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大惊失色,如遭雷击,呐呐的说道:“你——你如何有这本书?”
那老者的脸抽搐了一下,说道:“小子,难不成你知道这本书?”
乐天急切之下,追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茅山秘术》竟然在这个老人手里,那老鹰山中桃花前辈留给无腿老人的也是秘术中的道法,那阵法和掌法,他不清楚内容,但是那无常步却是千真万确的事。难道这神秘老人又和桃花前辈,茅山掌门的师妹扯上了关系?
“小子,你先告诉我,你如何知道这本书的存在?”老者的眼中也充满了疑惑。
“事关机密,在下本不应该说,不过你也活不长了,在下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乐天说着,眼睛瞟了一下兰花。
那老者会意,说道:“丫头,你先退下。”
兰花应了一声,往远处走去。
乐天这才说道:“在下正是奉了茅山掌门之命,寻找他的师妹白素秋,追回被她夺去的《茅山秘术》,本来事隔多年,人海茫茫,此事难以完成。没想到机缘巧合,在下这次去妖湖取长生草时,却打听到白前辈三十年前曾在妖湖居住过一段时间。”
“什么?白素秋在妖湖呆过?”那老者瞪大了眼睛,“果然是真的,老夫在三十年前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前往妖湖两次寻她,却没有发现她的行踪。其间听说了那湖中岛上有长生草,于是想取草,结果都失败了,还差点葬身湖中。”
“不错,白前辈的确在妖湖呆过一段时间,还认识了一个修道之人,两人互生情愫,后来白前辈悄然离开,现在想来,恐怕其中原因,就是知道有人在找她吧?在下这次见到了那个前辈,帮助他得到了白前辈留下的东西,就是秘术中的几种道法。不过,这秘术在你手中,你如何还去妖湖找她?”乐天越发对老者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没想到掌门竟把这件事交付于你了,看来对你倒是的非常倚重。实话告诉你,你手中的《茅山秘术》只是半本,当年老夫一路追踪白素秋,在‘亡灵谷’中发现了她,她不是老夫的对手,就只好乖乖的交出了秘术,老夫念她是掌门的师妹,也没为难她,放她走了。没想到,她却耍了手段,交给老夫的只是秘术原稿的前半部分。老夫发现之时,她已经溜之大吉。于是老夫穷追不舍,终于听闻她在妖湖出现,结果却没找到,至此,就再也没有她的信息。本来这半本秘术应该归还掌门,老夫一时好奇,想修炼其中的道法,于是返回‘亡灵谷’潜心修炼,本以为以老夫的道行,能够抵御魔障,没想到日积月累,魔障渐重,终于控制了老夫的神智,酿成今日的惨祸。”老者一气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
乐天听了,脱口问道:“你倒底是谁,如何对茅山的机密之事了解的如此清楚?”
那老者苦笑道:“你不是不想知道老夫的身份么?”
“事关重要,在下现在想知道了。”
“小子,你知道你师父驱魔道人的师父是谁吗?”
乐天一愣,随及说道:“当然知道,他是茅山三老之一的‘渺渺真人’。师父生前经常提及他,在下倒是无缘与师祖谋面。”
“哈哈!”那老者仰天大笑,嘴角中已经流出血来。
乐天心里一哆索,一个答案出现在心里。
笑声响毕,老者哼道:“小子,你应该知道老夫是谁了吧?”
乐天哆哆索索的说道:“难不成你就是‘渺渺真人’,我的师祖?”
“哈哈,你万万想不到吧,现在这个沾满鲜血的杀人恶魔就是你的师祖?”
乐天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们‘茅山三老’当年受了掌门托付,追查《茅山秘术》,没料到老夫得了半本秘术,起了贪心,想据为己有,终于铸成大错。要下地狱老夫也认了。小子,你要是见了掌门,就替老夫说一声,对不起他,不配做茅山门人。”
乐天心里一软,扑通一下双膝跪下,说道:“徒孙拜见师祖!”
