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拿着包来到妈家,一进屋,泪水便忍不住地又流了下来。妈妈一见慌了,忙问:“玉香!你这是怎么了?”玉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扑到妈妈的身上,痛哭起来。
“你不要光哭嘛,到底是怎么了,你是说话呀?是不是祥子他欺负你了?”
刚进屋不一会儿的二妹说:“那还用说吗,一定是两个人吵架了。等姐夫来的,我非好好地整整他不可!”玉香哭着摇了摇头。二妹纳闷儿地问:“没吵架,那你拿着个包干什么?”
妈妈也说:“就是呀,没跟祥子吵架,那你咋会这样?”玉香擦了擦泪水,坐起来说:“我要跟他离婚!”
“离婚?姐姐!你不是在说着吓唬人吧?”
“玉香!究竟为啥,你这是要离的哪门子婚哪?”
“祥子他.。他对不起我!”
“他对不起你,他啥地方对不起你啦?”
“他.。”玉香又哭了起来。
二妹看了看姐姐,想了一下说:“姐姐!难道姐夫他真的和秀花有那回事儿?”
“嗯。”玉香点了点头。
一直坐在那儿抽闷烟的李万财,这时,搕了搕烟袋锅里的烟灰,说:“玉香啊,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这样的事儿可不能胡闹啊!”
“就是呀!可不能凭猜测,就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
“不是的。”
“姐姐!那你抓住他们了?”
“是的。”
“啥时候?”
“就是今天,不一会儿。”
李万财说:“祥子不是喝酒去了吗?”
“对呀。”妈妈随着说,“怎么会有这事儿哪?”
“他是喝酒去了,可他却喝多了!”玉香便把这事儿的经过又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李万财听完了,出了一口气说:“我觉得祥子不能吗,原来是喝多了酒。这你又何必计较哪!”
玉香说:“可他们都抱在了一起,还能说没那种事儿吗?”
李万财说:“不会吧,祥子喝多了酒,是不是秀花在搀扶他,你没有看清啊?”
二妹说:“那抱在一起啥样儿,搀扶啥样儿,还能看不清?”
“倒也是。”李万财点了点头。“祥子他怎么会这样哪?”
“那咋样?”妈妈说,“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儿!”
李万财说:“这可不一样,我这辈子就不的嘛!”
妈妈说:“你不的,那是因为没有别的女人勾引你,要不你不干,那才怪了。”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话?真是的。”李万财说。
二妹说:“姐姐!你认为他们真的有那事儿?”
玉香说:“他们没有那种事儿,怎么会抱在一起?”
二妹说:“那你想咋办?”
玉香说:“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还哪能有心思跟他过,我。。我想离婚。”
“什么,你真要离婚?”李万财说,“玉香!这可不是小孩儿过家家,说玩儿就玩儿,说不玩儿就不玩儿了,这是过日子呀!”
二妹说:“可姐姐对他那么好,他却到外面去嫖别的女人,这样的男人,跟他过还有啥劲儿?”
“还是你爹爹说的对。”妈妈说,“既然这事儿已经撮成了,我看你就拿他一把,好好地治治他,只要他以后不再和秀花来往,你也就算了。要不为这事儿吵吵闹闹的,多让人笑话。”
玉香说:“可我受不了!”
妈妈说:“那也只能怪你自己!如果当初你要注意点儿,让他们少来往些,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事儿了。”
玉香说:“两家都养鸡,她又啥也不太懂,来往就来往嘛,谁想到他们竟能干出这样的勾当来!”
李万财说:“玉香!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凡事儿都要好好掂量掂量才是啊。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都是祥子对不住你,可结婚这几年来,他对你还是很好的嘛!做错的事儿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只要他能改了,你就用不着再往前赶了。还有,等他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替你出这口气!”
