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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陶瓷篇(1)

舞蹈纹彩陶盆之谜

观点:孙家寨遗址出土的舞蹈纹彩陶盆作为举世无双的国宝而被国家博物馆珍藏,它是首次发现的直接描绘原始先民生活场景的图画,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但是画面上的舞蹈者为何而舞却是个谜。有人说那是原始的鸟兽舞,有人说是原始社会普遍流行的圆圈舞,有人说是原始人在庆祝某件高兴的事而举行的一种活动,也有人说是在为祈求人口生殖繁盛而舞,还有人说是体现了当时的某种宗教仪式或者是一种原始崇拜。

1973年秋,在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新石器时代遗址的一座墓葬中,出土了一件绘有舞蹈图案的彩陶盆,这是首次发现的直接描绘新石器时代先民生活的图画。经过专家鉴定后确认,彩陶盆为马家窑文化时期的遗物,而且还是马家窑文化彩陶中少见的描绘人物形态的作品。自1973年面世以来,这罕见的舞蹈纹彩陶盆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参观者,盆上绘制的舞蹈纹不仅给人优美的视觉享受,还能使人产生无穷的遐想。

舞蹈纹彩陶盆现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是国家一级文物。2002年建成的中国青海柳湾彩陶博物馆,就是以舞蹈纹彩陶盆作为其外形特征。

舞蹈纹彩陶盆由细泥红陶制成,高14.1厘米,盆口直径为29厘米,底面直径10厘米。盆口微微向内收敛,盆腹内收成小平底,在盆口沿以及外壁上部有一些简单的线条装饰。在陶盆的内壁上部有人物手拉手的舞蹈纹图案,舞蹈纹共分三组,每组有舞蹈者五人,手拉着手正踏歌而舞,而且都面向同一方向。在舞蹈者的头上有类似于发辫状的饰物,身下也有类似于正在飘动的裙摆的饰物,两件饰物的反向飘起,更增添了舞蹈者的动感。更奇妙的是,在每一组最外侧的两个舞蹈者的外侧手臂都有两根线条,似乎是为了表现空着的两臂舞蹈动作较大和摆动的频繁。

舞蹈者的形象由单一的色彩绘制而成,三组舞蹈者围绕着盆沿手拉手形成了圆圈,在舞蹈者的下面是四道平行道纹,代表地面。当盆中盛水时,舞蹈者就会与水中的倒影相映成趣,似乎能让人感受到他们舞蹈时的欢快。但是,对于盆中这三组舞蹈者为什么而舞,专家学者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认为这是原始的鸟兽舞,《吕氏春秋·古乐》中所记载的“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和《尚书·益稷》中所记载的“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可能就是指这样的鸟兽舞。古时的先民们跳着这种模仿鸟兽的舞蹈,不仅是庆祝狩猎的胜利,同时也是在相互传授狩猎技能和知识,激发彼此的斗志和勇气。

有的学者认为它是原始社会普遍流行的圆圈舞,人们用舞蹈的方式反映当时的社会生活。

史前社会的生产力水平低下,个人必须依靠集体的力量才能生存下去。当时以血缘关系作为纽带,大家一起参加劳动,一起分享劳动果实,即使在跳舞时,也会手拉手围成圈跳集体舞。在舞蹈纹彩陶盆是马家窑文化彩陶中罕见的描绘人物形态的作品古时的先民在生活中有许多围圈的方式,比如围猎,围火而坐进行饮食,环火而居等,这种生活习俗反映到舞蹈上就是集体圆圈舞。有的学者则认为彩陶盆上既然是舞蹈者在跳舞,那么一定是反映愉悦的生活,因此当时很可能是他们为了某件高兴的事而进行庆祝的一种活动,比如说抵挡了一次外族的入侵,人们因为高兴而集体歌舞。原始社会的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征服自然的能力还很差,尽管当时的人们已经学会种植某些三列舞人绕盆沿形成圆圈,下有四道平行道纹,代表地面马家窑文化彩陶几何网格纹壶涡纹双耳四系彩陶罐是马家窑文化的典型器物,有“彩陶之王”的美誉农业作物,但主要还是靠天吃饭。当遇到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时,人们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快乐,便会选择一天集体而舞,以示庆祝。或者在某一次狩猎后,人们因为获得了大量的猎物而进行庆祝。画中的三组舞蹈者围成圈,就好像猎人们将猎物赶入陷阱的画面,而舞蹈者头上的“小辫”和身后的“尾巴”,则是为了装扮成某种野兽的装饰。

