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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蟒古剑

古玩街是鸣月城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据说那里边的一个地摊都价值不菲。古玩街内是一个鱼龙混杂的世界。在那里,你可以淘到真正的奇珍异宝。当然,你也有可能花了大价钱却只买到了赝品。所以在古玩街之内淘宝,必须要擦亮自己的眼睛。

最喜欢逛古玩街的两类人,一类是古玩收藏家,而另一类则是妖师。古玩收藏家喜欢在此淘宝,或许可能捡漏些别人未能发现的好东西。而妖师在此淘宝,则是为了能淘到一两件法器。

白天的古玩街是古玩市场,而夜晚的古玩街则是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远近闻名的小吃一条街。所以,入夜之后,这里依旧灯火通明,喧嚣不断。

古玩街的夜市,肉香四溢,人声鼎沸。与白天的鱼龙混杂不同,夜晚的世界,更多的还是三五成群来此消愁解忧的朋友。他们在此聚首,喝酒聊天,畅谈自己的喜怒哀乐,来放松自己忙碌了一天的身体。

十几分钟的脚程,布舍出现在古玩街的街口。放眼望去,人头攒动,碰杯之声此起彼伏。布舍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茫茫人海,怎么样才能找得到青蜂。

无奈之下,他借助了手机。

“青蜂,我在街口了,你在哪呢?”

“远朋烧烤店,你一直往里走,到底,右转第一家就是。”那边的声音有些吵杂,但是布舍还是依稀听清楚了。

远朋烧烤店,一入内,布舍就看到了靠窗处的青蜂在独自喝酒。他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在了青蜂的对面。

“来啦。”青蜂看了一眼布舍,随口打了招呼,继而抬头喊了老板过来。

“想自己吃什么,自己点。”青蜂说完,老板已经递上了菜单。

布舍扫了一眼,随便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

布舍见过青蜂两次,每次他身后都是跟着巨蟒虚影,这让布舍好奇不已,终于有了机会询问,他又怎么会放弃。

还没喝酒,布舍便已经迫不及待问出了自己埋藏已经的问题:“青蜂,每次你身后跟着的那条巨蟒是什么啊?”

青蜂放下了手中的啤酒,顿了顿。巨蟒虚影是他的招牌,别人见到巨蟒虚影就会想起一个称号,那就是独侠青蜂。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布舍的问题,而是思绪飘回了他离家出走的那一天。

那一年,他才十岁。母亲的横祸,父亲的再婚,在他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家庭,所以毅然选择了离家出走。这一走,至今已经有十七个年头。他没有再回家。即便他妹妹小梅经常来劝他,但是他依旧固执己见,不愿再回到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中去。

十岁的青蜂,独自一人从云香县来到了鸣月城的城区,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幼小的他虽然心如磐石坚忍不拔,但是他只从家中带了几块钱出来,车费过后,他连一餐饭的钱都已经付不起了。

像只无头苍蝇般,他在鸣月城晃荡了三天,无意间流落到了古玩街。那时候,正值黑白交替。夜市才刚刚开启,古玩交易也并未散去。饥寒交迫的青蜂在街口,彷徨无措。他太饿了,饿得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走路。

他缓缓倒去,睁大了眼睛,心有不甘。他以为路过的叔叔阿姨会救自己,但是他还是太天真了。他躺在地上,看着人来人往,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驻足,哪怕只是几秒钟。

或许这般死去,就能去见自己的妈妈了吧?他终于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再次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小房间内。而房间内只有一盏散发着黯淡光泽的灯。

没能死成,让他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非死不可了,但是他却奇迹般活了下来。随着脚步临近,他看到了一个肥胖的妇人拿着热腾腾的食物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是一碗加了几片牛肉的汤面。青蜂吞着口水,目光炽热地看着肥胖妇人。

妇人微笑,将汤面放在了床边,看着他,并未说话。

饿坏的青蜂顾不上思考其他,就拿起了碗,疯狂地吃了起来。短短几分钟,他便已经将汤都喝了干净。

“吃饱了?”直到青蜂吃完,肥胖妇人才开口问他。

青蜂点了点。他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想报,所以他已经决定了,因为这碗面,他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肥胖的妇人,哪怕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妇人似乎是看透了这个落魄孩子的心思,幽幽叹气道:“其实,我只是出于好心,并不是要你报答我什么,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然而年幼的青蜂口上没说,心中却已经发誓,不论妇人如何,自己一定要报答她。

