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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妈妈我丢了我的草帽

妈妈坐在小床边上,轻声叫着“强儿,强儿”。他走过去慢慢跪在妈妈面前,妈妈呵呵的笑了,而孙小强哭了。看着妈妈头上那根根白发,闻着母亲身上那熟悉的温暖的味道,孙小强眼泪止不住地任情淌下。

妈,是强不孝,让你受苦了!妈。

强儿。

妈。

妈妈摸着小强的脸,慈祥的看着他。

强儿不哭,强儿,不哭。

妈!

再也控制不住的孙小强扑在妈妈怀里痛哭了起来。妈妈病成这样嘴里依然不忘自己的儿子。虽然脑子是浑沌的,医生说她不会在记得任何事情,不光是永久性失意,也不可能再正常思维了。可是做为母亲的她,却忘不了自己的骨肉,永远也忘不了,用心拿血喂养大的儿子……这就是天下所有母亲忘不了的最大牵挂!

强啊!别哭,改了吧!他还打你的!改了吧!

妈。我改,我一定改!妈,我改!

改了吧,是呀,改了吧,改了就不再挨打了。不论是与非,只要改了,儿子不挨打就行。孙小强开始后悔,如果当初他认个错,哪怕是服个软,自己的妈妈就不会成今天这样。可现在无论孙小强在做什么,都再也换不回那个成天忙碌的身影,和一直惯着自己的笑脸。孙小强现在悔的肠子都烂了,可是,妈妈呀,怎么做才能换回以前的你呢?

孙小强哭累了,依然跪着直起身子,发现妈妈从桌子上拿起一块长了绿毛的饼干,就往嘴里塞。孙小强看见,一把上去夺下来。

妈,咱不吃这个,强现在挣钱了,强给你做好吃的。妈,你等着啊?

孙小强迅速的下楼,也顾不得有人认出了他。跑到菜市场,左挑右挑来到一个卖活鸡的摊位,指了一只,老板就麻利的将鸡的两只翅膀一搭,放在秤上秤重,倒挂起来杀死,放血,丢到一个缴毛机器里,再提了出来就是一只光死鸡了。刨腹,挖心,洗内脏整个流程下来还不到5分钟。孙小强付了钱,跑着离开。

当他开门到家时,母亲依然坐在他的卧室门口,看到他进来,又马上起身进去了。他知道这是多年来,父亲给妈妈养成的“好习惯”,不知道这些日子来,妈妈受了多少打骂和委屈。孙小强咬着下嘴唇,把鸡放到厨房,来到妈妈身边。

妈,你再等会儿,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去,啊?

强儿。

妈。

孙小强又跪倒妈妈面前,看着妈妈,这种一说一答,根本看不出妈妈有什么病来,可是看到妈妈脸上傻傻的笑,孙小强是说不出的心疼和悔恨。

他来到厨房,将鸡放到菜板子上,“嗒嗒“的剁起来。外面天黑了,孙小强越来越着急,他知道父亲块会快回来了。矛盾的心也在恨父亲,这么晚还没有回,饿的妈妈吃发霉的饼干。油烧好了,把鸡块放到油锅里,又另外接了一锅水烧着,等觉得油锅里的鸡块好了直接倒在开水里,放上切好的萝卜,姜,枸杞,花椒,大料,再撒上盐,盖上锅盖。

来到自己的小卧室,他开始打扫妈妈的卧室,先将窗帘拉开,阳光顿时铺满整个房间,妈妈惊讶的张开嘴,又愣愣的看着孙小强,惶恐的。

强啊!改了吧!强啊,改了吧!

妈妈起身就要拽窗帘,孙小强扶着妈妈来到窗前做好。

妈,咱不怕。咱们见见太阳,这样身体慢慢就好了。啊,妈,咱不怕,没事的,啊!

妈妈紧张的抱着双臂,身体前后摇晃起来。孙小强拿来笤帚扫地,又拿来抹布开始擦起地板,然后把妈妈的被子整理叠好。看了看妈妈,又看看房间。阳光明媚,干干净净,孙小强满意的点点头。又来到厨房掀锅,喷香的鸡肉让他很满意的笑了。洗了一个碗,捞出鸡腿,鸡心还有几块好肉,盛了几勺汤,又拿了一把小勺,小心翼翼的端到妈妈屋里。他发现,屋子里窗帘又拉紧了。孙小强摇摇头,坐到妈妈身边盛了一勺汤,放嘴边吹吹递给妈妈,妈妈吓得摇着头不病,不要。不喝药!

妈,这不是药,是鸡肉。香香妈妈不解的,疑惑的,看着孙小强,一下子打掉了勺子。孙小强连忙站起来,端好碗只是撒出了一些在手上,烫的小强手指打哆嗦。慢慢的放下,又捡起勺子。妈妈吓得缩成一团没事的,妈。妈,别怕。没事啊!

