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周书弘见了,也是气愤非常,上前一步走到柴至仁的床前,说道:“柴至仁,如清只是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子,你怎能......”
柴至仁看着怒气的三人,已经有些害怕了,刚才肚子上的一剑又让他的毅力丧失了很多。
此时听周书弘说如清是个男孩子,一下子没反应出来周书弘的用意,便顺口反驳道:“她哪里是男孩子,明明就是个女娃子......”
此话一出说,顿时觉得祸从口出,此命休矣,于是惊恐的看向白晟风。
白晟风一听柴至仁果然对如清做过什么,否则怎么会知道如清的女儿身。于是一下子挣脱柏劭元牵制的手,伸出腿一脚便踹在了柴至仁的胸口,然后眼睛喷火的说道:“还不承认,说,为什么害清儿!你都对清儿做什么了!”
柴至仁被白晟风踩着动弹不得,惊恐的看着白晟风,本来就意志不坚定的柴至仁此时已经全线崩溃了,双手抱住白晟风的腿,结结巴巴的哭丧道:“大......大将军饶命,我......我只是一......一时兴起,想......想请如清小......姐过来叙......叙话,并没有对如清小......小姐做什么逾越之举。”
“叙话?”白晟风眯着眼睛问道,“叙话用迷药?”
“额......”柴至仁想了想又道:“我......我怕如清小......姐不来,所以才想......想了个计策请她来。”
“然后呢?”白晟风咬着牙接着问道,“这带子是怎么回事?”白晟风说着把带子举在柴至仁眼前。
“然后......”柴至仁立刻哭了起来,说道:“都是我糊......涂,见如清小姐貌......美,便动......动了色心,但......是我什么也没干成,便被打昏了过去,我也是刚......刚醒没多久,大将军若是不......信,看看我的后颈便......便知,还......有印痕尚存。”
白晟风听了柴至仁的话,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沉静的思索着:如果真照柴至仁所言,那么如清应当无事。而这与纸条上的字迹是吻合的。
柴至仁不会笨到自己写个字条来证实自己没对如清做什么,那么,这便是在这营中有个人暗中打昏了柴至仁,救了如清,又将如清送回自己的军帐内,然后留了字条以告知。
白晟风想毕,睁开眼睛,看着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柴至仁,一阵厌恶的恶心涌上心头,说道:“你该庆幸你没做什么,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我断了你的念想,以免再祸害他人。”白晟风说时迟那时快,手起剑落,宝剑不偏不倚的正刺中柴至仁的胯间。
柴至仁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痛苦的挣扎,便昏死了过去。
白晟风将宝剑抽出来,在柴至仁的身上蹭了蹭血迹,便还剑入鞘。然后便听见身后柴嵩哭喊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我的儿啊!”
柴嵩扑到床上,然后老泪纵横的看向白晟风,说道:“白晟风,我敬你是陈平王世子,又是钦封的镇国大将军,才事事忍让。没想到,你居然对我儿痛下杀手!我柴嵩从今往后与你势不两立!”
柴嵩大概是被柴至仁的事情给伤心坏了,居然敢说出一些平日里只敢在心里想想的话。
白晟风看了一眼有些歇斯底里的柴嵩,说道:“你儿子做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我今日留他性命,已经是看着皇上的面子了。你最好安分些,若是再无理取闹,或是对清儿再做些什么事情,小心你们父子三人都回不了新安。”
白晟风说完便走了出去。
柏劭元和周书弘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柴至仁和无语的柴嵩,然后也跟着出去了。
如清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裴秉文正一脸焦急的看向自己,于是便轻叩双齿的问了一句:“秉文兄长,你怎么在这里?”
裴秉文见如清醒了过来,刚才的紧张与焦虑终于化为了笑容,说道:“清儿,你身体不适,我是来照看你的,你现在感觉如何?”
如清诧异的看着裴秉文,努力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每个器官,似乎没有哪里不适,于是摇摇头说道:“秉文兄长,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裴秉文长出了口气,微笑着说道:“那就好!”
