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芝兰走到门口,觉得如清分娩可是大事,于是叫来仆从去找白晟风了。自己也回到陈平王府向白佑骞和蓝嘉慧报信儿去了。
白晟风刚一下早朝,就看见了前来报信的人,得知如清分娩在即,于是顾不得去勤政殿议事了,便风风火火的赶回了睿麟王府。
白晟风来到屋门外的时候,只见白芝兰和蓝嘉慧已经在外间屋里候着了。
白晟风叫了一声“娘”便迈腿进到外间屋。当听着里屋如清有一声没一声的痛苦嚎叫声,白晟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白芝兰见白晟风来了,站起身说道:“哥哥,你回来了。”
“嗯。”白晟风应了一声,然后问道:“清儿怎么样了?”
白芝兰摇摇头说道:“有一会儿了,不过徐嬷嬷说离孩子出世,还得挺长时间的,所以,哥哥你别急,坐下来等吧。”
白晟风犹豫着要进去,可是蓝嘉慧说道:“风儿,坐下来吧,产房污秽,男子不可进。清丫头年轻,身体好,没事的。”
白晟风听着蓝嘉慧说如清身体好,又是一皱眉,别人不知,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如清在认识自己之前,身体确实很好,可是自从遇上了自己,身体可谓每况愈下。
最近这一年养得还算可以,但是能不能禁得住这刻骨的产痛,自己很没底。但是,蓝嘉慧说得也是实情,在大祁,没有男子进产房的,于是只能无奈的坐了下来,听着如清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白晟风如坐针毡,时不时的探身看向屋里,无奈门关的严严的,什么也看不见。白晟风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努力的令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如清一声一声的叫着,叫得白晟风的心简直要碎了。
就在白晟风想破门而入的时候,巧心推门出来了。
白晟风快步上前,问道:“清儿如何?”
巧心满头是汗,说道:“娘娘疼得厉害,不过徐嬷嬷说无事,她让奴婢去取些热水和蜡烛,说一会儿孩子生出来要用的。”
白晟风摆摆手,示意巧心快去。
蓝嘉慧起身来到白晟风身边,说道:“风儿,你别急,清丫头是头胎,没那么快。”
白晟风看了看蓝嘉慧,点点头没说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巧心端着热水盆和蜡烛回来了,白晟风赶紧上前,问道:“里面人够不够?”
巧心答道:“王爷,里面除了徐嬷嬷,还有两个嬷嬷,人够的,娘娘不会受委屈的。”
白晟风点点头,然后巧心便端着东西进去了。
白晟风在外间屋来回踱着步,强压着自己难平的心绪。
突然,如清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师父!”白晟风听得一惊,也忘了什么产房污秽,什么不吉利了,一个回身,踹门就进了屋子。
屋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白晟风一皱眉,看见床上已经昏迷的如清,快步上前,坐在了床边。
那徐嬷嬷见白晟风突然闯了进来,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的说道:“王爷,您怎么回来了?”
白晟风没理她,看着昏睡的如清问道:“清儿怎么了?”
徐嬷嬷说道:“娘娘疼痛难忍,昏过去了。”
白晟风怒目看向徐嬷嬷,吼道:“你们怎么伺候的?还想不想活了?”
徐嬷嬷扳着如清的腿的手顿时一颤,连忙说道:“王爷赎罪!”
地上的另外两个嬷嬷也唰的跪了下来,嘴里说道:“王爷赎罪!”
跟进来的蓝嘉慧和白芝兰见状都是一皱眉。蓝嘉慧说道:“风儿,你冷静些,还是先把清丫头唤醒才是当务之急啊。”
白晟风回过神来,摇晃着如清,唤道:“清儿,醒醒。”
叫了几声,如清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白晟风便流下了眼泪,哭道:“师父,你怎么才来,肚子......疼。”
白晟风心疼的拉起如清的手说道:“清儿,别怕,我在这陪着你!”
徐嬷嬷听了赶紧劝道:“王爷,这恐怕不妥。”
“少废话!赶紧伺候!”白晟风喝道。
“额......”徐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
太阳落山了,月亮出来了,月亮又消失了,太阳升起来了......
