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许熙若不禁伸出双臂，环住方辰弈的腰，抱紧了他。感受到她努力的安慰，方辰弈温柔一笑，又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意外遇到了一个人，改变了我的命运，那个人就是你曾在‘满香楼’见过一面的中年人。”
“他是谁？”
“咱们的新皇，那时他还是太子。”
“皇上？！”许熙若吓了一跳，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想到那时候，她还想入非非，编织着那人和方辰弈的关系，幸好没被皇上听了去，不然还有没有小命活到今天都是个未知数。
“遇到太子那年，我八岁，被将军夫人打了一顿，偷偷跑到街上，太子就那样出现了，他问我想不想变强，不再受欺负，他说他可以帮我，但条件是我得帮他做二十年的事，我答应了。太子找了大内高手教我武功，我习武之后，也不再怕被打，将军夫人打了几次后也发现了这一点，就不再用这招了。在我渐渐成人后，她又想出了新法子。”
许熙若瑟缩了一下，还是问道：“是什么？和你说的危险有关？”
“就是每当我遇到感兴趣的女子，多看上两眼，她就会想办法毁掉，我十五岁那年，送过一个府里的丫鬟一枝花，为了感谢她在我染了风寒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但第二天，那丫鬟上街买东西时，就被一群混混奸污了，最后跳井自尽。”
“难怪那次我在街上碰到的劫匪，说不要财，只是收了别人的钱，毁掉我的清白。”
这样一想，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这么多年，将军夫人的手段，还真是没有一点儿进步，太没创意了。不过这将军夫人也真是变态，自己夫君爱上了别的女子，就要破坏别人的爱情，许熙若在心里腹诽着。
方辰弈点点头，“所以，我才暗中跟着你，但却不能在明里和你走得太近。”
“可是，我和浩宇遇到的杀手，也是将军夫人派来的吗？我也曾经怀疑过，因为那天如果不是她把我轰出别院，我就不可能出现在那里。但是想起那些杀手本来没有杀掉浩宇的意思，我又觉得他们是曹相爷的人，杀我是为了灭口。”这也是许熙若至今还没想明白的事。
“是将军夫人派去的，但办法是曹真给想的。”
“将军夫人和曹相爷联合了？”许熙若想想，有点儿后怕，“这样倒也说得通，反正他们目的一样，都是把我给‘咔嚓’了嘛，没想到，想要我这条小命的人还真多。”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方辰弈撩起许熙若颊边的一缕黑发，缠绕在自己指间把玩着，一种痒痒麻麻的感觉，微妙地在许熙若耳边吹拂着。
“嗯，不过，将军夫人这么坏，你武功又那么好，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许熙若顿了顿，“是不是顾忌着方将军？”
“从我出生时起，就没有太多对父亲的记忆，那个人很少来见我和母亲，母亲从来都不快乐，所以，我和他之间，又何来父子之情？”
方辰弈声音低沉，让许熙若心疼不已，以前在听到曹浩宇叙述童年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不幸的人，但现在看来，曹浩宇好歹还有娘亲相依相伴，只要有保护娘亲这个信念，他就能一路坚定地走下去，但方辰弈，他有什么呢？确实，她从没听方辰弈叫过爹，每次提到方大将军，好像都是用“方将军”或者“那个人”来替代。
许熙若吸了吸鼻子，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方辰弈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知道，现在我有了熙儿你在，胜过世间一切，从前受的那些苦，也都不算什么。我不动将军夫人，是因为我怀疑我娘的死，和她有关。”
“你是说，将军夫人杀了你娘？”许熙若惊诧。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试图寻找证据，我要她活着，等到我去和她对质的那一天，我要亲眼看着她为她的罪行付出代价。”
感受到方辰弈心里的痛，许熙若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答应了为皇上做二十年的事，是什么？”
“收集情报，朝廷有时候，也需要很多各路消息，所以我成立了‘烟雨阁’，表面上是贩卖情报给能出钱的人，其实主要是给皇上打探他想要的情报。”
许熙若了然道：“那你出入青楼，就只是个幌子是不是？我们第一见面时，我就看到你从窗子进来，那是去调查情报了？”
“‘落莺楼’那间厢房，就在绿萼房间的隔壁，平时都是空置不用，我就在那里更换衣服出入，那天绿萼可能也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回来，就把你们引了去，后来她被老鸨叫去，就没来得及带你们离开，才会被你误打误撞看到。”方辰弈点了点许熙若的鼻子，“不过我很高兴那时候被你‘轻薄’了，才会和你相识。”
“鬼才轻薄你呢！”不过想想，好像当初自己也确实大胆了些，“那你和绿萼，也并无关系了？”
方辰弈笑笑，“绿萼是‘风雨阁’的堂主之一，只是为了帮我掩饰身份，才潜伏在‘落莺楼’里，后来带她去江南游玩也只是掩人耳目，去帮皇上调查通敌的线索了，这样熙儿你放心了吧？”
“放心——才怪！”许熙若扯了扯他的脸，“就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放到哪里都是妖孽，我警告你，你要是不给我乖乖的，敢到处拈花惹草，我就不要你了！”
“好。”出乎意料的，方辰弈答得很痛快。
许熙若挣脱开方辰弈的怀抱，“好了，你的话说得太多，需要休息。”
“可是，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方辰弈眨眨眼，委屈地看着许熙若，“熙儿你知不知道，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我常在想你，几次都梦到你穿着凤冠霞帔，嫁给了曹浩宇，然后就惊醒过来，救了秦子清也不是意外，我是故意替他去挡那箭的，那时就想着，这样死了也好，就不需要去想那么多烦恼的事情。”
“傻瓜！”许熙若动容，轻轻扶着方辰弈躺了下来，“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去做，我可不许你死，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