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没看过,还看干嘛,回去吧。”碧月有些不悦的说道。
那小子说道:“这位就是你的表哥?”说着,上下打量着乐天。
碧月没好气的说道:“就是他,怎么了?”
那小子阴阳怪气的说道:“长得不错嘛,十足一个小白脸,难怪姐姐对他蛮亲热的。”
乐天说道:“表妹,这位是——”
碧月说道:“他是我外面认识的一个朋友。”
那小子似笑非笑的说道:“正是!正是!”
碧月说道:“我们要回府了,你自便吧。”说着,扯着乐天,转身往后门走去。
进门的时候,乐天往后望了一眼,那小子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表妹,他是做什么的?”乐天问道。
“一个混混罢了,别去管他。”碧月答道,“表哥,晚上我来找你吧?”
乐天笑道:“表妹既然愿意来,我当然欢迎了。”说着,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表哥,你真坏!”碧月娇笑一声,往后宅跑去。
乐天赶紧回到院子里,刚在那里站定,教书先生便晃悠悠的来了,朝乐天点了一下头,便推门走了进去。
乐天想着刚才的事情,看那碧月的态度,八成是粘上了自己,打算甩了那小子。
过了一个时辰,先生教完书离去了,奶妈也离开了,又轮到乐天陪少爷玩了。
“还是踢毽子吗?”乐天问道。
“我们放风筝吧。”小家伙说道,指了指书架上放着的一个燕子形状的风筝。
这倒勾起了乐天糼时的回忆,那时候乐天练功累了,师父就陪着他放一会儿风筝,那个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想起师父,乐天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时至今日,师父的大仇未报,自己真是心里难安。
乐天拿着风筝,默默的在院子里放了起来,因为场地不宽,所以放得并不高。
“给我玩!给我玩!”小家伙叫道。
乐天把线轴给了他,自己站在一旁看着,仿佛看到眼前的小孩子就是当年的自己。
正沉思间,只听到小家伙‘哎哟’叫了一声,奔跑中一个踉跄摔倒下去,手中的线也断掉了,那风筝往后宅方向飘去。
乐天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起小少爷。
“小少爷,你没摔伤吧。”乐天拍着他身上的灰尘说道,一面仔细察看着。
“风筝飞走了,你快去找回来。”小家伙嚷道。
乐天见他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说道:“可能掉在后宅了,那里不准家丁进去的。”
小家伙叫道:“我叫你去,你就去,万一掉进水池里了,就不能玩了。”
乐天说道:“既然小少爷叫我去,我就去。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拐进了后宅的院门。
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处池塘,弯曲的浮廊架在上面,中间没有亭子,却有一座高高的假山,那假山是中空的,浮廊从其中穿过。池塘周围散布着一些房舍。
乐天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发现风筝,他担心掉到水里了,于是往中间的假山走去,离得近了,才看见那风筝挂在了假山的顶部。
于是乐天手脚并用,爬上假山。
没想到那假山做得并不牢靠,经不起乐天的折腾,几块石头松动下来,掉进水池里,溅起一片水声。
乐天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纵身上了顶部,取了风筝,就跃了下来,看那风筝,幸好没有损坏。
乐天回头便走,刚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动静,看见假山里面转出三名女子来,当首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进后宅来?”
乐天定盯一看,眼前那二八佳人正是在庙前看见过的县太爷的千金小姐。
乐天把头一抵,呐呐的说道:“小的是少爷的书僮,进来替少爷捡风筝的。”
那小姐哼道:“难道你不知府中的男仆不能进后宅吗?”
乐天答道:“小的知道,小的不敢进来,是小少爷非要叫我进来捡风筝的。”
另一名丫环模样的女子说道:“小姐,这个人我没见过,不会是冒充的吧?”
乐天忙答道:“以前的书僮小强已经辞工离府了,小的是新来顶替他的,不信的话,小姐可以去问小少爷,他正在外边等着呢。”
小姐嗔道:“就是小少爷叫你进来,也不能进来,这后宅住的是老爷的家眷,要是让你看见了什么那还了得?”
乐天把头低得更低了,连声答道:“小的该死,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进来了,请小姐恕罪。”
小姐说道:“你还把假山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乐天说道:“小的知罪了,愿受小姐责罚。”
小姐气恼的说道:“你这么笨手笨脚的人留你何用?我叫爹爹把你撵出去!”
