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说干就干,他想早点儿动手养。这不,刚种完了地,他就找了几个人,用旧土坯盖了两间鸡房子。他又去了趟县饲养场,看看鸡雏的事儿。恰好有个他在县中学念书时的同学在饲养场工作,是饲养场的管理员。这位男同学听他说要养鸡,很是高兴,并告诉他养鸡要养新品种,说饲养场引进了一个新品种,叫579,这种鸡易管理,产蛋率高,抗病力也强,建议他买这种鸡养。还说,只要他要,一定给他留着,哪天来取都行。最后还说,他养鸡,做为老同学非常支持,养鸡所需要的一切要药品,均由老同学来帮着解决。
祥子从县饲养场回来后,把这事儿对秀花和二喜说了一遍,并问他们还想不想养,如果不养,那他就自己来养。
自打秀花把自己也想跟着祥子买点儿鸡养的事儿告诉二喜后,二喜就不赞成她这样做,怕养不成赔了本。现在一听又是什么新品种,还是从外面引进的,就更不赞成秀花养了。
“养几只下蛋的鸡还剩不下哪,别说多养了,又是什么新品种,够呛养成。秀花!我看咱还是别干这赔本的事儿了,有这钱干点儿啥不好。”
秀花有了女儿后,人变得更白净了。她冲着二喜说:“你就心疼钱,要是给你装酒喝你就再也不会这么说了。不是怕这儿就是怕那儿的,看你的样儿也是个受穷的命。种地还有个收和不收的时候哪,你咋还种哪?”
二喜说:“这怎么能跟种地比哪,不种地吃啥呀?”
秀花说:“想挣钱又怕花钱,那天上掉钱哪!”
二喜说不过秀花,只好让步说:“好好,你有理,你说的有理行了吧?”
祥子说:“其实,咱们通常养鸡剩不下,就是防病跟不上,不善于管理,爱咋样就咋样,那还有个剩啊!看看人家饲养场,那么大,又养那么多鸡,可人家咋养了呢?”
二喜说:“人家那是饲养场,是国家的,要啥有啥,就是赔了人家也能赔得起。”
祥子说:“饲养场的鸡不也是人养的吗。虽然咱们的条件不如人家,可我看只要照着他们的方法去做,再精心点儿,多吃点儿苦,是能养成的。”
二喜苦笑着说:“恐怕是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喽。”
秀花说:“祥子哥!别理他,跟他说话还不如对牛弹琴哪。反正我是养定了。”
祥子说:“我看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还商量啥,人家既然要养就叫人家养好了。”二喜说,“我算是看透了,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咋就知道撞南墙?说穿了,你还不是怕花钱。”秀花说,“祥子哥!你想养多少?”
祥子说:“我想先买五百只。”
秀花想了一下说:“我买二百。”
二喜听了忙说:“二百?我看买一百就不少了。”
秀花说:“没你的事儿,买二百我还嫌少哪!”
二喜连忙说:“好好,没我的事儿,没我的事儿。”
祥子说:“要是就这样的话,哪咱们改天就去取。”
祥子走后,二喜倒在炕上,冲着正在给孩子喂奶的秀花说:“你呀!人家给你指路你就上道儿,你也不想一想行不行,你咋就那么相信他的话呢?”
“他的话咋啦?我看他的话就是好。好歹祥子哥还敢做做哪,你那么有能耐咋不敢试一试呢?”
“看你祥子哥祥子哥叫得那个甜劲儿!我算是看好了,祥子他在你眼里啥都是好的,就连他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我就是觉得祥子哥放屁香,你能咋的?来不来的你还嫉妒上了,有啥不服的?人家祥子哥就是照你强嘛。”
“他好,他都好!既然他那么好,那你咋没嫁给他呢?”
“我要是早认识祥子哥一天,你以为我还会嫁给你呀!想不到你竟是这副德行。”
“我的德行?你咋不想一想都是有家的人了,这一男一女的,你来我往的,又要搞什么养鸡,这叫啥事儿吗?要是搞不好,到头来还不是名利两丢吗!”
