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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愫延绵(3)

对啊,我要嫁给嵩山,少林是我家,将来立志当尼姑了噢。说完后,我发现他呆呆的在原地回味了好久,才终于笑了。

不会吧,好好的一漂亮女孩做什么尼姑呀,可惜了。要不?跟着我混啊,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呵呵。他玩笑道,我们都知道这种玩笑的肤浅,都知道谁都不应该在意。

江枫是有妻的人。对这个事实,我谈不上耿耿于怀,却丝毫不曾记忆。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打闹着,一边走着,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太行山桩。在管理人把钥匙给我的瞬间,我们做了相同的决定,退了房。那个中年的女人呆呆的看了我们好久,开始并没有懂意思,以为是要再合开一个标准间的,但知道我们不要住宿的时候,热心的关照起来,滔滔不绝的说什么这山上晚上冷的很的,而且不怎么安全,他们家太行山桩是这儿条件最好,服务最周道的别墅了,再往上走,只有农家旅社……那阿姨无非是怕将生意输给同行,但当我告诉她,我喜欢住在大山里的时候,她叹了叹气,更加关切起来说,你一个女孩子的,住山里,怕是不行吧?……

江枫也吓了一跳,怎么,你要露宿山野?山上的寒气可是很重的。

我拍了拍他背上的大包,轻松的笑着说,我的房间在这里啦,你以为呢?不然带它干嘛。倒是某人,退了房,可要露宿山野被狼吃了噢。我坏坏的看着她,嘴角扬起了一种得意的笑。

没关系的,谁怕啊,我可是狼的首领,它们都得听我的。他一面笑着说一面把钥匙退给了管理人,继续背着我的包,走在了前面。那样沉的一个包,他竟然乐此不疲的背着,毫无怨言,我诧异。男生真是天生的干苦力的命,不知道谁有过这说法的。

去白云山,玉皇顶是一定不能错过的。小船专业的说。

我们这些业余爱好者还是愿意谦逊的听导游的话的。白云山属于国家森林公园,处于伏牛山腹地,景区内层峦叠嶂,险峰林立,而正是这样宏伟的山系才造就出中原第一峰——玉皇顶,海拔2216米,是中原地区日出云海的最佳观赏点,峰插天宫,甚是壮观。

一般算来,攀爬这座山至顶至少需要3个小时的时间,但因为沿途的风景无限,而江枫又是初上白云山,为了确保能在日出之前赶上山顶,我们还是把自己算的很宽松的。从太行山桩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我们都饿了,尤其是江枫,毕竟背着那么大的包是需要体力的。于是在山脚的一个小集市上逛荡,吃了些当地特色的小吃,买了几块山草饼,便一路顺着山路走了。先经过的是森林氧吧,景区内空气清新,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阵阵雾气袭来,犹如“天然空气加湿器”。我们身在其中便可以呼吸到山路两侧最清新的空气和淡淡泥土散发出的味道。像逛公园一样,我们散着步,聊着天,拍着照,留着影。他的相机里都是我的身影,而我的相机里存满了他的样子。在上山前,我就突发其想的将彼此相机里的SD卡换了位,这样就不用麻烦交换相机也可以帮彼此拍照了,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两个人的合影。和所有的恋人一样,我们在其中散步,却总还有一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真不亏为全国最大的氧吧,我突然感觉世界好干净的,你呢?我感慨道。是啊,此刻,沉静在其中的我们,仍就需要的对话。我甚至能感觉到周身氧气的纯度,绝对是百分百的,没有污染清脆悦耳的鸟鸣不绝于耳,不时还有山雀从身边飞过,很有回归自然的惬意体验,而身边陪同的这个人,同样有着那样清澈的眼眸。

他却突然伤感起来,回应道:对啊,要是空气的成分永远只有氧气就好了,没有杂质,也就简单了,就像生活一样。

怎么?这样的景色不好吗?怎么不高兴了?

