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那猎户便欣然带着二人往寨子走去,那几个洗衣的姑娘也跟着回了寨子。
走了半里路,一个规模不大的苗寨便出现在眼前。
二十几头野猪的尸体正堆在村口,一些男人正忙着分割肉块,正是乐天打死的那些畜生。
张铁生说道:“这么多野猪肉,够寨子里的人吃上些日子了。”
那些男人见了乐天二人,都纷纷围了上来,脸上都是善意的笑容。
那男人把二人引进了一间屋里,乐天看见那屋里有一位漂亮的苗家女子,正在刺绣。
一番交谈,张铁生告诉乐天,这位年轻猎户是这个寨子族长的孙子,叫阿诺,这位姑娘是他妹妹,叫阿依。
过了一会儿,阿诺引来了几位老人进屋,张铁生和他们交谈起来。
乐天也听不懂,就瞅着阿依刺绣。
阿依偶尔羞涩的望下乐天,一张脸如三月的桃花,白里透红,那娇嫩的肌肤仿佛一吹就破了似的。
过了一阵子,那几位老人离开了屋子。
张铁生这才说道:“这几位都是寨子里的长者,都一百多岁了,德高望重,听说我们消灭了搔扰村民的野猪,他们都前来致谢。”
乐天吃了一惊,这几位老者看上去不过七八十岁,没想到都是百岁以上的老人,这真是不可多见。
张铁生说道:“他们说这就是不老果的功效,他们小时候,吃了不少那谷中的不老果,就一直活到了现在,村里还有一些七八十岁的老人,正是因为有些种子带了出来,所以他们也高寿,不过那些树只结了一次果子就枯死了。”
乐天惊讶道:“果然有这般神奇。”他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如果把这些果子带回去给美凤、如雪她们吃,她们岂不可以长寿?想到此,心里不禁激动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但愿这谷中还有不老果的存在。
这时,屋外传来了喧哗声,还有敲锣的声音。
阿依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跑了出去。
乐天和张铁生感到好奇,也出了屋。
只见近处两名男子抬了一个大竹笼走在前面,那竹笼里竟然装着一个女人,一动不动的绻缩在笼子里,也不知是死是活。一大帮人尾随在后面,正往寨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乐天惊讶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两人正要追上去看个究竟,这时阿诺走了过来,对张铁生说了几句。
张铁生听了说道:“那女子是有夫之妇,与人私通,犯了族规,现在执行族规,浸猪笼,淹死她。阿诺说,我们是客人,不宜参加族里的事情,叫我们不要跟着去。”
乐天看见阿依眼圈红红的走了回来,闷声不响的进了屋。
“那奸夫呢?”乐天问道,他以前也听过‘浸猪笼’的事情,就是惩罚那些私下苟合的男女,一般是奸夫被乱棒打死,****被浸猪笼,没想到在这苗寨也有这种私刑。
“奸夫跑了。”张铁生说道。
阿诺也追了上去。
两人回到屋里,看见阿依正在小声的哭泣,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更加的惹人怜爱。
乐天又想起了一件事,对张铁生说道:“阿依可能和那女子关系很好,你告诉她,她朋友不会死。”
张铁生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死?”
乐天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她不会死,你给她说吧,叫她不要伤心。”
阿依听了张铁生的话,十分惊愕的看着乐天。
乐天冲她笑了笑,言语不通还真是麻烦事。
阿依和张铁生交谈起来。
张铁生说道:“那个女子是阿依要好的姐妹,她早就知道他们的事了,也劝过他们,谁知他们执迷不悟,依然来往,终于让寨子里的人发现了。”
乐天叹道:“有多少人能逃得过一个‘情’字?也许它比生命更可贵。”他想起了钟瑶,她却是个例外,似乎已经超脱出去了。
张铁生苦笑道:“我何尝不是为了‘情’字,沦落到这种地步?我是虽生犹死。”
阿依抹去脸上的泪水,怔怔的看着二人一脸倜然的样子,不知他们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阵子,阿诺走了进来,脸上倒是有些庆幸的神色。
阿依一下上前,拉着哥哥就张口询问。
阿依见阿诺回来,就急忙和他说着话。
张铁生听了后,惊讶的对乐天说道:“你说得没错,那个女人果然没死。他们把猪笼浸入河中,半柱香的时间拉起来一看,那个猪笼已经破了,女人没了踪影,他们猜想是那个奸夫潜入水中,把她救走了,现在正四处找人。你是如何知道她不会死?”