如清看看裴秉文身后站如松的藤云龙,有点惊诧,便问道:“藤师兄怎么也在?”如清感觉两个男人在帐里,自己躺在床上似乎不太合适,于是一只手支住床,想要坐起来。
裴秉文见了,上前一步扶着如清坐好了,如清的衣服由于没有衣带系着,所以手臂一垂,肩头的衣服便脱落了下去,露出了一半雪白的肩膀。
如清感觉到了肩头的凉意,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穿好,很尴尬的拢起衣服,然后便开始寻找系衣服的带子。
裴秉文见状别过头去。藤云龙则转身出了军帐,然后向后抛了一句:“我去把翟御医请来。”
如清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根带子,很是纳闷。但是碍于裴秉文在这里,所以还是决定先不找了,于是抓起被子往身上盖了盖,看向裴秉文,问道:“秉文兄长,我师父呢?”
裴秉文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等白晟风回来,由白晟风自己告诉如清所发生的事情比较妥当,于是便说道:“清儿,将军有事去忙,一会儿就回来,先让我照看一下你。”
如清看着不太自然的裴秉文,铠甲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渍,顿时想起了今日寅时白晟风率兵夜袭南唐兵营的事情,现在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最早也得是午时了,怎么白晟风还没有回来?取而代之的却是裴秉文在这里照看着自己。
难道......如清想着眼睛有些湿润,然后有些紧张害怕的问道:“秉文兄长,怎么您都回来了,我师父他却......”
裴秉文看出如清要哭,于是赶快安慰道:“清儿,你别胡思乱想,将军他安好,只是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身体不好,云龙去请翟御医了,一会儿翟御医来了,给你看看,如果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我怎么了?”如清刚才刚醒的时候被裴秉文弄的就是一头的雾水,现在又被说是身体不好要看大夫,于是便问了出来。
裴秉文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只得囫囵的说道:“你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昏倒了,将军不放心,说等你醒了,叫翟御医来瞧瞧而已。”
如清蹙眉想着,猛然便想起天刚放亮的时候,在帐外发生的一切。梁康宁被支走了,自己被弄晕了,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虽然躺在熟悉的地方,但是却衣冠不整的,最奇怪的是,自己昏倒了,白晟风却没有在身边陪伴着。
如清想着自己失去意识前,那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主子可是想你好久了。”如清打了一个冷战。
如清将所有的情节联系到一起,以如清的聪明,不难推测出一个结果,那就是自己很有可能被人算计了,而这个人就是那个所谓的“主子”。
虽然自己昏迷中发生的事情自己并不知道,但是从丢失的一根衣带和敞露的衣衫,如清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然而白晟风却在此时没有在这里,这使得如清是更不能接受的。
自己受了委屈,自己心里最亲近的人却不在。听裴秉文刚才的语气,似乎不在的原因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终其种种,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自己可能已经并非完璧之身,白晟风嫌弃自己,所以才避而不见的。
如清想着眼泪吧嗒吧嗒的便掉了下来。
裴秉文虽然是个精细之人,但是作为一个没有过女人的男人来讲,猜测一个女孩子的心思那真是要比带兵打仗还要难,裴秉文在一旁搓着手,问道:“清儿,刚才还好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翟御医马上就来了。”
如清哭着说:“翟御医来干什么?我好好的,不要看御医!”
裴秉文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更没有劝女孩子的经验与智商,所以只能在一旁叹着气,重复着一句:“清儿别哭了。”然后就一门心思的盼着白晟风快些回来才好。
帐门被掀开了,裴秉文心里一喜,但看见的并不是白晟风,而是藤云龙和翟衡。
藤云龙进到帐内,见了如清坐在床上哭,便问道:“如清,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翟御医来了,先帮你看看!”
如清听了此言,又羞又恼的哭得更凶了,说道:“不看!不看!我死了也不看!”如清此时已经深信自己被玷污了,他们二人这个时候着急找翟衡来给自己看身体,能看什么?
藤云龙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如清,心里虽然很是心疼,但是有些话又不好说出口,也只能跟裴秉文一起在一旁干着急。
翟衡则又进入了两难境地,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等待事情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