不是,是它太美好了,从而衬托了一些世事的不美好。他平静而有点忧伤的说。

我们顺着路,在一片陆上的荷叶丛里坐下,远处,是一对情侣相互依偎着,男妇半躺着,女子枕着他结实的腿,然后,一个仰望,一个俯视,他们传达着彼此的情意。我和江枫,并排的坐着,静静的看了下彼此,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沉默,各想各的心思。

我突然想起刘海,跟我分手后,他会怎么样呢?回他的老家,那个中国最北方的城市,然后在家人的催促下,草草地找个女孩子结婚过日子吧。或者,他还记得我,他还要将他的诺言实践,一直单身,拼命工作,然后等能自力更生的时候,不远万里的南下找我,我说过,我等他,只在有限的时间里,所以,我们谁都应该对彼此微妙的未来不抱什么幻想了吧,最近他似乎跟我联系更少了,虽说曾是恋人,可分手了也可以是朋友的啊,然而,他越来越回避我,回避一些过往的记起,我想我懂他的意思了。要么他累了,要么他更现实了,要么真的是我们都长大了。

想到这,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或许是这一声叹息扰乱了江枫的思绪,他可怜又玩笑地说,你看你,刚毕业的娃,小小年纪你,你叹什么气啊?

我摇了摇头,仰起头,微微笑了笑,便死死的盯着他,问,你知道吗?大学里有条规律性的结局,那就是毕业……

毕业了就分手?还没得我说完,他便抢了我的话。

我们为了这样的默契,除了笑,还是笑了,在满是氧气的荷池深处,目睹着不远处情侣的亲密,他的叹息越过我的叹息,是啊,他比我年长两岁,他的感慨比我的要来的更多更深更沉。终于,他告诉了我他的故事,一些是小船早已悄悄的说了的,一些是连她也不曾知道的,一些是他那温柔的妻都不明了的……听着他的讲述,我突然觉得很幸福,为着这样一份信任而幸福,仿佛是一个自己暗念的男子突然表白一样,那种心情很奇怪。

他告诉我,他是有老婆的人,和小船讲的一样,他的妻叫安宁,他们是大学同学。毕业聚会的那天,他们结了婚。婚后,家在郑州的安宁随了他去了上海工作,他们在双方父母的支持下,在上海漕河泾开发区买了房,之后两人感情一直挺好,虽然平常两个人也有小吵小闹,所谓欢喜冤家,有时候生活里这样的吵闹会让感情更深让彼此更近的,感情正是在这种吵闹与和好间增进的,无论怎么样到最后总能解决。然而这一次却不同,因为矛盾在他温柔的妻和慈祥的江妈妈之间,而至于谁对谁错呢?又是谁说谁有理!

半个月前,江妈妈来看望儿媳,和他们小住。一天江枫和安宁都去上班了,她闲来无事的帮忙收拾屋子,在床头柜发现了堕胎药,怔住了……那天傍晚是安宁先下班回的家。于是江妈妈就质问起安宁来,毕竟老人家求孙心切是可以理解的,而安宁也有自己的说法,何况她也是和江枫商量了之后才做的决定。两代人之间毕竟有代沟,婆媳俩为此争执起来……江枫回到家中的时候,只觉得气氛极其凝重,像冬天提前到来一样,一头雾水起来,老妈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抽涕,安宁坐在正房的床边发呆,谁都一言不发,甚至发现江枫回来了也各自僵直着脸。

江枫先问了他老妈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人家还在气头上,却又想想难受,哭的更历害了,可就是什么都不说的让他有什么事去问他的宝贝媳妇。江枫看着从小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的老妈这么伤心,不禁心疼起来,于是起身去了正房质问妻子,一个态度没有表达好,夫妻俩便争吵了起来。安宁连晚饭都没有吃,便收拾了一些细软,去了好姐妹家住了……江妈妈一气之下也回闸北区了。

当房间空留下江枫一个人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妻子和母亲这两个女人之间,他真的很难取舍,而事由却又那么的让人难以解释。