乐天笑了笑说道:“我看见她的头上没并没有出现黑气,所以我就这么猜想,至少今天之内她不会死。”
张铁生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头天来的时候,就和师父谈到了这件事,我还有些不相信,原来你果然有这等能力,真是太令人吃惊了。”
这时,阿依指着乐天,又对阿诺说了几句。
然后张铁生说道:“阿依说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呵呵,我只是个道士,可不是神仙。”乐天的心中也有些得意,毕竟这种能力不可多得。
天色暗了下来,阿诺招待二人吃了饭,然后被阿依拉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阿诺走了进来,然后和张铁生交谈起来。
半晌,张铁生对乐天说道:“阿诺说,他妹妹很喜欢你,问你愿不愿意娶她?”
乐天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苗家的女子还真是大方,才见一面,就提起成亲的事了,忙说道:“你知道我已经有了老婆。”
张铁生说道:“我说了,阿诺说,汉人三妻四妾很平常,阿依不会计较,她只想和你在一起。”
乐天呐呐的说道:“阿依是个不错的姑娘,但是我这次来只是为母亲取药,这感情的事来得太突然,恐怕不妥当。”
张铁生说道:“阿诺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带阿依回到汉人的地方,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他们父母都去世了,只要妹妹喜欢,他这个做哥哥的就依她。”
乐天苦笑道:“一切都太仓促了,恐怕做不到,让她另外去找个好男人吧。”
张铁生便对阿诺说了几句,阿诺点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乐天说道:“干脆我也学你一样,戴个面具得了,这样省些事。”
张铁生苦笑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真到了我这份上,你哭都哭不出来。”
天黑了下来,阿诺和阿依都一直没有回来。
当下二人也不多想,就躺下来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没看到那兄妹俩,因为急着赶路,所以也没多问,二人出了寨子,就往‘亡灵谷’赶去。
天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遮住了阳光。
两人离了寨子没多久,后面传来喊声。
两人回头一看,却是阿诺和阿依。
那阿诺上前说了几句话,张铁生说道:“阿依说,既然你不愿意,她也不奢望了,她只想敬你一杯酒,祝你一路平安。”说完,阿诺拉着张铁生向远处走去。
乐天站在那里,怔怔着望着阿依一步一步走过来。
阿依的脸上带着微笑,走到乐天跟前,乐天看见她的胸前挂着一个带了盖子的小竹筒,昨晚他用这种东西喝过酒。
“乐天!”阿依用生硬的汉语叫出了他的名字。
“阿依!”乐天不知所措的也叫了她的名字。
她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一张小嘴娇艳欲滴,望着那双多情的眼睛,乐天慌了神。
阿依取下小竹筒,打开盖子,把它递给乐天。
一股酒香飘了出来,乐天接过去,迟疑了一下,便一扬脖子喝了下去。
阿依灿烂的笑了起来,笑声如百灵鸟一样悦耳动听。
“我走了,你保重。”乐天把竹筒还给了她。
阿依接过去,从腰带里掏出一张手帕,塞到了乐天的手里。
乐天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塞到了自己怀里。
这时阿诺和张铁生走了过来。
阿诺笑嘻嘻的拍了拍乐天的肩膀,带着阿依朝寨子走去。
于是乐天二人继续赶路。
乐天掏出手帕一看,上面绣着两朵精美的花,一朵是白色,一朵是大红,两朵花长在一根茎上,下面是翠绿的荷叶。
张铁生叹道:“真是个多情的姑娘,绣了个‘并蒂莲’给你,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算了,这手帕要是让我几个老婆看见了,只会多事,送给你罢。”乐天塞到了张铁生手里。
“好啊,你不要我要。”张铁生接了过去,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真香啊,要是哪个姑娘喜欢上我就好了。”
“你慢慢等着吧。”
快晌午的时候,两人的前面出现了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半山腰上已经白云缭绕。
张铁生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从那片林子进去,就是‘亡灵谷’了。”
终于到了,乐天的心中一阵激动。
待二人走到林子边,乐天遥遥望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那山谷中隐隐黑气外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