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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还魂(1)

倪萧昆继续讲述:“四十年前那时,六爪谷还是个绝谷,与外界不通,人和野兽同在这个方圆七十里的山峪内,互相攻击,却又互相依存。因为人种植的庄稼养活了更多的牛羊鹿兔之类食草动物,而且人和凶兽互为食物,人以虎豹豺狼的毛皮为衣,冬天就冻不死,所以人不能杀尽虎豹豺狼。当然那时我们的人少,又没有先进武器,也没有能力杀尽它们”

火焰洞前渐渐聚集了七百多人,都鸦雀无声地倾听着

从寒冰崖下奔突而出的一百多头红眼狼,啸叫着猛扑过来。为倪萧昆活化送行的妇孺们顿时陷入了灭绝的险境。

倪萧昆记得很清楚,那场瘟疫是因牛羊吃了带病毒的草引起的,人吃了生病的牛羊肉就传染开来,两个家族原有三十多人,因这场瘟疫传播太猛,仅五六天时间,十二岁以上男人就一个也没有了,没发病的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女人和孩子,没有能力和凶猛的野兽搏斗。

再说那些红眼狼,原本二百多头,却不是一个群体,而是十几个群体。它们分别聚居在寒冰崖一带,只以牛羊鹿兔为食,从不敢攻击人类。这次也是因瘟疫传播,死掉了一半,剩下的不敢吃生病的牛羊,结果集聚起来捕食人类。

突然的灾难使女人们吓破了胆,她们呼儿唤女,嗷嗷哭叫着奔向倪晓身后,企图让这位神仙爷爷掩护她们。然而狼群来得太快了,几个年龄大的妇女只顾得掩护孩子先逃,结果被狼扑倒在地,转瞬咬死撕扯得肢体破碎。

倪晓从没见过如此情景。起初他惊恐得发愣,直到这时才醒悟过来。他内有辜负人们对他的敬仰依赖,顺手抓起一段柴棍,怒目圆睁,头发炸开,大喝一声扑向狼群,掩护着妇女孩子躲进了山洞。他一个人守住洞口,一连打退了狼群的十几次进攻。

天渐渐黑了,火焰洞里忽然响起嗷嗷呕呕的怪声,震耳欲聋,接着一阵热风鼓荡而起,把人们喷出了洞外。狼群看见了火光,吓得呕呕叫着溃逃而去。

倪晓见人们得救了,终于支撑不住,摇摇晃晃软倒下去。

他不是累的,而是饿的。他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事实上,他当时还不知道,他在异界那一夜,等于人间半个月,就是说等于半个月没有进食了。他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谜。后来回想起来,倪晓才恍然大悟,如果不是凌波倩女请摘下她寄托花魄的那支莲花吃下肚去话,不要说和凌波倩女相爱通宵,就是躺着不动也早已饿死了。

现在他饥饿困乏,昏睡不知多久。

后来他被哭声惊醒,才发现躺在一个山洞里,十几个小姑娘围着他哭唤神仙爷爷。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感到极度饥饿,本能地伸手抓过地上的野苹果就吃。

“啊!神仙下凡了!吃咱们的供品呢!”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惊叫起来。

“哎呀!神仙爷爷啊!”一个老态龙钟的妇女叫喊着,把姑娘按跪在地,“快磕头!神仙爷爷活了,咱们有救了!”

那时候,倪晓身穿新婚礼服,是神奇的仙女凌波倩女给他做的,木棉纺织的棉布,蜡染的古榕蓝色儒生服,人世间绝无仅有,原始是深山里当然更不可能有。他就这样成了神话传说里的神仙爷爷,成了部族的救世主。

他爬起来以后,就开始采药预防和医治瘟疫。山谷里有的是野生柴胡、葛根、山枣、麻袋草之类,按照张仲景《伤寒论》及《金柜方》《华佗千金方》组方,从火焰洞取火,竹筒当锅,熬药给众人喝。

从此,部族人不再吃生肉,也不吃没洗净的瓜果蔬菜,瘟疫很快就根除了。继而,他教给大家学说现代汉语,交流感情,又制造石斧、标枪、弓箭,狩猎机关,挖掘陷阱,猎取野兽,十岁孩童也能狩猎,女子也和男子一样彪悍。一年后,他们有了纺麻织布,两年后主动出击,彻底消灭了虎豹豺狼等凶兽。不仅如此,他还教化他们,讲礼义廉耻,讲近亲婚配的危害,讲男女婚姻需要有爱情为纽带。不部族人很快聪明起来,不但会发明创造,还懂得了父母亲戚之间的关系,懂得了对异性的爱慕,懂得了害羞。

自从这场瘟疫过后,东部家族没有了男丁,成了女族。这些女孩对倪晓特别崇拜,天天围着他,跟他学这学那,因而最先聪明起来。然而就在这一年,唯一一个二十五岁的族长妇人衰老去世了,剩下的全是十六岁以下的女孩。她们情窦初开,懂得了爱情,又需要繁衍后代,壮大家族。

“大姑们该嫁新郎了。”所有的小妹妹和侄女都鼓励她们,让她们给家族领来个男人,按照神仙爷爷教导的方法洞房花烛,养一群娃娃。

“那好吧,咱们就请神仙爷爷来”

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羞红着脸,眨着狡黠的大眼睛,开始策划一场惊世骇俗的游戏。

“老天爷啊!她们该不是疯了吧?”这是倪晓回忆时说的话。

倪晓那天被哄骗吃了都柿,这是山谷里独有的一种柿子,误食后会像喝多了酒一样醉倒,过后还会激情亢奋,丧失理智。

他昏倒后被抬进洞的深处,没有床,但有一片地方铺着蒲草席子,下面的马尾草晒得响干,铺得很厚,躺在上面和睡在席梦思上没有区别。他像做梦一样陷入这场爱情游戏里,身上的衣服被铺在身下,当成了褥子

一共七个姑娘,都是十六岁。

她们脱光了衣裳,本来就青春靓丽的身体,此刻变得更为简单而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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