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也先一行二十四人,出了城门后,就直奔蕲州城。
他们骑得都是大宛良驹,按照殷商御马司的分类,这都是甲等战马。
柔然自古以来就水草丰盛,是西北有名的马场,在战争年份,每年光是战马卖出去的银子,就有近百万两之多。
至于斛律也先胯下所骑乘的白马,更是一匹大名鼎鼎的玉貅白狮子,价值千金。
狂奔在夜色中,斛律也先长发飘散,白袍飞扬,那完美无瑕的面容在月光下,美得令人窒息。白皙的双手紧紧的攥住缰绳,指节处一片嫩白,犹如春嫩的葱白,格外喜人。
这样的一个男人,确实会令无数女人为之汗颜。
虽然出生在柔然,但是斛律也先却很少骑马,因为出生时受了委屈,身体一直有些孱弱。今天一连骑行了几个时辰,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他清澈的双眼,水嫩晶莹,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不受任何污秽的沾染。散发出满是欢快的神色,令人沉醉,令人痴迷。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傅灵鱼的时候,那一年他才十九岁,偷偷的跑到殷商边境重镇,就是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傅灵鱼。
当时她骑在战马之上,身披血红色凤纹斗篷,手中的方天画戟令人畏惧。
还有自己当时快要无法承受的心跳,斛律也先忽然间脸红了。可惜的是,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知道,傅灵鱼以后将会是殷商的皇后。
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两年时间,殷商的格局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斛律也先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他要来殷商,哪怕老太婆已经开始削减他的权力,哪怕族中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哪怕明知自己带的这几个人可能一点忙也帮不上。
但,他还是要来!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劫法场的准备。
为了一个和自己从未见过面,从未说过话的女人。
前方就是蕲州城,这里是拱卫京师的重镇,是太安城的西大门,屯兵数万。
看着眼前巨大的城池,斛律也先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我们来的真快啊,天还没亮呢!”
“如果傅灵鱼正常突围的话,我们应该比他们快一个时辰左右!”天山老人说道:“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斛律也先的眼睛恍似一双泉眼,他四下打量一番,说道:“那么多马是不可能进城的,一定屯放在城外。绵河就在蕲州城北,那里有一片水草,我猜他们就是城北!”
“我先带人前去查看一番!”天山老人说完,就带着几名骑兵飞奔而去。
斛律也先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原本以为来到殷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灵鱼受辱,没从想现在可以帮上她的忙。
站在斛律也先身边的貌美少女看着自己主子的这个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记恨,随后无奈摇摇头,轻声说道:“殿下,即便是您找到战马的位置又能如何呢?”
“我可以提前告诉傅灵鱼啊,到时候就可以让她节省时间!”斛律也先笑着说道:“白芷,你说这算不算雪中送炭啊?”
名叫白芷的女孩撇了撇嘴,说道:“如果那个傅灵鱼真的这么厉害,只怕早就安排好了人手,说不定她的人现在已经控制住了马场呢?”
“嗯!”斛律也先一惊,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她不会选择从西逃!”
白芷一愣,她只不过是看到斛律也先的这个表情,太过难受,想要挖苦一下傅灵鱼,没想到斛律也先还当了真。
她冷哼一声,说道:“我就不信她能有这么厉害,事先就让人在三百里外准备战马,而且这些战马还不是她的!”
“她肯定有这么厉害,而且肯定比这些谋划还要厉害的多!”斛律也先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现在殷商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北魏又是她的死对头,她有没有可能跟我回柔然呢?”
“对了,还有南唐,可是南唐已经有魏无忌了,她到了那里也没有太多发挥的余地啊!”斛律也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我们柔然也是个好地方啊!”
看着原本那个长袖善舞,在任何一个王公贵族面前,都很有底气的王子殿下,此时却一脸患得患失的样子。白芷的手紧握成拳,同时死死的咬着嘴唇,有血丝出现。
“就算她控制住了马场也没关系,反正让她知道。我们是和她一伙的就行了!”斛律也先笑道:“本来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殿下,太后把您寝宫里的侍女全都换了人,您不管吗?”白芷嘟着嘴说道。
斛律也先摇摇头,说道:“现在那些都是小事,老太婆是迟早要死的,她想要让我死在她前面,那样她就能把皇位传给她侄孙。”
“哼!真是天真,我现在不在柔然,她拿我能有什么办法。”斛律也先叹了口气,在心里轻声叹道:“如果傅灵鱼能帮我的话,那就好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天山老人带人赶了回来,大声说道:“殿下,和您所说的一样,那些战马都在绵河岸边上,只不过四周多了一支军队,看样子足有两千多人!”
“两千多人?”斛律也先吃了一惊,说道:“即便是信鸽也不一定有我们快,这两千人应该是蕲州城守将做的决定。能够提前做到这一步,看来这名守将有些本事啊!”
“就是不知道,傅灵鱼身边有多少人!”斛律也先略一思索,说道:“走,我们到前面去拦住傅灵鱼!”
太阳缓缓升起,东方涌现鱼白,大雾弥漫,前方二十丈便看不到人影。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大雾!
傅灵鱼心中大喜,大声吼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天不灭我傅灵鱼!”
有这样的大雾天气做遮掩,身后的追兵短时间内是无法追上的。
“那四千战马都在城外,绵河南岸!”魏无忌说道:“押送战马的队伍不过四百人,我们直接碾压过去便是!”
傅灵鱼点点头,长舒一口气。
突然,前方传来一个响亮的喊叫声。
“请问,可是凤舞王爷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