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身法!”林吟菲惊叹道,四下寻着那人的踪影,忽而却听身后有人道:“林姑娘,你在找什么?”是苦智大师。
林吟菲忙转过身去,惊悸地道:“大师,有奸细混了进来,快去禀报盟主!”
“奸细,这园子哪有奸细。”苦智大师不悦地道,“你可知这座芙蓉别院的机关么?盟主在此设下了岫烟阵,无人能进出,除盟主之外。昔日魔宫宫主吴玉空也无法破此阵,更别说那些魔宫宵小之辈!恕老衲直言,林姑娘是想见盟主,才如此说!”
“大师,你误会了”林吟菲辨道,“方才这里确实有人”
“不必多说”苦智大师愠怒地道,“方才你在园中又弹起那日之曲,真令老衲尴尬”
林吟菲俏脸一红,垂首道:“吟菲确实在想盟主,违了大师的训导,请大师处罚。但我弹奏《飞花碎梦》只为排解相思,又怎会令大师难堪!”
苦智大师听罢,怒意更重了,沉声道:“林姑娘,老衲身为出家人,许多话不便言明。但林姑娘在江湖人心目中如圣女般冰清玉洁,神圣高贵,怎可自毁清誉!”
林吟菲闻言,又惊又怒:“请大师明鉴,为何我弹此曲,就不检点了,就是盟主也未制止我弹此曲。”
苦智大师惊讶地望着她,道:“莫非林姑娘竟不知此曲的害处,盟主没告诉你?”
“他只告诫我,不可弹与外人听。”林吟菲纯美的脸儿绯红,低语道,“他只叫我弹给他听,他可没说有何害处!”
苦智大师听罢,不禁长叹了一声,道:“盟主的心思居然如此邪门,他对别的女子怎样都无所谓,但对林姑娘应尊重才是,怎可让你为他弹奏此类淫曲!”
“淫曲?你竟敢污辱我师父”林吟菲再也无法冷静了,愤怒地道,“名扬怎会让我弹此淫曲,你怎敢随意毁他清誉!”
苦智大师并未,只是摇头叹息。林吟菲浑身颤抖,半晌也平息下来。她一向敬纪名扬如神,他怎会骗她。他英勇神武,智行高卓,怎会是那样淫邪轻浮的小人。但有些情景又令她不得不怀疑。在山洞初遇时,他就搂她了。之后,芙蓉别院再会,才见第三面,他就吻她,那时,她为情所迷,只道这很自然。没想到无意间已大大违背了礼法,照此推测,他哄自己弹奏淫曲不是不可能……她越想心越乱。
苦智大师缓缓地道:“本来,老衲作为出家人,又是盟主的属下,不应多管闲事,但林姑娘冰清玉洁,武林中人莫不仰慕,若让别人疑你行为不端,太可惜了!那日姑娘弹奏此曲时,盟主听到一半就心浮气躁,副盟主神色也很怪,林姑娘当时可否注意?”
“小女子觉察到了”林吟菲咬牙慢慢地道,竭力压住内心的冲动与愤怒。
苦智大师望了她一眼,续道:“后来盟主怕你出丑,便喝住了你,哪知你无形间已失控,盟主也被琴声引诱,才会痛苦万状,他是在竭力压制自己,唯恐当众对你作出不雅之举!老衲以为他后来会告之你缘由,唉没想到不过,你也不能怪盟主,他爱你之心太重,只想早日”
“不要说了”林吟菲娇喝了一声,抱着琴冲进了屋。
林吟菲躺在床上,脑际一片混乱,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睡去了。
恍惚间,她听到门外想起了轻柔的敲门声,她以为是苦智大师,就很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目,却发现天已大亮。她一惊,欲起床,头却晕得厉害,她不禁虚弱地道:“大师,今日可否不练了?”
她刚说完,却听门外一个清朗动人的声音道:“林丫头,你好懒呵,都日上三竿了,你还不起床。”竟是纪名扬!
