁不住呼出声:“啊!”

丑后定睛看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的太医,笑道:“这辈子没见过本宫这么丑的丑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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