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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英雄神话(20)

白那查说:“你是个好小伙子,我要告诉你,你那狠心的大伯,跟一个有势力的哈热巴尔汗相勾结,要来害你们母子,你要多加小心啊!”

白那查说完,眨眼不见了。

阿波卡提骑着赤红神马,背着神弓神箭回到家中,把见到白那查的事告诉了妈妈。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着如何对付狠毒的大伯一伙人。

太阳刚刚爬上山顶,阿波卡提就骑上赤红神马朝东跑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长着三棵古松的高山上。这三棵古松又高又粗,是上天的天梯,有凶猛的天狗在那儿看守着。

天狗见阿波卡提向松树走来,就猛扑过去。阿波卡提用手轻轻一拔,拔下一棵大松树,朝着天狗扔过去,一下子压在天狗的身上。天狗连连求饶说:“你饶了我的命,我愿终生为你效劳!”

阿波卡提知道狗对打猎和对付敌人都很有用,就拿开那棵松树,把狗拴在马尾巴上带回家去。

第二天太阳出来时,他又骑着神马向北方跑去,走到北海边,登上一只小木筏,划到一座海岛上。岛上有一棵三丈多高的大桦树,树上栖息着很多只黑鸟。这些黑鸟见他走来,就飞下树来要啄食他。阿波卡提用足丹田力气,大喊三声,把黑鸟都吓跑了,并命令说:“你们要跟我回去,否则我要放火烧光海岛,把你们都烧死!”

黑鸟害怕火烧,就都跟着他飞回了家。

第三天早晨,他又骑着神马持着神弓向东南方跑去,要去捉嘎拉斯鹰(传说由人变成的神鹰)。不大一会儿,他走进山腰的一间茅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南山。

阿波卡提问道:“小妹妹,你为什么死死盯着南山呀?”

姑娘转过脸来,吃惊地问:“你是哪里的阿哥,怎敢到这里来?”

阿波卡提笑笑说:“怎么,这地方来不得吗?”

姑娘指着南山说:“那山里有条大蟒,我爹正跟它打仗呢。我姐妹九个,被它吃掉了八个,现在就剩我一个了。如果我爹打不过它,我也得被吃掉。”

阿波卡堤说:“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让我去帮助你父亲除掉那大蟒吧!”

姑娘笑着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得先到柜子后面躲躲,我父亲就要回来了,免得它要吃你的脑子。”阿波卡提答应了。

随着一阵旋风,嘎拉斯鹰飞进屋来。变成人后,问女儿:

“屋里怎么有一股俗人的气味?”

女儿说:“刚才进来一个叫阿波卡提的人,他说能帮助你射死大蟒。”

嘎拉斯鹰快活地说:“他在哪里?请快出来!”

阿波卡提这才从柜后走出来。

嘎拉斯鹰和阿波卡提商量好除掉大蟒的办法。第二天早晨他们来到南山,阿波卡提弯弓搭箭,躲在岩石后面,等着大蟒出洞。嘎拉斯鹰站在山岩上,两眼盯着洞口。一会儿蟒蛇扬头吐舌爬出山洞,阿波卡提连发三箭,箭箭都射中它的脖颈。蟒蛇见势不妙,掉头要往洞里钻,嘎拉斯鹰直冲下来,啄瞎了它的两只眼睛。蟒蛇正疼得乱滚乱翻时,阿波卡提搬起一块磐石,一下子砸碎了它的扁头。

嘎拉斯鹰说不出的高兴。回到家中,就把女儿嫁给了阿波卡提,然后一起来到阿波卡提的家。

阿波卡提带着妻子和嘎拉斯鹰回到家中。母亲看见儿媳妇这样聪明美丽,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一天,财主哈热巴尔汗打发一个差人来找阿波卡提,传话说:“我们主人叫你去给他当猎奴,如果不去没你的好下场!”

阿波卡提说:“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就说我不去。有本事就来较量较量!”

哈热巴尔汗听了差人的回报,立刻命人找来阿波卡提那狠毒的大伯,点起千名武士,去消灭阿波卡提一家。

阿波卡提已经做好了准备,当敌人的人马来到山下时,他先让嘎拉斯鹰飞上高空,用翅膀遮住天日。接着他又放出了腿上绑着辣椒面口袋的黑鸟,无数的黑鸟在敌人的马队里飞来飞去,把辣椒面撒进人马的眼睛里、鼻孔里,呛得他们不住地流眼泪,吐舌头,打喷嚏。这时,阿波卡提又放出了天狗,让它蹿入敌群,咬得人哭马叫,乱成一团。

这样,阿波卡提的朋友们—神鹰、黑鸟和天狗—大显身手,弄得敌人欲进不得,欲退不能。阿波卡提这才趁势催马上阵,弯弓搭箭,一箭射死了财主恶霸哈热巴尔汗,一箭射死了狠毒的大伯,两个坏蛋的尸体滚到崖下,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从此,阿波卡提一家人才过上了安生的日子。(达斡尔族)

百鸟神衣。

古时候,在一座叫碧云山的山脚下,住着一户人家,母子俩相依为命,以打柴为生。

儿子名叫古卡。古卡十岁那年,看见别人家的娃娃都上学读书了,就对娘说:“娘,我要识字,给我买书。”娘流着泪说:“孩子,咱家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钱买书啊!”

古卡说:“你总说我爹出远门了,回来就有钱,他什么时候回来?”

娘说:“苦命的儿啊,你爹被土司拉去做苦工砸死了,不能回来了!”

懂事的古卡不再要钱了,对妈妈说:“娘,我明天上山去砍柴,帮助娘做事。”

从此,古卡扛起了砍柴刀,早出晚归。娘看见古卡担回的第一担柴,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心里在流泪—古卡才是十岁的孩子啊!