也有学者认为舞蹈场景是原始人爱恋的场景,目的是祈求人口生殖繁盛。舞蹈者是用单一的颜色绘制而成,因此很难分清楚究竟是男还是女,或者是有男有女。在氏族社会内曾经流行过族内婚,即本氏族内部的男女互相婚配,然而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对婚配的要求也逐渐提高。再加上当时人们的寿命要短得多,因此为了本族的延续以及人口的增加,在特定的日子里,人们通过举行这样的舞会,让男女在一起共舞,促进彼此之间的交流,为日后更好的婚配做准备。也有人认为舞蹈者头上的饰物是发辫,所以披于脑后,而下体所突出之物,即为男性生殖器,舞蹈者裸体而舞并且特意突出性器官,正是要表达出祈求人口繁盛的心愿。还有的学者认为舞蹈纹彩陶盆中表现的舞蹈形式体现了当时的某种宗教仪式。史前居民已经有了图腾崇拜,当他们在祭祀祖先或者祈求上苍保佑时,也可能通过舞蹈的方式表达出来,以此达到天地人神的沟通,而舞蹈者头部和身体下部突出之物正是他们用来装扮成该氏族崇拜的某种动物的装饰物。

马家窑文化距今已经有几千年了,幸运的是,现在我们可以通过舞蹈纹彩陶盆看到几千年前人们的一些生活场景,但是要想准确明白他们要表达的意思,却有一定的困难。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明白盆中的舞蹈者为何而舞,但这丝毫也不影响彩陶盆带给我们的视觉享受和它自身的历史价值。

马家窑文化因最早发现于甘肃省临洮县的马家窑村遗址而得名,出现于黄河上游新石器时代的晚期,距今约为5000~4000年。马家窑文化不仅包含着史前时期众多的社会和文化信息,还创造了中国画的最早形式。彩陶器是马家窑文化的代表,不仅器型多变,构思巧妙,花纹精美,而且图案也丰富多彩,是彩陶艺术发展的顶峰。

马家窑文化的彩陶,早期以纯黑彩绘花纹为主;中期使用纯黑彩和黑、红二彩相间绘制花纹;晚期多以黑、红二彩并用绘制花纹。马家窑文化彩陶的绘制中主要基调为黑色,绘画工具为毛笔,造形手段以线条为主,这奠定了中国画发展的历史基础与基本形式。

半坡人面鱼纹彩陶盆之谜

观点:出土于西安半坡遗址的人面鱼纹彩陶盆,是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彩陶工艺的代表作,但是陶盆上面的人面鱼纹图案的意义却一直不能确定。有人认为是巫师在进行巫术活动时所戴的一种面具,也是巫师戴着鱼形帽子的一种形象;有人认为是原始先民的祖先形象;有人认为是半坡氏族崇拜的图腾;也有人认为是原始人们的生殖崇拜,还有人认为是氏族成员在举行宗教仪式或祭祀等活动时的特殊装饰。