他说,其实一直是安宁不想要小孩,她这人好强,总想着让生活足够富有的时候再生,这样可以给孩子最好的生活条件,可是,我老妈左巴又巴的想抱孙子,跟她差不多年龄的阿姨们早就美滋滋的在家带小孩逛公园散步了……

在听他讲述的时候,我一言不发,出于对他的尊重,其实根本就是无言以对,当爱情走向婚姻的时候,真的会出现好多问题的,江枫遇见的,只是其中之一。

他接着说,安宁去一朋友家都有快半个月了,我每次打电话她都没好气的挂掉,还说要回郑州工作,要跟我离婚。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问题那么直接的问向了我,静静的听了那么久,我也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了,可是,可是,我要怎么说呢?我也只是一个刚毕业对爱情和婚姻一窍不通的小屁孩呀。

我欲言又止的终于问道:你很爱安宁,是吗?

他狠狠的点了点头,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什么都觉得是对的,一点都不会理让人。这时,他从上衣袋着取出了一支烟,看了看我说,介意我吸一枝吗?我摇了摇头,以示没关系。然后,他接着说,不过,当初我也是喜欢她这个性才在一起的,人真的矛盾。

对啊,人生有太多的矛盾,问题太多,而答案总是很少,谁也解不完解不了。

晓晓,你说,如果真离婚了,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爱她……说完,深深的吐了一口烟,摇了摇头,身子竟然不自觉的倒在了我的这一边。我们相依,像个恋人,而我只是他爱情故事里的倾听者。

不过,那一刻,我的心也是满的,还有点疼。满,是因为这个男子能够这样直爽的告诉我他的一切,甚至能多于小船的一切。疼,自然也是因为他,为了他的左右为难他的爱。

我竟然想到了一场对白,我轻轻的摸摩他受伤的心,然后说,离就离吧,如果你真离婚了,让我嫁给你。

后来,我自己都笑了,自嘲般的,就这样让我们依偎着吧,那里有一种廉价的温暖,是我在他失落的罅隙里拾起的点缀此刻自己感情空余的心的。我没有再想起刘海,想起曾经过往的任何一个人,此时,我的思想里只有一个他,他正无奈着为难着依偎着我。

有那么一会,我们感受着时间,它像一位老人缓和而幽静地流走在片片荷叶遍地的氧吧间。我们坐在被碎裂了的阳光下,除了依偎,不再说话。不远处的情侣醉了睡了醒了离去了……

从森林氧吧出来,我们都很安静,然后呼叫了小船问了一下九龙瀑布的情况,便准备前往。它是整个白云山系的最低点,瀑布高123米,落差103米,石壁上天然形成九条岩纹,形似九条巨龙,故得名。

我们乘坐的观光车是在半山腰下的,所以还得下台阶。经常爬山的人应该知道,其实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的。别看下山省力,那是最危险的,你一个不小心腿便会打颤,人一晃便会一路的摔下去。

江枫总是走在我的前面好几步,一段路,然后回头看着我,温柔的提醒我,小心点走噢,别一个腿抖的,一滑下来,可是你我两个人的命啊。

我反驳道,别小看人撒,怎么说,我也爬了那么多山的人了,你等着,我肯定下的比你快……

说着便加紧了脚步。

他却慌了,喂,你慢点啊,别闹了,你快行了吧,我可不跟你比啊,小心点。

我喜欢看他紧张的样子,因为这和之前那个喜欢玩闹嬉笑的他有点不像,很可爱。心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于是,台阶下的更快了……一不留神,怕的事发生了,我不由控制的摔下去了几个台阶,腿上破了好大的一块皮,把手里的对讲机也碰坏了……

他看着我那微微出血的伤口,一会吹吹,一会揉揉,不知所措,却也总想做点什么,那种感觉,好甜好甜。我看着他,静静的,然后笑嬉嬉地说,没事的,一点都不痛啦。

接着我强忍着痛,指着他,调皮的说,你,调过头,放下包,OK,递给我!!他机械般有点懵懂的照做了,我不紧不慢的从大包里捣鼓了好一阵,找出了红药水和创可帖……他惊讶的看着我,说,你什么宝贝都带全了呀?