在妇人家中待了几天,青蜂终于知道了妇人是做什么的。她是一个古玩店的老板娘,自己经营着古玩店。本来她是和丈夫一起经营的,但是后来一次,她丈夫北上去潘家园进货,就一直没再回来。同去的,还有她那未上小学的儿子。看着青蜂,她记起了自己的儿子,这才救下了青蜂。

青蜂不知道妇人为何会救自己,他只知道要好好报恩。这一待,便是一年多时间,青蜂开始帮助妇人打理店内生意。

一次有人来店中卖古剑,青蜂一眼便看中这剑的不凡,他让妇人赶紧买了下来。这古剑,就是他现在手中的青蟒古剑。

古剑来历不明。刚接触古剑的青蜂,只觉得一个透人魂魄的寒意席卷全身,他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样子差点吓坏了妇人,幸好没多久,青蜂又恢复了正常,但是眼睛却变成了血色的蛇瞳。

这是他的第一次开魂。

青蜂因为青蟒古剑而察觉到自己的不凡,而妇人似乎也明白青蜂并非池中之物,便索性将古剑送给了他。

得到古剑的青蜂异常欢喜,很快就折腾出了巨蟒虚影。巨蟒配蛇瞳,让妇人既害怕又意外,她思索再三,还是没敢留下青蜂。她给了青蜂几百块钱,让青蜂自己去闯荡。她可不敢留一个怪胎在店里。

青蜂走的那晚,妇人离奇死在店内。据说是被什么吓死的,但是是什么,大家都不得而知。

真是不堪回首的漫长经历。青蜂的手臂上有着和布舍一样的召唤符文,灵言吐出,青蟒古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将古剑放在了桌上,因为此地是古玩街,大家都见怪不怪,所以青蜂的举止并没有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青蟒古剑。”青蜂介绍道,“属于通灵法器。”

通灵法器,是指生就器灵的一类法器,和布舍的斩妖剑一样。但是斩妖剑不仅仅是通灵法器,更是界灵法器,自成魂界。

布舍看着古迹斑驳的青蟒古剑,伸手便要触摸。

青蜂却将它拿离了桌面:“这剑认主,你碰不得。”

“为何?”布舍甚是不解。

青蜂思索了一会,方才解释:“通灵法器有自己的器灵,会认主。你的斩妖剑也有器灵。”

布舍想起了全身缠着绷带的木前辈。

青蜂继续说:“器灵只会认同一个主人。你的斩妖剑,若不是虚云子传给你,你根本就用不了。”

说起虚云子,布舍的神情很快便变得消沉,但是很快又变得坚定不移。

布舍的变化落在青蜂眼中,他猜到布舍是在为虚云子的事情而烦心,便宽慰道:“你师傅的死,有些蹊跷,我查明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布舍默默点头,他明白青蜂话中意思。

闲聊时间很快,布舍点的烧烤已经送至。青蜂淡笑如常,与布舍碰杯。

“布舍,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布舍一愣,求之不得:“青蜂,我布舍也想交你这个朋友。”

“好,干了!”两人异口同声,一同饮尽,相视而笑。

※※※

酒饱饭足,青蜂提议道:“要不,去逛逛古玩市场?”

布舍含糊其辞:“大晚上还开吗?”

青蜂兀自站了起来:“我知道有几家晚上也开的,走,去看看,很久没去了。”

付了钱,青蜂便带着布舍走入了深夜的古玩街交易市场。

一般来说,古玩交易都是白天进行的。而有几家是晚上都会开着的,他们做的不仅仅是人类的生意,他们还做其他东西的生意。比如鬼物,所以深夜的古玩市场又叫鬼市。

古玩交易市场,原是鸣月城的城隍殿。城隍殿正殿殿面宽五间,单檐歇山顶,翼角高翘。梁架乃是抬梁式结构,用材硕大。大殿殿门上,刻有“红日无私贫富一样照应,青田有眼善恶二种看法”之楹联;而大殿殿柱亦刻有“古庙重光千载犹留圣迹,道经广播九洲普济苍生”之楹联。殿内供奉的,则城隍神、太上老君、财神、慈航真人和孔夫子诸神像,两侧供有按干支排列的六十甲子凡人生辰保护星宿神像。

布舍身为鸣月城人,还是第一次来此,他被眼前的这一切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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