乐天心里想道:这小姐看起来蛮文静漂亮的,原来真的象碧月说的那么任性霸道。
“小姐,给小的一次机会吧!”乐天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时候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大小姐,不要得理不饶人啊,他也是小少爷叫他进来的,又不是擅自进来的,何况的确是捡风筝来着。”
乐天回头一看,一个美貌妇人站在身后不远处,牵着小少爷,旁边站着碧月。
那妇人,乐天认得就是去庙里上香的二夫人。
当乐天的目光与那二夫人对视的瞬间,二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那小姐看见二夫人来了,言下之意在帮着这书僮说话,脸上越发懊恼。
“二娘,这府里的规矩,可是我爹定的,小宝还是个小孩子,他懂得了什么?”
乐天又回过头去,刚才他面对小姐一直低着头,听到小姐还是不依不饶,就看了她两眼,这下自己的样子完全进入了小姐的眼中。
那小姐还准备说什么,一下看到乐天的样子,也露出了几分惊讶,随及口气一缓,说道:“算了,也没出什么事,下次记着就是了。”说罢又看了乐天两眼,转身带着丫环走了。
乐天又回过头来对二夫人说道:“小的多谢二夫人解围。”
二夫人娇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就是看不惯那丫头任性妄为的样子。”
乐天走过去,把风筝递给了小少爷。
碧月笑道:“二夫人,他就是我给你提过的我的表哥乐天。”
二夫人又仔细瞧了瞧乐天,说道:“这分人才,真是世间难找啊,以前如何没有听你提过你有一位这么俊俏的表哥?莫不是骗本夫人的吧?”
碧月说道:“我与表哥多年没有来往,这次要不是他来找我,我都几乎忘却了,如何会在夫人面前提起他呢?这次他来府里当差,又是小少爷的书僮,所以我才说起这事,好歹让夫人日后照应一些。”
二夫人笑道:“既然是你的表哥,我如何不会照顾呢?我疼他还来不及呢。”
乐天呐呐的说道:“多谢二夫人,小的先出去了。”
二夫人点点头,说道:“我带少爷玩会儿,呆会我叫碧月送回去。”
乐天应了一声,就快步走出了后宅。
刚回到院子里,一个小厮就过来找他,乐天认得他是在前院干杂活的下人,每天大家都在一起吃饭,不过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个小厮对乐天说道:“府外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在后门的巷子里等你。”
乐天皱着眉头说道:“不会找错人了吧,我才来几天,在这地方并不认识其它府外的人。”
那小厮说道:“他说找碧月的表哥,不就是你吗?口信我送到了,去不去由你。”说完,自顾走了。
乐天思忖道:这会是谁呢?茅山的同门都还不知道我进了县太爷的府中。不过想到现在小少爷在后宅玩着,自己去看看也无所谓,于是就信步朝后门走去。
出了后门,乐天朝着巷子左右一看,看见巷子的一头站着一个人,距离尚远,看不清楚,就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乐天才看清这个人就是碧月那个相好的家伙。
那小子看见乐天来了,阴笑道:“表哥,你好啊?”
乐天没想到是他,于是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小子阴下脸来说道:“鬼才相信你是碧月的表哥,你小子从哪里钻出来的,竟敢抢我的女人?”
乐天明白他是来找碴的,冷冷的说道:“我本来就是碧月的表哥,这与你何干,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她只告诉我你只是她认识的一个朋友罢了。”
“哼,臭小子,别仗着自己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把碧月吃定了,难怪碧月对我冷淡了,原来就是你这小子作崇,今天我非收拾你不可。”说罢,那小子吹了一声口哨,立刻从拐角处又钻出四个人来,一下把乐天围在当中。
乐天一看,都是二十不到的年轻人,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是些街市上的地痞无赖。
“你们想做什么?”乐天往后退了几步,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要是自己动手,无疑就暴露了自己。
“小子,识相的,就马上离开碧月,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不然我就让你从人间蒸发!”
乐天喝道:“朗朗乾坤,岂能让你们放肆?”
那家伙一挥手,叫道:“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人捋袖抡拳就围了上来,拳头如雨点般就落了下来。
乐天暗暗叫苦,只好蜷着身子,嘴里大呼小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