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进了门,就把门插上了,然后走到白晟风跟前,一边解着白晟风的腰带,一边说道:“师父,快让我看看。你上药多久了,是不是还得再上一次?”
白晟风拦着如清的手,说道:“清儿,为师真的没事,不用看了。”
如清停住手上的动作,看着白晟风,眼睛里又转了泪花。
白晟风一见如清又要哭,赶忙说道:“别哭别哭,看看就看看。”说着自己把腰带解开,退下上衣,露出后背。
白晟风的后背已经用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的缠了个严实,如清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白布伸出的条条血渍。如清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几块血渍,问道:“师父,都是清儿害的您!清儿以后一定听您的话,好好报答您!”
白晟风穿好衣服,把如清拉到床边,对如清说道:“清儿,为师不用你报答,只要你好好的,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为师就知足了。”
如清看着白晟风,问道:“只要清儿高兴,师父就高兴么?”
“是!”白晟风果断的答道。
“清儿也是一样的,只要师父高兴,清儿就高兴!”如清转了转眼珠,又道:“这样吧师父,你以后也天天高高兴兴的,这样清儿也就高兴,清儿高兴了,师父就高兴,师父高兴了,清儿就更高兴了!”如清滔滔不绝的说着绕口令。
白晟风听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以后我们两人每日都高高兴兴的!”
如清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白晟风见如清没事了,便说道:“清儿,早点睡吧,时候不早了。”说着起身要走。
“师父你去哪?”如清拽了一下白晟风的衣角儿,问道,“这不是你的房间么?”
白晟风一笑,说道:“这是我的房间,但是你我同处一室,于理不合。”说完拍拍如清的手,又道,“我去秉文那间屋子,就在你隔壁,你若有事,就喊我,我就过来。快睡吧,听话。”
“秉文?裴秉文?”如清诧异的问道。
白晟风笑了笑,说道:“是,是裴秉文!他是我的三师弟!”
“啊?!”如清惊叹一声。
“怎么了?”白晟风问道。
“我兄长是您的师弟?”如清瞪着眼睛问道,“怎么会这么巧?”
白晟风便解释道:“我与秉文是姑舅兄弟,我在这里学艺,他也在这里学艺,这也不奇怪。”
如清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既然我兄长是您的师弟,那不就是我的师叔了?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他?”如清非常困惑。
白晟风听了又笑了,说道:“血亲为大,你还是称他兄长为好!”
如清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于是又问道:“师父,不对呀?如果血亲为大,那清儿是否应当随着兄长唤您师兄?”
白晟风一愣,然后又笑开了,说道:“你这个鬼机灵,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如清见白晟风笑了,也笑了一下,眼睛一转,说道:“师父,清儿还是觉得师父比师兄亲!清儿以后还是接着唤您师父吧?”
白晟风点点头说道:“好!”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清儿,早点睡吧!”说完摸摸如清的头,便出了门。
如清看着白晟风的背影喊了一句:“师父,明天早晨,清儿给您换药!”
“好!”
一夜好睡。如清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想着还要给白晟风换药,于是如清便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简单擦了擦脸,漱了漱口,便来到了白晟风所住的裴秉文的房间。
房门开着,里面传来白晟风说话的声音。
“不是下个月么?”白晟风问道。
“世子,娘娘听说您住在这里,便说既然在新安城里,哪有不回家里住的道理,特命康宁前来请您!”梁康宁回道。
白晟风没说话。
梁康宁又说道:“世子,娘娘还说,如果世子喜欢那个姑娘,就一并带回去,也给他们瞧瞧,如果品行尚可,给个名分也无不可。”
梁康宁这话只说了一半,陈平王妃的另一半话是:虽然已经跟裴家定了亲,但是堂堂大祁陈平王府的世子,娶个侧室也是正当。
白晟风抬眼看了一眼梁康宁,说道:“清儿的事情,府里怎么知晓的?”
“世子,您在这边闹得动静实在是大了点,王府想不知道都难!”梁康宁无奈的摇摇头,满脸堆笑的说。
白晟风敲了梁康宁的头一下,说道:“怎么跟我说话呢!”
梁康宁被打的缩了一下脖子,接着笑道:“世子,您跟那小丫头怎么样了?康宁觉着,那丫头实在是有点小!”