渺渺真人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免了,免了,老夫造下杀孽,已不配作你的师祖,纵然九泉之下,也无面容见你师父。幸好你师父教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是他的福份,也是茅山之福。你年纪轻轻,修为如此之高,在亡灵谷,老夫就暗自惊叹不已,以后茅山就靠你发扬光大了。你起来吧。”
乐天站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师祖,徒孙一定把这半本秘术交还到掌门手中。”
“好了,能够在临终前见到你,也算是上天的恩赐了。”渺渺真人说着,七窍开始流血,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脸上一副痛苦万分的表情。
渺渺真人艰难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金黄色的铃铛说道:“这就是上古神器‘夺魂铃’,我在那秘术的后边写了用法与口诀,在最后一页,你若想学,可以看看。记住,前面的秘术万万不可看。”
乐天想起一事,问道:“那丫头怎么办?她一直就是这样?”
渺渺真人说道:“那丫头道行高,光凭这‘夺魂铃’控制不住她,我是学了秘术中的‘摄魂术’,两者配合才得以奏效。这破解之法也在秘术中,不过现在我没有道行,已经无法令她恢复如初。”
乐天急道:“那怎么办?我又不能看秘术。”
渺渺真人说道:“既然她是花妖,她现在变成这样岂不更好,不如就跟随你罢。”
“这——这如何使得?”
“就这样,刀本身没有好坏,就看用它的人了,她跟着你,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快把她叫过来,我时间不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老夫倒忘了这个。”
乐天说道:“徒孙叫乐天。“
“好了,你叫她过来。”
乐天无法,只好叫道:“丫头,你主人唤你。”
兰花急步奔了过来。
渺渺真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丫头,老夫大限已到,从现在起,他——乐天,我的徒孙,就是你的新主人,你要对我一般忠心与他。”
“是!”兰花应了一声,转身对乐天叫道:“主人!”
乐天一时间哭笑不得,曾经的兰花夫人,父亲的初恋情人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奴婢。
渺渺真人把‘夺魂铃’塞到乐天手中,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头一垂,再无声息。
乐天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没想到今日发生这么多事,他把铃铛和半本秘术放入怀中,思忖着如何处理渺渺真人的尸身。
这时远处传来杂乱的声音,乐天回头一看,一群人奔了过来。
此时天快黑了,众人手中举着火把。
乐天想起了阿依,急忙迎了上去。
一群人举着火把朝这边奔来,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人群中传来阿诺的声音:“乐天,是你吗?”
“是我,没事了。”乐天大声叫道,此时天已昏暗,乐天明白阿诺他们是担心又遇到了凶手。
当下一群人就跑了过来。
阿诺看见乐天和那女子站在一起,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一直在这边守着,听到这边有打斗声,不敢过来,刚才似乎听到了你的声音,我们才大着胆子来看看。”
乐天神色戚然的说道:“一切都结束了,凶手已经死了。”
“这挨千刀的,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他害死了我们多少苗人,他在哪里,我要把他碎尸万断,挫骨扬灰!”阿诺咬牙切齿的说道。
乐天一把拉住他,说道:“此人乃修道之人,练功不慎,走火入魔,迷失了心性,当时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既然人已经死了,就算是碎尸万断又如何?”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无妄之灾,算是寨子的劫数。他的尸体就由我来处理好了。对了,阿依呢?”
提到阿依,阿诺的神情变得焦躁起来,说道:“还没找到她,我很担心她是不是也遭了毒手,我叫人四处去找,不过大家都忙着处理后事,人手不够。唉,要不是你赶到,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乐天拍拍他的肩膀,“但愿她没事,你先去忙吧,我就在这里,有阿依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阿诺点点头,和那群苗人说着话。
乐天转身把兰花拉到一旁说道:“去掘一个坑,把他的尸体埋了。”
兰花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乐天想着还是自己亲自动手,好歹渺渺真人也是自己的师祖,于是他跟了过来。
渺渺真人还是盘坐在那里,如禅定一般,想着自己的师祖是这么一个下场,乐天的心分外的纠结。
难怪这《茅山秘术》只在掌门中代代相传,连‘茅山三老’之一的渺渺真人最终都走火入魔,谁有能耐染指这其中的道术?
乐天默默的扛起渺渺真人的尸身,看到不远处有片林子,于是就走了过去。
兰花也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乐天走到林子边上,看见里面的光线太暗,就说道:“就在这里吧。”
于是乐天放下渺渺真人,两人寻了树枝,开始掘起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