孙小强又端起碗,盛了一勺汤,递到妈妈面前。可是妈妈依然害怕的看着他,躲着。不想去吃。

孙小强哆嗦着,自己吃了一口,放慢,做给妈妈看,看他吃的多香!又盛了一勺。妈妈动了一下,刚要张嘴吃,看到小强激动的嘴一笑。马上又躲了回去妈,这是鸡汤呀!是强给你炖得鸡汤啊!你怎么不吃呢?

他又吃了一口肉,脸上流着泪妈,这不是药,是鸡肉。妈,是强给你做的鸡肉,妈,是强自己挣钱买的。妈,你怎么不吃呢!

他哭着,摇着头低下,举在半空中的手慢慢觉得在动,他抬起头,妈妈终于探头来吃了,也许是明白了也许是饿了,或许是不愿再看到儿子哭了。孙小强终于笑了,流着泪笑了,妈妈在吃自己炖得鸡汤。好像吃到了甜头,等她咽下去,又张着嘴“啊啊“的要吃。孙小强马上盛了一勺汤,不小心烫着了妈妈,他赶快去吹吹,再递过去。又成了一块鸡肉,吹吹,妈妈很快的吃了。

好吃吗,妈?以后强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妈妈只顾吃着,时不时傻傻的笑笑。

妈,强现在能挣钱了,强可以给妈妈买好吃的了。

强儿。

艾!妈,强,不再给你惹事了,强好好的干活,赚钱给妈买好吃的,好吗?妈。

强儿。

艾!妈,将来,强带你去住大房子,去看最好的医生,妈,你还能会好起来的啊?

强儿。

艾!妈,好吃吗?来,多吃点!妈……

门外有钥匙转动的声响。父亲回来了!

孙小强紧张的不知所措,看看门,又看看窗户,他撩开窗帘是钉死的,门打开了。孙小强的父亲摇摇晃晃的进来,闻到家里好像很香,他以为是邻居家炖得什么。来到厨房,还没等将打包回来的菜放下,就看到一锅鸡汤。他醉蒙蒙的眼神透着不解,他赶紧来到老婆的屋里,没有人,凳子上一碗快吃完了的鸡汤。只有还在抖动的窗帘。他掀开,检查窗户,窗户依然是钉死的。他诧异的看着神经质的妻子,朦胧的眼睛终于发现了妻子嘴角的油迹。

行阿,长本事了。还会炖鸡了。谁送来的?还是那浑小子来了?

他明明知道问了也白问,但还是不放心。

说,是不是那小子来过了?

妻子只是紧张的前后摇动着盯着盛着鸡汤的碗。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你个神经病却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啊?

一摔门,走了。只剩下神经质的妻子坐在床上,吓得发抖。嘴里喃喃说着:“强儿,强儿。”

外面传来洗澡的声音,孙小强终于慢慢的从妈妈坐的床底下爬了出来。他来到门边打开道缝,确定父亲在洗澡。他返回头来看着妈妈,妈,强该走了,要不让他看见,又得……

强儿。

妈妈笑着看着他,孙小强不忍心的过去,又端起碗想喂妈妈最后几口吃的,可这时,房门被无情的打开了我就知道你这浑球又回来了。

父亲跟死神一样站在门口,吓了妻子又不停的颤抖起来。孙小强冷冷的看看自己的父亲,又可怜的看看无辜的妈妈你回来干嘛?这是你家吗?

我回来就想看看妈谁是你妈?你是个野养的。还看你妈,要不是你,你妈能成现在这样吗?

听说在监狱混的不错呀,刚从少管所出来不到俩小时就又进监狱了?厉害啊,真有出息。

孙小强冷冷的看着他,这个没有了资格做父亲的父亲。站起来就往外走,刚经过他的身边,他的肩膀被抓住了。

等等,今天既然来了,我把话给你说清楚了。我跟你妈,已经没法过下去了,你看她那样,我们正在办离婚,而且马上就又结婚了。是谁你就别管了,你赶紧找个房子把你妈带出去住。你既然只认你妈,你就得养她老。懂吗?

你不是人!

你说什么?

你是畜牲!

你,你******讨打呀!

你来试试!

你他妈,……行,现在老子不屑于动手,你赶紧和你妈搬走。啊,老子眼不见心不烦。

你要是敢赶我妈走,咱就试试!我就把我妈怎么被你打成脑溢血的事,给你抖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什么?哼!我还真不怕!你!

我也不怕,不过你可以试试,难道公安局和法庭还怕吗?

你,臭小子——

还有,我走了,你最好带我妈好点。那事咱们还好商量!

然后,孙小强转身看看妈妈说了声“妈,我走了”,扭过身去,看也不看父亲一眼,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行阿,你宝贝儿子长大了。恩,炖的鸡汤真香

父亲端着鸡汤碗,一边吃着,一边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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