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喝完燕窝,把碗递给了小蕊,然后又蜷缩了起来。
唐益中朝小蕊摆摆手,小蕊便知趣的退了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如清看着关上的房门,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警惕的问道:“关门做什么?”
唐益中一笑,说道:“就寝当然要关门的,否则受了夜寒怎么办?”
如清惊诧的看着唐益中,问道:“你怎么不出去?”
唐益中说道:“你这间是我的卧房,我不睡这里睡哪里?”
如清一听,赶忙作势要下床,说道:“我不知道是你的卧房,我出去。”
唐益中一把把如清拉了回来,并且顺势拽进了怀里,说道:“你别走,陪我睡!”
如清在唐益中怀里挣扎着,眼圈又湿了,说道:“你放开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
唐益中笑了一下,说道:“你跟白晟风不是也同处一室么,怎么跟我就不成?”
如清一听白晟风这三个字,身体顿时一抖,眼泪唰唰的就流了下来,说道:“你跟我师父怎么一样!”说话间仍然挣扎着。
唐益中也觉得这会儿提起白晟风真是失策,于是便顺着如清说道:“好,好,不一样!不一样!”
如清听到唐益中居然说了软化,感到很是惊奇,看着唐益中,忘了挣扎。
唐益中一看自己服软有用,于是便继续说道:“如清,我知道现在在你心里,我还没法跟白晟风比,但是假以时日,你会看到我对你的好,你定会对我死心塌地的。”
如清皱着眉听着唐益中的吹嘘,不敢激怒他,只能选择不说话。
唐益中见如清没言语,于是又说道:“如清,刚才是我急了些,吓着你了,我保证以后你若不愿,我定不逼迫你,可好?”
如清诧异的看向唐益中,那意思是在问:真的?
唐益中一笑,说道:“你不信?”
如清咬咬嘴唇,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唐益中一下子躺了下来,便说道:“那就让事实说话吧!”然后看了看如清说道,“睡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如清被唐益中这一躺吓了一跳,坐在床角看着唐益中,看了一炷香的功夫,见唐益中闭着眼睛并没有什么举动,呼吸均匀,似乎像是睡着了。
如清想下地去,可是若是下地,必须得从唐益中身上过去,这是如清绝对不会做的,所以如清只能继续蜷缩在床角。
如清觉得头有点沉,于是靠在墙上就睡着了。
唐益中睁开眼睛,看着坐着睡了的如清,叹了口气,伸手点了如清的睡穴,然后将如清放平,替如清盖上被子,然后自己躺在如清旁边也闭上了眼睛。
唐益中被如清的咳嗽声吵醒了,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还没有亮。唐益中伸手摸了摸如清的额头,很烫。又摸了摸如清的颈窝,更烫。
唐益中一皱眉,轻拍如清,唤道:“如清。”
如清又咳嗽一声,没说话。
唐益中赶紧下床,让唐铭找来御医替如清诊治。
洪御医收起脉枕,然后起身对唐益中说道:“三皇子,这位姑娘只是受了凉,并无大碍。只是她内有心火,外感风寒,可能得多吃些日子药,才能完全康复。”
唐益中说道:“那快去开方子熬药吧。”
“是!”洪御医应了便出去了。
唐益中对唐铭说道:“谁伺候如清沐浴的?”
唐铭便答道:“是小蕊。”
“把她叫来。”
小蕊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给唐益中施了个礼。
唐益中便问道:“你怎么伺候如清沐浴的?为什么会受了凉?”
小蕊答道:“回主子,如清小姐来了葵水,不能坐盆浴,所以奴婢就为如清小姐行的淋水浴,而且很快就洗完了,应当不至于着凉的。”
“还嘴硬!”唐益中怒道,“掌嘴!”
小蕊哭着自己打起了自己的小脸蛋。
如清被吵得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见小蕊正在用力的打着自己的脸,于是柔弱的说道:“小蕊姐姐,你干嘛?”
唐益中听到如清说话,便走了过来,坐到了床边,说道:“如清别动,你受了凉,现在发热了,得多休息。”
小蕊哭着答道:“奴婢有错,奴婢该罚!”然后继续打着。
如清看了一眼唐益中,问道:“你罚小蕊姐姐的?”
唐益中说道:“她照顾你不周,害你受风寒发高热,掌嘴已是轻罚了。”
如清一皱眉,说道:“我生病与她何干?”然后对小蕊说道:“小蕊姐姐快停下!”