彩陶最先出现于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它的特征是用红、黑、赭等颜色,在陶胎上描绘出各种图案和文饰,然后在火炉中烧制而成,因此彩陶不仅具备了陶器的实用性,而且因为精美的纹饰还具备了极强的艺术感染力。人面鱼纹彩陶盆就是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的彩陶珍品,20世纪50年代在陕西省西安市半坡村被发现,现在珍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不过,人面鱼纹彩陶盆虽然名为“盆”,但实际上它却是儿童瓮棺的棺盖。在仰韶文化时期流行一种瓮棺葬的习俗,就是把夭折的儿童置于陶瓮中,然后以瓮为棺,以盆为盖,埋在房屋的附近。

人面鱼纹彩陶盆由细泥红陶制成,盆高16.5厘米,口径为39.8厘米,在盆的内壁上有两半坡博物馆位于西安市东郊庭河东岸半坡村北,是中国第一座史前遗址博物馆组用黑彩绘制的对称的人面鱼纹。人面以圆形代替,头顶上高耸着三角形的发髻,额头的左半部被涂成黑色,右半部为黑色半弧形,眼睛为一条细细的直线,鼻梁颇为挺直,嘴角两侧分别衔着两条鱼,耳朵两旁也有两条小鱼簇拥着,与嘴角两旁的两条鱼位置平行。四条鱼簇拥着人面,构成了形象奇特的人鱼合体。在两个人面之间还有两条大鱼同向追逐,鱼身及鱼头均为三角形,鱼眼呈圆形,大鱼的鱼身以斜方格为鳞。人面在鱼群之中显出悠然自得并且人面鱼纹彩陶盆虽然名为“盆”,但实际上它却是儿童瓮棺的棺盖很安详的神情。那么这种奇特、神秘的人面鱼纹到底是什么含义呢?目前,学术界对这个问题提出了很多看法。

有人认为人面鱼纹是原始巫师在进行巫术活动时所戴的一种面具,同时也是巫师戴着鱼形帽子的一种形象。在远古时代,人们对很多自然现象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于是就认为自然万物都充满了神秘感,所以在这种万物有灵观念的支配下,原始巫术开始盛行。《山海经》中记载在某些地方曾有巫师“珥两蛇”的说法,而这个人面鱼纹又出现在夭折儿童瓮棺的棺盖上,所以它表现的就是巫师珥两鱼,寓意为巫师请鱼附体,进入冥界为夭折的儿童招魂。

陶盆中人面概括成圆形,头顶上三角形发髻高耸,额头的左半部涂成黑色,嘴衔两鱼,两侧耳部也有两条小鱼簇拥着颛顼是中国历史中的一位传说人物,为五帝之一,相传是黄帝之孙有人认为人面鱼纹是原始先民的祖先形象,原始先民认为他们的氏族起源于鱼,因而产生了“人面鱼身”这一图腾形象,把自己的祖先描绘成半人半鱼的形象,代表着人与鱼是不可分的,他们共生共存,能力“互渗”。

有人认为,人面鱼纹反映了半坡人和鱼之间的密切关系和特殊的感情,是半坡氏族崇拜的图腾。半坡人在河谷阶地营建部落,生活方式与渔猎密不可分,他们喜爱鱼、崇拜鱼,通过绘制鱼纹来祈求渔猎丰收。此外,古籍中还有人鱼互变的神话,《山海经》中说颛顼死后又复苏继而化身为鱼。因此这种变形的鱼纹很可能是代表鱼神。

也有人认为人面鱼纹是原始人们的生殖崇拜。原始社会的人们经常以鱼为食,在长期的捕食过程中,他们发现鱼有惊人的生殖能力,因而产生了由衷的崇拜。此外,在先秦典籍《诗经》、《周易》中鱼有隐喻“男女相合”之义,因此这人面鱼纹也可能是祈求生殖、繁衍族丁兴旺的意思。

还有人认为人面鱼纹只是一种装饰的图案,是氏族成员在举行宗教仪式或祭祀等活动时的特殊装饰。如今,在一些古老的少数民族中,仍残存着许多戴着特殊装饰物进行节庆活动的礼仪。

