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聊,一晃太阳就又露出了头。四叔抬头看看表,打了一个哈欠,道:哎哟,咱哥俩都喝到早上7点了?得嘞,散了吧,三哥你睡吧,白天肯定没事,我去给你想办法去。
我还在呼呼大睡就听门外四叔那破锣嗓子又喊了起来,之后就是姥爷打开那“吱嘎”作响的木门。
四叔:这一宿啊,董叔,你姑爷可折腾死我了,我家没做饭,让我婶儿先给我整点吃的,陪他喝一宿,胃受不了,我一会还得给他想招去呢。
姥爷也不主动问,赶紧和姥姥去了厨房给周老四做了一桌子丰盛的小菜端了上来,我揉揉眼睛走过去责问:四叔,你干啥呀,大早上就这么大嗓门,都给我整醒了。
四叔装着撅起嘴,刮了下我的鼻子:你这小鬼头,你每天早上去霍弄我的时候呢?哪天不是把我从美梦中敲醒的?你四叔还没结婚呢,就在梦中能有点女人缘,你说你这小东西多坏,现在倒好,我去帮你家做事,你还来数落我吵了你的美梦啊?
我一扭头不看他:哼!我要是有梦还好了呢,就做过那么一个梦,你们还说……
我刚想提上次梦到姥爷家房顶白猫的事,四叔赶紧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姥爷走过来问:哎哟,你们爷俩咋地?还有点啥小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
我被他的脏手一捂,那股刺鼻的烟味把我熏的不轻,也想起了母亲的嘱托,便不敢再说那梦的事,岔开话题:三叔,你昨晚抽了多少烟呐?熏死了,快去洗手!
这时候姥姥已经打了一盆水进来了,又给四叔递过来一条帕子。四叔从小姥爷就疼他,他爸妈在他18、9岁的时候就不在了,当时他贪玩,整天都和四姨夫他们几个出去跳舞,打架,喝酒,根本不会给人解梦,和现在比起来,那时候的他才算是不务正业。
平时回来饿了就到姥爷家来蹭饭,和我家倒不生疏。妈妈和其他几个姨对他都没有好印象,总是把他和那些社会上的地痞无赖划等号,话说他那岁数的时候本来也就是个地痞无赖,只是没想到,这周老四过了20岁也不知怎么就良心发现了,没日没夜的坐在家里翻着祖上留下的古书,21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给邻里们解梦了,开始时候大家还不信,周老四也不在意,他一分不收,全当实习了,可每次给别人解梦解的都很准。
记得有一次附近有一个孕妇过来找他给解梦,这孕妇的男人是我们当地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周老四这本事属于封建迷信,而且那个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初期,人们对这些东西有些反感。所以他也不太想给那孕妇看,但孕妇却直接塞给他10块钱说,你要是不给我看,明天就让我家老张给你安上个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抓起来,但是你要是给我看准了,我一给你加钱,二还让我家老张以后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