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赭凉无法忍受那巨大的疼痛侵袭,双膝一软,竟跪在了地上。
“啊——”他随即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人也痛晕了过去。
“怀殇,怀殇!”
凤赭凉的突然昏倒,让本已陷入沉寂的皇宫里一片兵荒马乱。一个个睡眼惺忪的御医被拉了来,强撑起精神为昏迷不醒的人诊脉。可他们诊脉的结果,除了脉象紊乱,竟什么也查不出。
“一群饭桶!”
纳兰雪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冲着那些毫无用处的御医嘀咕了一句,而后坐在了龙榻前,细心为凤赭凉探起了脉象来。
与此同时,上官蕙正在外殿逼问着闻讯赶来的凤邺北。
“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对吗?”
凤邺北表情很是无辜,挑挑俊眉,道,“你都不清楚,我又怎么会知道?”
“葎,你想永远地失去我这个朋友吗?”
上官蕙称呼他一声‘葎‘。是因为曾经默默守护在她身旁拼死保护她的葎,她将之视作一生不变的知己。
凤邺北听后,眸色微微一变,“你的话未免有些严重了。”
“不,我说到做到!”上官蕙语气冷绝,让凤邺北丝毫不怀疑倘若自己再帮着皇兄隐瞒此事,她就会彻底与他断绝恩义。
几番思量之下,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
将凤赭凉冒险在身上种下雄蛊,并以此作为‘引子’将雌性血蛊自她身体里引出的事,都原原本本对她讲述了一遍。看着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凤邺北暗暗在心里轻叹一声。
上官蕙的一颗心瞬间跌入了无边的黑暗,看着凤邺北,她眼冒寒光地质问,“你明知道他是在送死,为什么不制止他?”
“如何制止?”凤邺北将问题丢还给她,唇边的一缕笑意苦涩而又悲凉,“你知道皇兄当时是怎么对我说的吗?他说,你死了,他上天入地一样会追随你去。同样是死,倘若他的死能换回你的生,也算是死得其所。”
“什么死得其所?”上官蕙突然失控地尖叫出来,她上前一把抓住凤邺北,用力摇晃着,“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他死了,难道我就会独活吗?”
松开凤邺北,她向后踉跄着退去,一瞬间仿佛置身冰窖,彻骨的冰寒瞬间冻结了她的血肉、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心,像是有无数利刃,不断凌迟着她……
这就是万箭穿心的滋味吗?
凤赭凉这一次的发病来势汹汹,即使凤邺北与鬼魂合力给他输送内力,仍不见他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已经第三天了……
这三天来,上官蕙没日没夜地守在龙榻前,动也不动,仿佛一个木头人似的。不过多少令青儿心安的是,她还肯乖乖吃饭。虽然吃得不多,但在青儿看来,这已经算不错了。她真怕小姐一时想不开,会饿着自己。问题是,她现在不只是一个人,就算她不饿不吃,可肚子里的小宝宝还需要汲取营养和能量呢。
“小姐,这是我熬的安胎药。纳兰雪说了,你这样不眠不休的,就算大人熬得住,只怕也会动了胎气。所以她开了安胎的药方,药是我亲自抓来又亲自熬煮的。你若是怕苦,就吃一块桂花糖。”
上官蕙一言不发地将托盘上的药碗端起,仿佛喝水一样,咕咚一口喝了个干净。之后,她将空碗放回到托盘上,视线再次移回到昏迷中的凤赭凉身上。
看到她这副样子,青儿顿感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