那是,妹妹我可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呵呵……我回应道。

他却突然显出一脸的认真来,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路都不好好走,绝心让我担心,是吧?

我真的太沉醉于他的那份紧张了,于是一直笑,一直笑,笑成一种幸福的样子,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时候的我们,看似平淡,却仿佛像是一对恋人般的在眼神里有了一种关切里的幸福了。

他终于在我一拐一拐的艰难中,牵了我的手。为了表示坚强,为了表示距离,我甩掉了他的手,而他却不依不挠的再次握住,紧紧地,他说,你有本事就再甩啊?甩的掉算你历害,嘿嘿。我抬头装着无奈装着生气之后,却一脸幸福的笑了,我们一步一步的,下台阶。

走的太久的时候,腿会打抖,那时,我会把他的手握的更紧更紧,直到渗出了汗……

记得小船告诉过我,走这样的台阶不能三心二意,看风景,不下陂,下陂便别看风景,而此时的我,早已顾不及再美再自然的景致了,我只是不时的看看他,看看这个此刻会心疼会紧张我的男子……

到九龙瀑布下,已经傍晚的时间了,而阳光却还在。

我仰望着太阳和瀑布的间隙,看见了一道道彩虹。突然惊叫起来,江枫,快啊,你看,那边,彩虹……我兴奋的拉着他,不顾小腿的伤跳了起来,其他的游客被我这么一提醒也注意了起来,我看见身旁一对情侣,女孩激动的跳在了男孩的后背。

我没有这样亲密的扑到江枫的后背,只能这样的羡慕着,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是情侣,虽然也牵手,虽然偶尔也打情骂俏。突然,小跑了一段路,走近瀑布,站在它的更近的面前,闻着凉爽的气息,任细细的水打湿我的发,弄湿我小腿的创可帖,虽然有点痛,但我的激动比起那样小痛来是强大的,对着大山,向着瀑布,我大声的喊了声,嗨!然后,转身,傻傻的咧着嘴大笑着,对观瀑台上的江枫也喊道,啊,好凉快啊。哈哈……接着继续,很放肆的笑着。

远远的,我看着他帮我拍着照,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一会摆手,一会招手,像看孩子般的笑着,似乎还担心的说着,你快点上来啊,小心摔了,看着脚下……距离太远了,我没有听清,我只想着此刻在他的相机里,我和瀑布同在,还有彩虹缠身,走在彩虹里肯定很美。

再回到观瀑台的时候,我全身都湿了,是咸咸的瀑布的味道。江枫一手拿着相机,一手温柔的抚着我不长的碎发,有点心疼却也高兴的说,你呀,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子咧。突然想起我小腿上的伤,猛然的蹲下,看着,用面纸轻轻的帮我弄去了上面带点咸的瀑布水……

切,大人,你就装吧。

其实我知道他比我更会玩,更懂玩的,就像他曾不客气的自我夸奖的,开玩笑啊,怎么说也是地理专业酷爱旅游的热血青年呀。

他说,我最喜欢大自然里这些山山水水,深潭瀑布,小溪清泉什么的了。

我反驳着,那你刚才怎么还眼巴巴的只在观瀑台上看啊,没激情,没挑战,简直枉送了这一腔的热血,而且这一次还是彩虹的……我上次都没看到。

他平静地说,那好,下次咱们再来这,你背包,管好相机,我下水让你看看什么叫会旅游……

我吐了吐舌头,对噢,他也到近瀑布的岩石那戏水了,那包谁管啊,还不湿透了。还有两个相机?我知错的笑了笑,说,走了走了啊,上玉皇顶,不然时间就赶不上了。

上玉皇顶,我们选择的是正道旅客走的那种百级的青云梯,毕竟是山路,对这一代又不是很熟,而且天也几近晚色,所以,走大道还是安全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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