一昼夜的时间过去了,蓝嘉慧和白芝兰已经回去了,白晟风在床边一直陪着如清,可是如清除了疼痛不减,却丝毫没有要分娩的意思。
白晟风有些急了,让巧心去找来了翟衡。
翟衡替如清把脉后说道:“娘娘气力不足,恐难自行分娩。”
白晟风听了便踹了翟衡一脚,翟衡的话与徐嬷嬷的话是一样的,都说如清不能自行分娩,那言外之意便是要么借助外力,要么一命呜呼。
所谓的外力就是不顾母体,强行将胎儿取出,这样尚能抱住孩子,否则估计就要一尸两命了。
白晟风拉着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如清的手,闭着眼睛沉思着。
如清动了动手,白晟风便睁开眼睛,问道:“清儿,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如清弱弱的说道:“师父,保孩子吧,否则我们两个都活不成。”
“胡说!”白晟风阻止道,“你们俩都会没事。”然后吩咐道:“快把姑丈请来。”
裴远山来的时候,如清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替如清号过脉之后,裴远山一皱眉,说道:“有蹊跷?”
白晟风连忙问道:“姑丈,怎么了?”
裴远山收回思绪,说道:“先救人吧。”说完拿出纸笔,开出了方子,递给了巧心。说道:“这是宫里的秘方,不得外泄。”巧心应了,便出去了。
白晟风把药给如清喂下去,然后便坐在床边等着。
如清慢慢缓醒过来,又感觉腹痛难当,便痛苦的挣扎起来。
裴远山站在门外对白晟风说道:“风儿,清儿若无力气,你就帮帮她吧,输些内力给她,助她生产。”
白晟风恍然大悟,自己真是愚钝,于是赶紧掌贴如清身体,将内力缓缓输入进如清的体内。
如清接到了白晟风传递过来的力量,和着自己还剩下的一丝力气,努力的一下一下的用着力。
最后,伴随着如清最后一声喊叫,一个男婴呱呱坠地。
徐嬷嬷将男婴收拾利索,交给白晟风,白晟风抱着这个脸跟烧饼大的小东西,一时手足无措。
如清虚弱的说道:“抱过来我看看。”
白晟风便把男婴放在了如清旁边。
如清微笑着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栖近小孩嫩嫩的脸庞,就在似碰没碰的时候,如清的手一下子坠了下去。
白晟风刚才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顿时就被如清突然的昏厥吓住了。
白晟风急切的唤了几声如清,如清依旧昏迷着,裴远山赶紧走过来,替如清号了脉,然后说道:“清儿身体很弱,得好好养养了。上次的绝峰山山参还有没有?”
白晟风点头,吩咐巧心去弄。然后将男婴交给奶娘,吩咐奶娘好生照看着。
白晟风蹙眉看着如清,一语不发。
裴远山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风儿,适才,清儿分娩时,都谁在左右伺候的?”
裴远山这一问,顿时令白晟风想起了刚才裴远山所说的“有蹊跷”的话,于是问道:“姑丈,您刚才说的有蹊跷,是什么意思?”
裴远山看了看如清,说道:“清儿虽为头胎,但是毕竟年轻,孕期照顾的也很得当,不至于这样。而且......”裴远山看了看白晟风,没说完。
白晟风皱眉看向裴远山,接着说道:“有人要害清儿?”白晟风说完心里也是一颤,幸亏裴远山来了,否则如清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自己真是糊涂,就算朝中有那件天大的事,也没有如清重要。自己每日往返于勤政殿和皇上寝宫,为的不就是能让如清和孩子有个好依侍么,如果如清没了,那自己这几个月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裴远山点点头,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这种药不难弄到,孕妇服下,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有所反应,导致难产,轻则母体死亡,重则一尸两命。”
白晟风听了裴远山的话,觉得一阵阵恐惧向自己袭来。他努力的想着谁会害如清。突然,白晟风朝门外走去,命梁康宁把徐嬷嬷和令两个嬷嬷一起带过来。
三名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外间屋的地上,白晟风坐在她们面前,冷声问道:“说,谁让你们干的?”
三名妇人相互看看,然后全都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王爷所问何事。”
白晟风冷笑一下,说道:“不承认?好!本王有的是方法让你们承认。”白晟风没工夫跟这群老妪闲扯,于是看向梁康宁,说道:“康宁,去吧,直到招了为止。”
梁康宁应了一声,便差人将三名妇人架了出去。
那三名妇人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尝到睿麟王爷审讯的手段。
不出一个时辰,梁康宁便回来了。白晟风从屋里走出来,道:“说吧。”
梁康宁咬了咬嘴唇,吸了口气,然后看向白晟风。
白晟风不耐烦的回看了一眼梁康宁,问道:“怎么了?打死了?”
梁康宁忙说道:“不是,是招了。”
白晟风松了一口气,心想没打死就好,否则还得费一番周折去查幕后指使者。于是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