除此之外,还有摸鱼图像说、权力象征说、太阳崇拜说、原始历法说等等,还有人认为是水草鱼虫或婴儿出生图,甚至还有外星人形象之说。虽然关于人面鱼纹含义的说法如此之多,但是到目前为止却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人面鱼纹饰的真实涵义也就成为了学术界的一大未解之谜。

红山文化孕妇陶俑之谜

观点:红山文化孕妇陶俑被称为“东方维纳斯”,那么当初的人们雕塑她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呢?有的学者认为这是生殖的象征;有的学者认为与祖先崇拜有关;有的学者认为与土地神崇拜有关;还有一些学者认为红山先民塑造孕妇陶俑或许只是他们朴素审美情趣的一种客观反映。

红山文化是与中原仰韶文化同时期分布在西辽河流域的发达文明,在发展中结合了中原的仰韶文化和北方的草原文化而产生的多元文化,手工业达到了很高的阶段,形成了极具特色的陶器装饰艺术。1979~1982年在辽宁省喀左县东山嘴红山文化建筑遗址中,考古工作者发现了一批陶塑女神像,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两件女性特征明显的小型裸体孕妇塑像。其中一件塑像为裸体的立人像,通体打磨得非常光滑,好像涂了一层红衣在上面,遗憾的是,塑像的头部和右臂都已经残缺。这件孕妇塑像刻意表现出女性孕育的特征,不仅腹部凸起,臀部肥大,而且还有妇女怀孕后期时的惯常行为,即双手或单手抚摸腹部,除此之外还有明显的表现阴部的记号。它与欧洲旧石器时代的小型石头女性圆雕,如奥地利“维尔伦夫的维纳斯”,红山文化孕妇陶俑被称为“东方维纳斯”

与西亚出土的小型孕妇塑像在表现手法上都极为相似,因此有的专家将其称为“东方维纳斯”。

那么,这座能与西方维纳斯相媲美的孕妇陶俑到底代表了古代先民们怎样的观念呢?专家学者们对此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的学者认为这是生殖的象征。在古时候人们对孕妇、生殖存在着特殊的崇拜观念,表达了他们对生殖能力的敬畏,对孕育和生产新生命的母亲的崇拜,以及祈求多生多育的愿望。在很早的时期,女人的生育能力就被视为一种神圣的力量,并且在“万物有灵”观念的影响下,人们认为生命都是神灵所赐予的。在神灵崇拜和古人朴素的宗教信仰中,逐渐产生了一个生育女神。在古代社会里,人的寿命很短,妇女所承担的繁衍功能就显得很重要,人们正是通过塑造孕妇陶俑这种方式,以祈求多生多育。

有的学者认为塑造孕妇陶俑与祖先崇拜有关,因为孕妇陶俑体现的是女性形象,当时红山在中国古代神话中,女娲被看作是生育女神文化又正处在母系氏族时期。母系氏族时期,红山文化己经进人新石器时代,除了采集和狩猎,原始农业和制陶业也已出现,但生产力仍然十分低下。人们为了获取必须的生活所需和生存空间,既要征服残酷的大自然,又要与其他氏族进行各种各样的斗争,因此必须依靠氏族部落的联合力量和集体行动来弥补个人能力的不足。在生产力水平颇低的情况下,人类本身就是各项活动的主体,因此人口的多少将直接影响到氏族活动的成败,比如在部落间的生存斗争中,人口多的部落就会明显占有优势,而女性在人口繁衍、兴旺氏族中起着重要的作用。所以在新石器时代早期,在社会生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女性,子女出生后只知道其母,而不识其父,血缘关系也只能依从母亲。一个儿女众多的母亲,不但在生前受到子孙的爱戴,就连死后都会受到部落的尊崇。这种现象世代相传后,人们便逐渐将祖先神化成为女神。这些塑像多为孕妇或高产妇女的形象,既表现了女性崇拜,同时也真实地反映了早期母系氏族社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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