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很焦急,欲抬起脚步朝她走去,却又迟疑,恐怕惊醒空旷雪地的飞鸟。双手冻得僵硬,脚早就没了知觉,靴子上的积雪将污垢洗尽。陈璨望了眼她泛紫的嘴唇,脱下大衣,一步一步,轻悄悄的、缓缓的向她走去,仿佛每一步都在给她思索时间。
他缓慢的张开双臂,轻轻地触不可及的拥住了她,每一个动作都好像电影中的慢格镜头。似是不愿惊扰了她……手上的大衣没了力道,滑落在地,他的嗓音不同于往日。声线低沉的如大病初愈,“又要对你说抱歉了,”他的手臂一紧,喉咙涩涩的说“我真怕你一辈子都不回头,却不知这次是否如上次好运,求得你原谅。”她无力的撑在他肩头,“若真论起谁对不起谁,”惨淡的光景里,“恐怕连时光都算不清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粘着湿泥的大衣,“你捡起来,回家吧。”他松了手臂望着她,原本整齐的头发早在风雪中失了形象,“晴晴,”受伤的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陈璨,她不忍心,出言问他:“解释!”
她就是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让自己回头的解释。
他将大衣拾起,拭去灰尘,披到她身上系好扣子。“我以为你不告而别。”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不咎于稀松平常,对她却如同虎狼暴兽,她的目光从责问变成自责。自作孽不可活,当年的决绝历历在目,狠心的话语一字一字向刚出鞘的利剑直插心窝,疼得她鲜血淋漓。作为始作俑者的她尚且不能释然分手的暴风骤雨,受害人又该遭受多大的痛苦魔咒!这个解释,无话可说。
他本不愿说,却又害怕她一去不复返,模糊了对她的误解甚至抱怨,才缓缓开口。
走了段路程总算到了门口,身上走得倒也热乎起来,心情也跟着热潮起来。两个人都默契的不提刚才的不愉快,甚至假装忘了当年。“我不想照顾病人”为理由将大衣还给陈璨,很快到了家门口。楼道间窗户未关,风鼓鼓的吹着。感到怀中的人打了一个冷颤后,陈璨反而松开了手。
掏出口袋的钥匙,开了门。她直直的走进房间,留他独立在玄关处。说不出怎么样的心情……
半夜里,陈璨到厨房倒水,经过客房时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想着看看检查她盖好被子与否,便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暖烘烘的,她侧身睡着,被子掖的紧紧地。他刚放心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一丝轻咳。忙转身低头细细查看,只见她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紧紧捂着被子还瑟瑟发抖。陈璨忙将手放她额头,这么烫,发烧了!
“晴晴,晴晴醒醒……”他轻摇着试着叫醒她,她迷迷糊糊的应着,好一会儿才迷糊着眼睛问他怎么了?说完又咳了一声,感到嗓子有些哑,冲陈璨说道“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嗓子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