妈妈说:“我看也是。玉香!你一直没能生育,可你听祥子说过一句埋怨你的话吗?他是个很要脸面的人,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他还怎么有脸在村子里待呀!弄不好他再破罐子破摔,那就不好办了。”
二妹说:“有啥不好办的,他要是敢破罐子破摔,那就干脆跟他离婚到底!”
妈妈白了二妹一眼说:“你就不怕事儿大!”
二妹说:“本来嘛,他不是喜欢秀花那个臭婊子吗,那就让他们一起过好了。”
妈妈说:“玉香!祥子来了要是对你能认错,你还是算了吧。况且这事儿又不能怪他一个人,要不是秀花勾引他,他也不至于走这下坡路。”
二妹说:“叫我看他们都是一路货色!这事儿也就是姐姐,要是我说啥也不能拉倒。”
妈妈说:“不拉到还能咋的?”
二妹说:“咋的?先把他搞臭,让他在村子抬不起头,然后再跟他离婚!”
妈妈说:“亏你想得出!”
二妹说:“他能做得出,你为啥就不能想得出?再说,他心里装着的是秀花那个臭婊子,根本就没有你,跟他过还有个啥劲儿?”
妈妈说:“你没个好道儿!”
二妹说:“我没个好道儿?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姐姐早晚要有后悔的那一天,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李万财生气地说:“你这是在说些啥,难道你高兴你姐姐离婚哪?这过日子,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火,什么事儿都可能遇到,怎么能说离就离,说散就散了呢?过日子不可能就一帆风顺,要能改错,能谅解,这样才能把日子过下去。照你那么说,跟住店似的,好就住,不好就走,你以为过日子就那么容易吗?”
二妹说:“那也不能因为过日子就去受那份窝囊气。好就过,不好就散!”
李万财说:“胡说!这辈子不管享福遭罪,还是遇到啥事儿,都是命,怨不得别人!”
二妹说:“没这一说,我就不信命。特别是反感男人不正经,见人就会想起事儿,还能有心思跟他过日子?”
李万财说:“你还年轻,先别说嘴!”
二妹说:“我才不怕哪,他二姐夫要是敢这样,我一会儿都不跟他过!”
妈妈说:“其实,平常你姐夫他对咱们还是挺好的,只不过这事儿,他确实不应该做,也对不住你姐姐。不过,你也用不着对他使这么大的劲儿呀?”
二妹说:“就从这事儿看,他平常对咱们好也是假的。”
妈妈说:“你咋能这样说呢?”
二妹说:“咋不能这样说?念过书的人,啥花花道道儿没有?姐姐!你的心就是软,这事儿你可不能说拉倒就拉倒了。”
正在这时,玉香的小弟从外面慌张地跑了进来,一见玉香,忙说:“姐姐!不好了,姐夫他被二喜哥打了。”玉香听了,慌忙问:“你姐夫他咋样?”
小弟说:“姐夫他被二喜哥打伤了,头流了很多血。”
玉香问:“那重不重?”
小弟说:“不知道。对了,姐姐,我还看见秀花嫂也在那儿哪!”
二妹说:“小弟!以后别再叫她秀花嫂,要叫就叫她狐狸精,臭婊子!”
小弟不解地问:“为啥吗?”
二妹说:“还用问吗,她就是狐狸精,臭婊子!”
妈妈看了看玉香说:“玉香!祥子已经被二喜打伤了,也不知道重不重,我看你还是回去看看他吧。”
李万财也说:“是呀,即使他有千错万错,也要念他好的那一面嘛!”
玉香说:“我才不回去看他哪,把他打死了才好哪!”
二妹说:“这恐怕不是你的心里话吧?要不刚才小弟说了,你也不会慌张到那个样子。”
玉香说:“瞎说,我才没慌张哪!”
二妹说:“还不承认?那好,我看你回不回去。”
玉香说:“说啥我也不回去!”
二妹叹了口气说:“得了吧,姐姐!即使你不回去,也不能说明你的心里已没有了他。看来,我刚才是白为了你使劲儿了,也真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