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益中点点头道:“早先我就想是把云锦许给唐铭的,好歹知根知底,云锦不会受屈,可是唐铭这个老顽固,总说配不上云锦。后来云锦看上裴秉文,唐铭居然还要成全他们,放了云锦去祁国。”
唐益中叹口气,又道,“现在我算是能体会唐铭当初的心情了,但是我终归是不如他。”
如清当然明白唐益中口中的不如唐铭指的是什么。云锦已经发现了唐铭的好,唐铭为云锦所做的也许都能收到回报。而唐益中为自己做的,恐怕全都白做了,自己只能负了他了。
如清低着头,不说话。
唐益中看着如清,一笑,说道:“好了,我都释然了,你还计较什么?妹子也挺好!你跟白晟风也许还会打和离,可是兄妹的关系是断不了的了。”
如清听了,笑着看向唐益中,说道:“三哥,我以前觉得我的命好苦,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真幸福,有这么多人关心我,爱着我!”
唐益中一笑,调侃道:“有多少人?我排第几?”
如清被问得一愣,然后一本正经的算着:“我师父对我最好,我爹爹也还行,哥哥对我也好,师伯还可以,藤师兄......不说他了,梁大人就一般了,芝兰姐姐对我挺好,巧心姐姐也挺好......”
唐益中笑着听如清数着,然后问道:“算出来了么?我到底排第几?”
如清抬头一笑,说道:“第二!”
唐益中本以为如清数了这么多人,自己得排在十多位了,没想到居然是第二,心里美滋滋的,又问道:“除了白晟风便是我了?”
如清点点头,拍拍自己的左胸,说道:“三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
唐益中心里一暖,又追问道:“那若是没有白晟风,是不是你就选我了?”
如清的笑脸一下子僵了,自己刚才说着白晟风对自己最好的时候,心里是非常难受的,白晟风就躺着屋里,不能说话,也不能对自己笑,也许以后自己只能靠着回忆过日子了。
忽然听唐益中说没有白晟风这样的话,如清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于是摇摇头说道:“三哥,就算没有我师父了,我也不会选别人。”说完便低下了头。
唐益中一看自己玩儿过了,于是赶紧改口道:“清儿,你别胡想,白晟风没事的,他已经能喝水了,估计吃些流食也不成问题,清醒是早晚的事!”
如清听着唐益中的安慰,点点头,说道:“三哥,我想去陪陪我师父!”
唐益中很想说:陪我吧。但是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如清,于是说道:“清儿,那你今日陪白晟风,明日陪我成么?”说完又补充道,“你也在大唐待不了几日了。”
如清咬着下嘴唇,点点头,然后便走进了白晟风的房间。
如清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昏睡的白晟风,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自己的手上。
白晟风虽然是喝了一些水,但是嘴唇还是干涩的,如清探下身子,吻了吻白晟风干裂的嘴唇,然后轻轻的用舌头替白晟风湿润着嘴唇。
唐益中站在门口看着如清的举动,心里一酸。虽然如清现在对自己很是温顺,自己抱着如清的时候,还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
但是当看见如清对待白晟风的举措和看待白晟风的眼神的时候,唐益中便明白,自己放了如清是多麽正确的决定。若强行让如清待在自己身边,就算是白晟风已经构不成威胁,如清这朵娇弱的鲜花也早晚会枯萎。
如清在白晟风的床边坐了很久,直到小蕊端着一碗黏黏稠稠的燕窝粥进来的时候,如清才停止对白晟风的思念。
小蕊将燕窝粥递到如清面前,说道:“娘娘,请用吧,主子特意交代送到这里来。”
如清一看又是燕窝粥,于是便问道:“小蕊姐姐,你大唐是不是盛产燕窝?怎么总是燕窝粥?”
小蕊一笑,说道:“不是盛产燕窝,娘娘,您瞧瞧,这可都是上等的官燕,寻常人家可是吃不到的,就是宫里的娘娘也不是想吃就有的。这是主子心疼您。”
如清尴尬一笑,然后就见一个御医从外面进来了,见了如清,施了一礼,说道:“臣见过侧妃娘娘,臣给公子喂些水。”
如清点点头,然后便仔细看着这御医给白晟风插喉管喂水。
由于麦子的茎很细,御医用一个小勺每次只能舀一点点,以防漏到白晟风嘴里呛到。
御医喂了几口,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如清走过去,问道:“大夫,他能喝燕窝粥么?”