山坡上的枫叶,青了又红,红了又青,一共变化了十次。古卡呵,像门前的大榕树那么雄伟,那么强壮,上千斤的巨石,十个人才能抬得动,他却轻轻一抓就举过头顶。二十岁的古卡,打死过五只老虎、十只豹子,提起他的武艺,有谁不竖起大拇指!

一天,古卡唱着山歌担柴下山,一只大红公鸡跟在身后,一直跟到他的家中。古卡见这大红公鸡长得真漂亮,真可爱,就拿来饭喂它,对它说:“公鸡啊,天晚了,你该回到主人家去了。”公鸡只是喔喔叫着,不肯离开古卡家。

三个月过去了,公鸡变得像只彩凤凰,漂亮极了,可爱极了。奇怪的是,又过了三天,笼子里的公鸡突然不见了,院子里却站着个美丽的姑娘,她的容貌像天仙,她的衣服如彩虹。姑娘的名字叫依哩,就做了古卡的妻子。依哩对古卡一片深情,她不仅是种田、纺织的能手,还有一个金嗓子。她的歌一唱就有好几箩,古卡听到心里甜滋滋的,脸上像绽开了花。

依哩美丽的容貌和动人的歌声,传遍了四面八方,终于被土司衙门知道了。

万恶的土司想霸占依哩,就命狗腿子来抢。狗腿子对依哩说:“这是掺和在一起的一箩绿豆和一箩芝麻,限你三天之内把它们分开,绿豆归绿豆,芝麻归芝麻,分不开就叫你脑袋搬家。”

古卡上山砍来竹条,依哩巧手织成筛罗,细细的芝麻往下漏,圆圆的绿豆留在上面,两箩绿豆和芝麻,不到两天就分开了。

狗腿子不甘心,又耍起新花招儿,对依哩说:“一箩白芝麻和一箩黑芝麻掺和在一起,限你两天之内分得清,分不清就叫你脑袋搬家!”

聪明的依哩担回一缸清水,把芝麻倒进水里,重甸甸的黑芝麻往下沉;轻飘飘的白芝麻往上浮,两箩芝麻一天就分清了。

狗腿子无可奈何,便发狂地吼道:“今天你要拿出一百个公鸡蛋,少半个你也活不成!”

太阳刚落山,狗腿子就来要公鸡蛋,依哩说:“古卡正在生孩子,鸡蛋今天交不上。”

狗腿子气得两眼直冒火,“胡说!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依哩笑着顶嘴说:“老爷的话说得对,找不到公鸡蛋理应当。”

狗腿子恼羞成怒,带来人马要抢人。古卡拈弓搭箭,和土司的狗腿子们厮杀起来,射死很多坏蛋。可是终因寡不敌众,被围困在院中。

依哩嘱咐古卡说:“古卡啊,不要害怕。你去射一百只鸟儿,用它们的羽毛做成百鸟衣,一百天后到土司的衙门里去找我。”

古卡握住依哩的手说:“依哩啊,依哩,你要保重,我们一定会再团圆。”

古卡说完从后门逃走了。可是他的娘却被气死了,依哩也被土司抓走了。

古卡的一家人被拆散了。

狗腿子们押着依喱走了三天三夜,终于把这美丽的姑娘塞进了虎狼窝。

土司笑嘻嘻递过金丝衣,对依哩说:“红花配绿叶,骏马戴金笼。这金丝衣裳只有你这美人儿才配穿。”

依哩接过来,把它撕成碎片,嘴里说:“谁穿你的裹尸衣,穿到身上要惹祸殃。”

土司又命人摆上山珍海味,对依哩说:“进门来就享福,美酒佳肴请你吃。”

依哩一手掀翻了桌子,将碟碟碗碗摔个粉碎。土司嬉皮笑脸地向依哩扑来,勇敢的依哩一把夺过土司腰间的宝剑,指着他的鼻子说:“老猕猴,你逼死我娘,我正给她戴孝。一年内,你若敢靠近我一步,我就叫你一命呜呼!”

土司冷笑笑,心想:一年后你也逃不掉,还不是我的人!就命人把依哩关在衙门的牢房里。

依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日夜想念着古卡。月亮亏了又圆,圆了又亏,古卡啊,你在哪里?

英雄的古卡,爬过了九十九座山,涉过了九十九道河,一天射中一只鸟,一百张鸟羽够数了,做了一件百鸟神衣,穿在身上,闪闪发光,行走如飞。

古卡来到衙门门前,见人们正在围观一张榜文,上面写道:“谁能逗得依哩开口一笑,赏银三百两。”

古卡揭下榜文,进了衙门,跟土司来到依哩跟前。

古卡的百鸟衣跳一跳,依哩笑一笑,百鸟衣跳两跳,依哩笑两笑,百鸟衣不停地跳起来,依哩那甜蜜的歌声唱起来了。

土司的心里乐滋滋,就说:“聪明的青年,你要什么奖赏?”

古卡说:“三百两白银我不要,只要一匹骏马骑。”

于是土司命人牵来了骏马,配着金鞍。

土司又说:“伶俐的青年,你怎能使她开口笑?”

古卡说:“全仗这件百鸟神衣,穿上它姑娘见了就会笑。”

土司说:“我想要你的神衣。”

古卡便脱下神衣,帮助土司穿上,并趁势抽出匕首,插进他的胸膛,万恶的土司一命呜呼了。

勇敢的古卡抱起依哩,跨上骏马,冲出衙门,像一对金凤凰,在天空中飞走了。(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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