唐益中没说话,小蕊自是不敢擅自住手。
如清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于是对唐益中说道:“三皇子,你让小蕊姐姐停手!她照顾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受了凉的。”
唐益中便对小蕊说道:“好了,你下去吧,再有下次,必定重罚。”
小蕊含着眼泪谢了如清和唐益中,然后便退了出去。
唐益中看了看如清说道:“你帮一个丫头说情做什么,我这样做也是要罚给其他人看的,以后便不敢怠慢你。”
如清现在已经大概能明白唐益中的心思了,唐益中应当只是喜欢自己,并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而且唐益中已经承诺不会强迫自己,那么在白晟风来救自己之前,只要自己顺着唐益中的意,不要顶撞他,自己应当就是安全的。
所以如清看着唐益中,温和的说道:“如清谢谢三皇子,只是小蕊姐姐待如清真的很好,很周到的,她这样被罚,我心里不好受。”
唐益中被如清的和风细雨般的话给吹得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如清病了,没什么底气;还是自己的柔情终于打动了如清,如清居然这么柔和的与自己说话。
唐益中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如清,你......”
如清看了一眼唐益中,心想虽然自己的策略是服软恭顺,但是可不能让唐益中误会了,于是说道:“三皇子,你别误会,如清只是不想看着小蕊姐姐被冤枉。”
唐益中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心善,当初我被梁康宁打了二十军棍,你不是也过来安慰我一番?”
如清听了一愣,看着唐益中,然后便试探性的问道:“你......你是皿大哥?”
唐益中应了,哈哈一笑,说道:“你总算是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把皿兴中给忘了呢。”
“你......会易容?”如清有些诧异。
唐益中说道:“这有何难,在我大唐,连小孩子都会。”
如清又问道:“你不是被我师父给绑了么?”
唐益中便答道:“我让他绑,那是因为你中了蔓藤花,我想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无事了,想出来就出来了。”唐益中说道很是轻描淡写。
如清转动着沉重的脑袋,费力的思索着,然后忽问道:“你把我绑了来,那你把梁大人怎么了?”
唐益中一笑,说道:“我只是小报了一下当初那二十军棍的仇罢了,他死不了。”
如清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梁康宁是白晟风的心腹、亲信,梁康宁受了伤,白晟风定是着急的。想到白晟风心里不舒服,如清也就跟着一起不舒服起来。
如清没有再说话。刚才说话说得有点多了,现在头有点沉。
唐益中看出如清有点疲惫,于是说道:“如清,你先躺会儿,一会儿喝了药再踏实着睡。”
如清躺在床上,想闭眼睛,又不敢,于是强睁着。好在一会儿,小蕊便红着脸颊把药端了来。
如清坐起来,把药喝了,然后对小蕊说道:“小蕊姐姐,对不起,害你被罚了打。”
小蕊诚惶诚恐的说道:“清小姐,小蕊不敢当,是小蕊伺候您不周到,主子罚小蕊是应当的,小蕊不敢有怨言。”
如清听小蕊这么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于是看了看唐益中。
唐益中看了一眼小蕊,便说道:“如清刚才夸你伺候精细,还替你求情,这次就算了,去领一百两银子看看伤吧。”
小蕊一听,赶紧跪了下来,给如清和唐益中磕了三个头。
如清顿时紧张了起来,忙说道:“小蕊姐姐,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唐益中便说道:“奴婢叩主子是天经地义的。”然后对小蕊说道,“去吧。”
小蕊才起身出去了。
唐益中回身对如清说道:“如清,以后你跟在我身边,你就是主子,他们都是奴才,你不用顾忌他们,知道么?”
如清想着自己在白晟风那里就当了主子,没想到被掳到南唐,又莫名其妙的当上了主子,难道自己真就是个主子命?
如清蹙眉道:“佛曰:众生平等。三皇子你这样是有悖佛理的。”
唐益中一听,又哈哈笑起来,说道:“如清,你真有意思,还头一次有人在我面前说众生平等。你那佛曰众生平等,是说的众生都有出生的权利吧,至于怎么生活那可无法平等,我不给他们饭吃,他们就得饿着,这怎么平等?”
如清不喜欢唐益中这种心态,于是选择不说话。
唐益中看着如清还满脸笑意的,就见门外唐铭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附在唐益中耳边说了句话。
然后就见唐益中说道:“还真快!”然后便对如清说道:“如清,你好好睡一觉,我去办点事情,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唐铭在屋外伺候着,有事情你就叫他。”
如清微微点了点头。想着白晟风也经常说:让梁康宁在帐外候着,有事情就叫他的话,一阵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