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再次来到街上打听下落,昨天从老孙头口中知道,这城中有个专门居住着达官贵人的贵族区,想那雷雨渊贵为宫中侍卫总管,身份应是不凡,他的府宅也应是坐落在那里,了解到这条线索,两人在路上也是专向人询问这贵族区的所在。几经转折后,也是大概知道了方向。
两人当即就向目的地出发。这城也是极大,里面街道纵横,店铺林立,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可以认得所有的路。两人走了半天,感觉走过的大部分街道好像都长得一模一样,尽管之前有问过路,但这么错综复杂的街道,想不迷路还是挺难的。此时他们正站在一个路口处踌躇不前,不知该往哪边走,犹豫了半天之后,他们还是决定再向行人问路。
但是麻烦又来了,问了几个人的答案都是各有不同,有人指东,有人指西,有人也不知方向,问了半天只问出了几个大概、好像;更有人存心戏弄,上下左右,乱指一通。
这下两人更加不敢走了,生怕走太多冤枉路,昨天被那老孙头骗了一次,直接就走到了王宫门口,两人还心有余悸。
“奶奶的,不找了。”赵悦连连挥手,“再这么找下去我们就会困在这城里了。”
“啊!”沈景风面露难色,“这么快就放弃,这不好吧。”
赵悦道:“那像我们这么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沈景风道:“再找一下吧,这城,那人,就在这里,他不会跑,我们总会找到的,如果现在就放弃了,那我们来这城不是白费力气了。”
赵悦深思了一下,缓缓道:“也不是说不找了,我刚才想过了,我们是太急了一点,越急就越容易错,昨天就被那老头戏弄了,你不会忘了吧。而且这城里的人,怎么说了,从我一进这城就感觉这里充满了谎言和虚假,连这里的人我都感觉不能很信任,所以找人这事,还是只能靠我们自己,问人问太多了只会造成我们现在这种进退维谷的状况。既然不能经常问人,不如我们现在先缓一下,不要总是想着要找人,就当我们是来这城里玩的,然后在城里游览,等游览几天后,大概熟悉了这城的路,那时找一个地方一个人不就简单多了。”
沈景风瞥了他一眼,说道:“不会是你觉得找人太累了,想先玩几天吧?”
“去你的!”赵悦推了他一把,“我这可是一箭双雕,你想想看,假如到时我们找到了人,那我们肯定会生活在这城里,现在先熟悉一下路,以后就会方便一点。”
“这样啊……”,沈景风低头想了一下,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猛抬起头了来,说道:“这不行!昨天我们进城时门口那城卫说了,城中有规定,凡是非本城户籍者,在城里逗留时间不得超过七天,若在这七天内不能找到城里的人作担保,而且还没离开的,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当成流浪人士处理,到时被抓住后就会被严惩一顿后直接驱逐出城。如果像你说的去做,七天可能都找不到人,到时一个不小心被抓就很麻烦了。更何况我们昨天在王宫门前打了卫兵,假如被认出来的话,说不定到时想走都走不了。”
赵悦一脸不屑,说道:“这种破规定有什么可怕,这个时代,生于世间,何须要处处受人约束,我有属于我自己的界,你渗入我界内,我肯定不会妥协,到时要真的想要被抓,大不了我……”
“行了,行了。”沈景风最怕赵悦说出这种话,更何况是在这王都里,连忙说道:“就照你说的去做,我们先在城中溜达,等到对这些路熟一点了,再去找人。”
赵悦看他这样子,拍了他肩膀一下,说道:“放心吧,你还怕七天找不到一个人。而且这京城里的官大多是拿钱不拉屎的,到时我们想被他抓他都不抓。”
沈景风一脸无奈,说道:“好吧,抓紧时间去溜达吧。”
赵悦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沈景风不是很情愿,但决定了先不以找人为主后,他的神情立刻放松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迫不及待。此时路也不怕迷了,两人就在大街上随意悠闲溜达,就像游客一般,他们看着街上事物,行人潮流新异的装扮,两旁门面装潢华丽的店铺,路边的杂技武耍,都使他们感到十分新奇。
两人转过一个街口,发现前面这条街里面人山人海,老远就听得人声沸鼎,像是有什么盛会一样。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那街走去。
这街本是极阔,应是这城里的主干道,但这时人挤多了,也不觉得阔。两人在人群外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只听得不断有吆喝叫卖声从中传出。两人蹑手蹑脚挤进人群,进去后一看,情不自禁“哇”一声叫了出来,神情兴奋起来,眼中透着些许热切。
原来这街上摆着许多摊位,摆卖着一些珍奇玩物,雕工藏品等手工艺品,都是用来装饰欣赏的制品,其中不乏一些可以用来收藏的珍物。这些制品虽不少见,但整一条街都在摆卖这种情况着实让人感到有些震撼。想这帝都人民的生活水平太高,都有闲钱来消费这些,使这行当如此火热。
赵悦和沈景风也无意外的被这场景震撼到,面对这状况的场景,沈景风很突然就感觉到自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乡巴佬一样,觉得自己非常微不足道,整个人呆滞起来。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因为此时他感觉像是进入了一个宝库。他也不顾周围的人挤人,顶着周围的摩肩擦踵,硬是挤到一处摊位面前,蹲了下来,双手就往那摊位抓起两物,拿在手上细细把玩。
只见他左手拿着一只木刻的老虎,右手抓着一尊玉雕的健马,那木虎外形威武,龇咧着大嘴,势若冲天,面上涂着染料,使之看起来栩栩如生;那玉马势若流玉,雄浑健壮,光滑而纯白的玉身使得看起来就像是在御风而行。这两物的制作手法颇为巧妙,雕工也算的上是精细,沈景风极其稀罕,又敲又摸的,丝毫没看到那摊位老板一脸的不耐。
“你就不能轻手点吗,坏了你赔啊!”那老板是这样想的。
赵悦此时也是挤了进来,看到沈景风的样子,顿时就没好气了,嚷道:“我说你幼不幼稚,当自己年纪还小吗?”他虽对这街上大部分的卖品有兴趣,但也没沈景风那么夸张,对这些仅仅只是感兴趣而已。
沈景风好像没有听到赵悦的话,手里两物正爱不惜手,眼睛继续往前瞄去,瞄了一圈后,忽的眼睛发亮,连忙把手中的丢下,双手又极为快速在摊位上捧起一尊陶塑,口中激动地叫道:“悦,你快看,这个做得多好啊!”
