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哥看完信上的最后一个字，信纸连同信封瞬间化作了粉末，飞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留哥一直保持着读信的姿势发怔了好久，直到感觉脸上的冰凉，她才反应过来。
小坏是伊萨的猫魂丹吗？他冒这么大的危险只是为了保护他们之间的那份记忆吗？留哥双手捂着脸，肩膀不停地颤抖，泪水从她的指缝间一滴一滴落下。
小坏睡得很熟，留哥坐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着小坏的睡颜。
手指轻轻拂过小坏的嘴，小坏的鼻子，小坏的眼睛……留哥轻笑，小坏的眼睛和伊萨一样乌黑，就像猫境的夜空一般。
“唔……”睡梦中的小坏烦躁地拨开留哥的手，不耐烦地抓了抓脸。
留哥整夜都没有睡，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都没有，就这样到了天亮。
留哥做好早饭，本来打算叫小坏一起来吃，可是想到他大概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留哥自己吃了些，准备去祭拜一下提提也。
“请为我通报一下，就说我想去祭拜公主。”留哥站在多卡的宫殿外对守卫的士兵说。
卫兵有些厌恶地瞥了留哥一眼，但还是去通报了。
“王说和你一起去，让你在这里等。”卫兵说完就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留哥微微颌首，“谢谢。”
留哥站在殿外等待。议事的大臣陆续走出来，看到留哥后都不屑地冷哼一声，留哥淡笑着望着前方，好像没有听见。
阳光开始变得强烈，留哥站得腿都有些麻了，多卡还是没有召见她。
留哥稍稍活动着酸麻的腿脚，一个不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怎么，这就累了？”
留哥没有抬头，慢慢俯身行了一礼，“不敢。”
“那就走吧。”多卡迈开步子从留哥面前走过。
只有留哥和多卡两人，多卡在前面背着手走着，留哥亦步亦趋地跟着。
路过千花巷时，留哥摘了一些提提也生前喜欢的花。
看着这些花，留哥又想起了初次见到提提也时的样子：白色的牛拉着木板车，车上铺满了沾着露水的各色鲜花，美丽的灰发少女坐在车边，伴着牛颈上的铜铃引喉高歌，薄纱覆面，说不尽的柔美动人。
多卡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正在摘花的留哥，“快点。”
“来了。”留哥轻声回应着，捧着一大束花小跑着过去。
留哥把花分成两束，把其中一束给了多卡。
多卡皱眉望着她，没有接。
“空着手去祭拜总是不好看的吧。”留哥微笑着向多卡举了举手里的花。
多卡伸出一只手默默地接下。
千花谷。
满目的青绿，草地一直绵延至远方，零星撒在草地上的小野花还是那样生机勃勃。
靠近小河的地方，有一个结界，提提也就葬在那个结界里。
多卡带着留哥进入结界，水晶棺埋在土中，棺盖露在地表，可以清楚地看见躺在水晶棺中的提提也。
留哥跪坐在地上把花放在水晶棺旁，低头凝视。
水晶棺中的提提也双目紧闭，安详地微笑着，样子就像当初死在她怀中一样，提提也轻轻地笑着，仿佛正在做一个永远不会破灭的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