秀花把****从孩子嘴里拿出来,做起身,冲着二喜说:“好啊,原来你不相信你老婆,怀疑你老婆是那种人!”
“我啥时候怀疑过你呀?”
“那你就是说祥子哥不好了?”
“我要是说他不好,那我早就不理他了。”
“那你啥意思?”
“这不明摆着嘛,你也不怕大伙儿说啥?”
“说啥?脚正不怕鞋歪,谁不怕嘴烂谁就说去。再说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拿线给人家缝上啊!”
“可咱不这样做不就行了吗。”
“好了,别拐弯抹角的了。你放心,我养成了咱啥话也不说,要是养不成,养鸡所用的钱,我会想法儿给你补上的。”
“补上?你拿啥钱补?”
“我不会挣钱啦?到时候给你补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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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和秀花要养鸡的事儿,开始在村子里慢慢地传开了,也成了一些人没事儿闲谈的话题。
这天中午,李嫂和几个妇女站在路口处,正没事儿闲聊着。李嫂冲着那几个妇女很神秘的样子说:“你们知道不,这回祥子养鸡,秀花也要跟着养哪!二喜起初不同意,可却拗不过秀花,也就只好由着秀花了。”
“李嫂!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哪?”有个矮个儿妇女问。
“这还用说嘛,东西院儿住着,有啥事儿还能瞒得过呀!”李嫂说。
“李嫂!听说祥子总到二喜家去,那他和秀花能不能有那事儿呀?”一个胖妇女问。
“有没有那事儿我可不敢说,不过你们想想,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又都有了家,经常这样来来往往的,能会有啥好事儿呀?”李嫂说。
“说的也是。这回祥子养鸡,秀花也要跟着养,我看八成儿是找借口好经常来往呗!”矮个儿妇女说。
一个刚结婚不久的年轻媳妇儿说:“我看秀花嫂不像那种人,平常有说有笑的,跟谁又都能合得来,怎么会是那种人哪!”
“看你说的,那种人还能挂牌子啊?瞧她平常那个浪劲儿,还有那双眼睛,就像勾魂似的,还有个不是那种人的。”李嫂说。
年轻的媳妇儿说:“就算秀花嫂是那种人,可祥子哥还是那种人吗?”
“按说祥子是不错,是不像那种人,可这猫哪有不闻腥的?秀花长得又那么浪,这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哪,他祥子咋啦?他祥子是天上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呀?”李嫂说。
“我看也是,祥子要不是被秀花给迷上,他干嘛老是往秀花家里跑呢?”胖妇女说。
“这才哪儿到哪儿,叫我看好戏还在后头哪!”李嫂说。
“还有啥好戏?”矮个儿妇女问。
“你们想,祥子跟秀花的事儿,玉香还不知道,还被蒙在鼓里哪。要是玉香知道了,再抓住他们的把柄后,你们说会不会有好戏唱啊?”李嫂说。
她们正说着,杨瘦子从一旁路过,笑嘻嘻地问:“有啥好戏唱啊?”
“啥好戏你还能帮着唱啊?”李嫂说。
“那就看是啥戏了。”杨瘦子说。
“杨瘦子!你对付女人不是很有一套吗,那你能不能把秀花也治得服服帖帖呀?”李嫂说。
“秀花呀,我不想。要是对付她还不是手拿把掐的,叫她咋地她就得咋地。”杨瘦子说。
“别说大话了,平常看到女人就挪不动步哪,见着秀花还有不动心的?我看你是吃不着葡萄却说葡萄酸吧!”胖妇女说。
“没有的事儿,不信我明儿做给你们看看。”杨瘦子说。
“还看啥,我早就看见了。打秀花嫁过来,我就时常看见你围着她转,恐怕是巴掌没少挨,骂没少受,连味儿也没闻着吧。”李嫂说。
“瞎说,没影的事儿,没影的事儿。这帮娘们儿,不跟你们扯了。”杨瘦子自讨没趣儿地赶忙走了。
“杨瘦子!回来,别走啊。”
“哈哈哈.。”几个妇女在那儿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