御医看了一下如清手里端的粥,然后点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这燕窝粥比这清水要粘滑许多,用麦管根本喂不下去。”
如清听着白晟风可以喝燕窝粥,心里一喜,于是接过御医手里的麦管说道:“大夫,我来试试。”
御医是不敢忤逆如清的,于是侧身立在床边,指导着如清替白晟风将麦管轻轻插入喉部。
如清含了小半口燕窝粥,然后对着麦管的一头轻轻吹向另一头,燕窝粥顺着麦管缓缓流进了白晟风的食管里。
如清成功喂完一口,有些兴奋的看看白晟风的反应,然后问御医:“大夫,这样行么?”
御医和小蕊已经傻了,这位侧妃娘娘怎么如此大胆,在皇子府里居然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与一个男子如此亲密行为,虽然这男子没有神智,但是这也是不被允许的。
如清看着目瞪口呆的御医,重复道:“大夫,这样行么?算是喝下去了么?”
御医口吃的回道:“娘娘,喝是喝下去了,只是娘娘的行为有些......恐殿下怪罪。”
如清一笑,说道:“三皇子不会介意的。”
御医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听门外唐益中的声音响起:“我不会介意什么?”
御医顿时觉得会有一场好戏要看,于是退到一旁不言语了。
如清便回答道:“三哥,这么早就起来了?”
唐益中一笑,说道:“自己一个人睡不着。”
如清听着这暧昧的话,尴尬一笑。
唐益中又问道:“你刚才说我不会介意什么?”
如清看了看手里的燕窝粥,说道:“我再给我师父喂燕窝粥,大夫说怕你怪罪,我说你不会介意的。”
“你也能喂?”唐益中有点不太相信。
如清自豪的点点头,说道:“三哥,你先坐会儿,我把这碗粥给我师父吃完,再与你说。”如清说完又含了一小口,以刚才的方法喂给了白晟风。
御医和小蕊偷眼看着脸色微变的唐益中,心里一阵打鼓,不知道今日这个侧妃娘娘是否还有命在。
可是出乎他俩意料的是,如清已经把整整一碗粥都喂完了,唐益中也没发飙。
如清替白晟风擦擦嘴角,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把碗递给小蕊。
唐益中便说道:“这是给你吃的,你却给了他。”然后朝小蕊说道:“再去盛一碗。”小蕊硬着头皮去了,这官燕数量不多,虽然每日三顿的给如清补着,但是一次只炖一盅,今日早晨这盅已经被白晟风吃掉了,那就还得重新炖。
如清如释重负的来到唐益中旁边,说道:“三哥,我师父能喝燕窝粥了!”
唐益中看着如清虽然眼睛里有着红血丝,但是心情明显比昨天晚上要好,于是调笑道:“看你这样喂他喝粥,我都想昏迷不醒了。”
如清一愣,然后浅浅一笑,说道:“三哥,你可要好好的,否则,我一个人照顾两个,照顾不了的。”
唐益中一笑,然后说道:“清儿,今天我得进宫一趟,你昨夜没休息好,一会儿去睡会儿!”
如清点点头,说道:“三哥,我想去看看云锦公主。”
唐益中想了想皇上与太后对如清的态度,说道:“你现在不适宜进宫,云锦她没什么事了,你不用记挂。好好在这儿待着就行了,你的心意我帮你转达。”
如清也知道皇宫里的事情太复杂,于是点点头,不再要求。
唐益中走后,如清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小蕊重新炖的燕窝,然后便躺在床上睡了。
如清醒来已经快晌午了,然后来到白晟风的房间,依旧把自己的燕窝粥喂给了白晟风喝。小蕊无奈又重新炖了一盅。
如清正喝着,唐益中就进了屋来。
唐益中坐下来,然后对如清说道:“清儿,我已经向我父皇请旨了,将梅妃娘娘的九公主云璇公主嫁给你哥哥裴秉文,五日后启程,我做送亲使。”
如清咽下嘴里的燕窝粥,有些诧异的看着唐益中,问道:“三哥,怎么又将云璇公主嫁给我哥哥了?”
唐益中一笑,说道:“云锦身体不好,而且她现在与唐铭已经擦出火花了,再棒打鸳鸯总是不好。云璇性子比云锦好很多,嫁过去,你哥哥的日子倒好过许多。”
唐益中没对如清说云锦私自将自己许配给了大祁的一个郡王,唐皇听了已经龙颜大怒了,若非为了不再起战事,唐皇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公主下嫁到大祁当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