那摊位老板看沈景风把那木老虎和玉马随便就丢在地上,又把自己摊位上最贵,放得最显眼的那尊陶塑那么粗暴的拿起来,心中颇为不耐烦。他看沈景风穿着并不光鲜,应该是只看不买的那种,就打算开口骂几句,谁知道刚想开口时对方就嚷了起来,好像是叫旁边的人来看。老板等他说完后,也没看对方是叫谁来看,又准备开口骂人,谁知旁边又有人说:“这些东西做得那么烂的,有什么好看的。”
那老板顿时呆了一下,接着表情变得极为恼怒,刚才他只是不耐烦而已,但现在是真的怒了,当着我面说我的东西烂,这什么意思?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前面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的也是又脏又旧的,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摊上的东西。那老板看他这表情心中越怒,心想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正要破口大骂,但转念又想到这里人那么多,骂人的话可能会影响自己生意,于是嘴含着冷笑,正想对面前两人嘲讽几句。
谁知还没开口,沈景风已经将手中的陶塑举到赵悦面前,口里还说道:“你看清楚点,这个真的做的很好。”老板见状,也不急着说话,心里想着:对啊对啊,快看清楚一点,别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睛。
赵悦看着那递上来的陶塑,那是个将军的模型,长翎盔,三叉戟,纹龙甲,着实是威风凛凛,犹如天兵神将一般。在递上来的瞬间赵悦确实有点心动,但瞬间之后就马上觉得自己太幼稚了。他认真看了一眼后,摇头道:“这个做得也是不好。”
摊位老板这次真的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把那陶塑夺回,接着就要破口大骂,但大街人那么多一时之间不知骂什么好,只得狠狠地盯着两人。
赵悦见状,连忙拉着不情愿的沈景风走开了。这时那老板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们懂什么,这可是大师之作。”说完后,周围行人竟有不少都在看着他和他的摊位,仿佛他那句大师之作起了作用,那老板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狠狠地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然后满意地回到摊位上。
沈景风带着一脸的不舍离开,但很快他就忘了那让他不舍的东西,此时他正在一处卖着水晶的摊位前忘我地拿着别人的水晶制品玩耍。
赵悦也是很无奈,但又是一愣神间,沈景风已经跑到别的摊位上去了玩得忘乎所以。看到他只顾玩,理都不理自己,赵悦心里实在有些不爽,低声骂了一句:“小屁孩!”,刚刚才骂完,只见沈景风又跑到别的摊位上了,赵悦索性不去理他,自己看自己的。
这大街上的商品真是琳琅满目,玉器木雕,首饰古玩,玻璃玛瑙,青铜陶瓷,还有一些仅供装饰的武器,一时间眼都有点看花了,再加上这来往不惜的人流量,赵悦不禁感慨这王城的繁华昌盛。
他在街上随意走着,看着两旁的摊位上的卖品,他不像沈景风那么没见过世面,这些东西在他眼中只是一些粗制滥造的次品,不过,随便看一下也是挺有趣的。走出不远后,他随意看了一眼四周,却发现沈景风不知什么时候跑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再环顾一下周围,还是没看到人,赵悦顿时就没好气了,口中嘀咕道:“奶奶的,最好是被拐了!”正想着要去找他,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鼓声。
那鼓声密集而快速,仿佛像在召集着人往那边走去。果然,这鼓声一响,人群中就起了骚动,“那里开始了,快过去看!”“走,快过去占个好位置。”人群中不断有人嚷道。街上的大部分人,都开始往那鼓声的地方赶去。
看这情形,好像今天这里这么多人都是冲着那敲鼓的地方去的。心里这样想着,赵悦身子不自禁地随着人流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