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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放生

龙飞要把两狗留在家中,又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没人制约它们,便要借着小兰的点鸟行动来警吓它们好使之贴服。他们的出发点非常不一样,但在实施办法上面,竟然想到一块了。

小兰抬头看见主人高兴的样子,大为得意,还要表演两手来炫耀一下,扬手要点两鸟,见了它们哀求的目光,心中不忍:“它们都那么听话了,我还折磨它们干什么?”

向两狗看去,两狗惶恐,哀求龙飞出面相救,他也点头同意,小兰只好作罢。

抬头见到他雪白的衣衫上爬着一只蚂蚁,不由异想天开:“我既然能从点兔到点鸟,为什么就不能从点鸟到点蚁呢?”这头念头刚起,那头已经出手。

她目力奇佳,一直见那蚂蚁应指而倒直至飘落地上,大为得意:“我能点蚂蚁的穴道了!”这才想起要找主人来报喜。

听得大花小花低吠几声,乖巧地伸出舌头来舔她的手指,甚至凑上前来摇尾乞怜,心中更是得意:“我连这两只狗都驯服了!”抬头见龙飞呆若木鸡,不由大惊。

原来蚂蚁处身的是龙飞身上的一处要穴所在,小兰点它穴道时收势不住,真气透体而入,连龙飞的穴道也给点上了。

她天性爽直,想做就做,也没想到这个点蚁行动竟然会殃及主人。

本来还在为那两件喜事而自鸣得意,现在却是惊慌不已,赶紧拍开主人被封的穴道。

其实她的两件喜事当中,第一件是坏事。

她的功力还没达到能够点蚁的地步,那蚂蚁是生生被她戳死的,而死蚂蚁和被点了穴道的蚂蚁一样,都是不能动的。

第二件喜事却是意外。两狗本来还指望龙飞来压制这个恶女人,谁知道她竟然胆大包天,连他的穴道也点上了。它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女人才是最厉害的!”

有道是“好狗不吃眼前亏”,要巴结也要巴结最厉害的才行,于是赶紧向她投诚效忠。

人的通性欺善怕恶,动物也是。这就是两鸟两狗相继向小兰投诚的缘故了。

龙飞非但没有责怪小兰,反而更加喜爱她。

这头穴道一解,那头马上柔声安慰。

小兰转忧为喜,回头招呼两鸟两狗,要它们做出各种臣服举动,好在主人面前炫耀。她已经把那只蚂蚁给忘掉了。正忙着的时候,听见龙飞的肚子又造反了。

他拍了拍:“好啦,好啦!马上,马上!”抬头见到小兰肩上的两只大鸟,这才记起来:“小兰!你做的好事!”

小兰一惊,动作马上顿住。

两狗本来还在着佩服小兰,渐渐对龙飞不屑一顾,却见他只喝一声便能点穴,对他的敬仰立即又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起来,跳回他的脚下摇尾示好。

龙飞指着那鸟:“这锅里的东西怎么不在锅里,却跑到这里来了?”小兰哇声哭出:“它们好可怜啦!少爷,不要吃它们好不好?”

两狗见小兰“穴道被解”,连忙跑去大献殷勤,但又怕龙飞不高兴,夫妻对望一眼,于是一狗一边卖力讨好,心道:“我们夫妻同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只不过这难不好当就是了。

两鸟此时已知这“恶女人”是在为自己求情,心下感激,原来的被迫效忠也变成了死心塌地的服从。又是呀声大叫,却不是在为自己哀鸣,而是在抚慰小兰。

龙飞不是狠心的人,也是下了很大功夫才决定杀鸟的。见到小兰的求情和两鸟的表现,便开始动摇了。

他先前曾带过动物回来要杀,都被小兰放走了。这次仍把两鸟交给小兰处理,其中也暗含“让她放走”的意思。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动物,下了某方面的决定,又期待另一种结果,往往做出明正暗反的两手准备。龙飞把杀放大权交给小兰,其实也是另类的“顺其自然”。

小兰道:“小姐成天就盼着有些能飞的伴,这两只家伙就不错!如果把它们留下来陪着小姐,小姐一定很高兴!”

她用“家伙”来代指两鸟,心中不无喜爱之意。先前的百般折磨,其实只是少女好强心性作祟,现在它们已经折服过来,她便以主人身份来怜惜它们。

龙飞暗道:“风舞久病卧床,多两个活泼的伴也不错。大花小花名贵而不好动,带不起她的活力。”他带两鸟回来,本为了给风舞找点野味进补,但家中豪富,并不缺少名贵补品,也就不差在这一次两次了,听了小兰的话,觉得留下它们或许好处更大,就点头同意了。

他这边一点头,那边一人两鸟大为欢喜,人跳鸟叫兴奋异常,两狗也发言表示衷心祝贺。小兰跳了一会,扑身过来亲他嘴唇表示感激。

她肩上两鸟也凑嘴过来啄他脸颊。

艾柔先前见到小兰的淘气情状,又好气又好笑,现在见她为两鸟求情成功,也为她的怜生而感动,同时也为两鸟的得救而高兴。

她非常喜爱小兰,心道:“有这么一位妹妹也不错!”

她的这个心思有两层含义,一是觉得小兰天真善良,是位可以交心的人物,二是小兰能己所不能,留在龙飞的身边定是很大的助力。

她一旦接受小兰,也就有了“姐妹相怜”的感觉。

好容易安静下来,准备要走了,小兰这才想起那件事来:“那只蚂蚁呢?”她还想收那只蚂蚁来做宠物呢!她低头张望,到处不见它的踪迹,突然哇声哭出:“我把蚂蚁给踩死了!”

她刚才又蹦又跳,脚下一用力,一脚踏在它身上,接着脚跟擦地,一带而过,它便粉身碎骨了。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杀生,却是第一次“失手”杀死一只“手无寸铁”的生物。

龙飞叹道:“生死有命。它迟早要死,何况它生来命苦,你这是为它解脱,它不会恨你,还要感激你呢!”虽然强词夺理,用来安慰一位天真的小姑娘却非常有用。

小兰半信半疑:“真的?”他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旁边鸟鸣狗叫同表附和。

她破涕为笑,合什西拜:“我家少爷也说了,是我帮你超脱的,你到了西天如来佛祖的座前,也不用怎么感激我了,只要你替我家少爷多说几句好话,求他老人家多多保护我家少爷就好了!”

她天真烂漫,轻易相信龙飞,对踩死蚂蚁的事情不以为过,反以为功,但又马上想到要为他祈福祷告,对他的用情之深可见一斑。

龙飞和艾柔见了都心生感激,对她的喜爱又更进一步。

她祈祷完,蹦蹦跳跳跑在前面带路。龙飞和两狗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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