“别胡说!她还是个孩子!”白晟风解释着。
如清在门外听着,这俩个人说的姑娘难道是自己么?要给自己什么名份?如清正想着还要不要听下去,就听白晟风冲着门外喊道:“清儿,想进来就进来吧,犹犹豫豫的做什么,外面听不清楚!”
如清脸一红,自己根本没想听墙根儿!
如清慢吞吞的走进屋子,来到白晟风跟前,说道:“师父,清儿没想偷听!”
“没人说你偷听。”白晟风笑了一下,说道:“你刚才都听见了吧,下月十六是我父六十寿辰,我得回府一趟,你随我一起回去吧?”
如清眨着眼睛看着白晟风,半晌问道:“师父要我一起回去,是要给我个什么名份是么?”
白晟风听了愣了一下,然后便笑开了,等笑够了,便说:“你才十二岁,要什么名份,再说你我是师徒......”
白晟风的话没说完,因为他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要怎么说。
是说:你我是师徒,没有名份可言;还是说:你我是师徒,关系已经定为师徒了,所以不用其他的名份了;亦或是说:你我虽为师徒,但等有朝一日,我娶你为妻时,自当给你个名份......
如清看着白晟风,等待着下文,可是白晟风哑住了。
如清见等不着后话,便问道:“既然没什么名份,那刚才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清指指梁康宁。
梁康宁一看问题指向了自己,便解释道:“清小姐,是这样的,娘娘听闻世子为了救清小姐,而大闹济鲁武馆,甚感诧异,所以想见见清小姐,毕竟能令世子如此做事不计后果的人并不多见。”
如清听着梁康宁这个什么也没解释出来的解释,撇了撇嘴,便也不再问了。
梁康宁怕如清再问出什么问题,于是便说道:“世子,您何时回府?”
白晟风想了想,说道:“三日后吧。”
“是!”梁康宁应了一声,然后犹犹豫豫的还想说些什么。
白晟风见了便问道:“还有事么?”
梁康宁回道:“世子,还有一事。”
“讲。”
“裴府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了,裴太医希望清小姐能够回裴府去。”
如清一听,便愣了。自己这一此出逃,爹爹应该是会着急的吧,爹爹平时虽然寡言少语,但是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白晟风见如清低头不语,便问道:“清儿,你要回裴府去,还是随为师回陈平王府?”
如清一听,猛然抬起头来,说道:“师父,虽然爹爹待清儿很好,清儿此次出逃也觉得对不住他,但是......但是,清儿不想回裴府去,清儿不喜欢那里。”
如清有些紧张的看向白晟风,生怕白晟风就这样把自己推回裴府去。
白晟风一听便笑了,伸手把如清拉过来,软语安慰道:“清儿,别害怕,你不想去就没人能强迫你去。那就你就跟随为师回王府吧。”
如清听了,高兴的点了点头。
白晟风朝梁康宁摆了摆手,梁康宁便退了出去。
如清见梁康宁走了,转身对白晟风说道:“师父,清儿替您换药吧?”
白晟风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成了。”
“伤口在后背,您自己怎么换?”如清说着,四处寻找着外伤药,问道:“师父,药在哪里?”
白晟风不想让如清替自己换药,一是觉得二人虽为师徒,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二是担心如清见了自己后背的狰狞的鞭伤害怕。所以并没有告诉如清药在哪里。
如清一边问着,一边找着。白晟风的药其实根本也没有藏,就放在靠墙的柜子上面。如清找了一会儿,便看见了。拿了药和绷带,走到白晟风面前,说道:“师父,清儿替您换药吧?”
白晟风看着如清,说道:“清儿,这种事情,我找个师弟就做了,你去忙你的吧!”
如清左手拿着药瓶,右手拿着绷带,站在原地看着白晟风,说道:“师父,你师弟哪会有清儿上的好?”
“你上过?”白晟风诧异的问道。
“没有!”如清摇摇头,肯定的回答。
“那怎么会比他们上的好?”白晟风玩味的问道。
“清儿也许手法不如别人,但是清儿肯定是最用心的那个人!”如清说着话的时候,眼睛中流露出真情是白晟风无法忽视的。
如清又上前两步说道:“师父,您就相信清儿吧!清儿保证您感觉不到疼!”如清信誓旦旦的说着。
白晟风看着如此诚恳的如清,知道自己已经被打败了。
于是,如清开始喜滋滋的替白晟风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