林吟菲听着,心陡然狂跳起来,千头万绪,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她只是抓紧了被子,娇躯不断地颤抖着。她唯恐又是那假冒之人,更怕真是纪名扬,怕他非礼于她。
“怎么,你不愿开门!想必是纪某来得不是时候!”纪名扬在门外彬彬有礼地道,但声音却高了些。
林吟菲一听他要走,想也没想便冲下了床,急切地打开门。
纪名扬面带微笑,立于门前,如玉树临风,潇洒不凡。他见她这副情形,笑意更浓了,戏道:“古诗有云,‘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便是林仙子这模样了。”
林吟菲粉面微红,慌乱地道:“那盟主就在门外暂呆片刻,等我梳理好了,再见你。”说罢,便欲关门。纪名扬伸手一挡,笑道:“几日不见,怎就生疏起来了。我说过,私底下喜欢你叫我的名字。”说着,他就要拉她入怀。林吟菲一颤,惊悸地甩开了他的手,纪名扬神色微变,淡然道:“你怎么了?”
林吟菲芳心一阵颤抖,她竟然受不了他半分冷漠,于是她忙道:“我只想看看你的手”说罢,她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自己怎会如此愚昧,若眼前之人是昨晚的冒充者,一听此话,定会逃走,自己怎逮得住他。学了十几日,这点应变之道都没有。
纪名扬嗤地一声笑了:“十几日不见,原来你只想看我的手。这双手可没什么好看的,但它的用处还不少,除了会使刀剑之外,更大的用处是抱你”说罢,他忽然拦腰抱起了她,林吟菲惊叫了一声,欲挣扎,却被他那浩然温存的气息所迷醉,她只是摸了他的手腕一下,便软软地躺在他怀中。
他把她放到了床上,热切地亲吻着她,激动地道:“想我么?”林吟菲躲着他,却不由自主地受着他那股热情所诱惑,也激动地道:“当然想,每日都盼着你来,但又怕你来,怕你来之后,会泄了我的斗志,心里好烦恼!”
“我也是。”他轻声道,“想来看你,又唯恐扰乱你的心智,让你无法专心训练!”
“你说得极是!”林吟菲的声音更柔了,“但你是我最大的力量,没有了你,我做任何事都毫无意义!”
“是么?”他双眸闪闪发亮,溢满了深情的光彩,他低柔地道,“那我往后常来看你,不再会让你久等。”
林吟菲心中一阵感动。沉寂了片刻,忽而想起了昨日那假冒者,不禁担忧地道:“名扬,你还记得山洞中那黑衣蒙面者么?他竟然潜藏在这园中。”
“你是如何发现的?”纪名扬竟然一点也不惊讶。林吟菲脸儿微红,沉思了一会,才道:“昨日,我在园中散步,忽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便飞身追了过去,与他交起手来。在打斗的过程中,我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臂,竟有一个叉形伤口,凡是中了本门柔丝针的人,便会留下这样的疤痕,至少要几月才能消除。因此,我猜想,那人便是山洞中的蒙面者。如今,只怕他已知晓了我们的计划,这样岂非很危险。”林吟菲说罢,心中有些惭愧,但她又怕将真相全告之纪名扬,会引起他的不快。
纪名扬听罢,并未即刻回答她的问题,沉吟了少许,才道:“难怪你要看我的手,你怕我是那人假扮的?”
“嗯!”林吟菲含羞点点头。
“那人的手若与我没差别,你岂非认不出来了?”纪名扬又道。
林吟菲一怔,忽而明眸一转,道:“那你可以弄个标记,我就不认得了么?”
“唔!”纪名扬竟点点头,林吟菲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认同,她不禁面露喜色。
纪名扬笑着道:“那你说这记号弄在哪儿好呢,也弄在手上,别人很容易仿照;或许弄在身上其他什么地方,不过,我岂非要脱光了衣服,才让你辨得出来!”
林吟菲听着,羞窘不已,恨不得即刻钻进地逢里,她支吾着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别忘了,你是万人景仰的武林盟主!”
“你说得出那种话,我怎说不出这种话!”纪名扬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冷漠,“你我心意不通,就算我刻再多的记号在身上,你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名扬”她羞愧地道,“是我太糊涂了,原谅我好吗?”
“你又没犯错,要我原谅什么?”纪名扬淡然道。
林吟菲听着,心中更难受羞愧了,也不知如何才能令他高兴,便不由自主地道:“要我弹琴给你听么?”说罢,她自己都惊一跳,怎地冒出如此淫邪的念头,要用这种方式去讨好他。
纪名扬意味深长地盯了她一眼,而后低低地笑了,道:“你没忘我的忠告,对么?我一来,你便按捺不住弹曲儿给我听,那好,你就弹吧,让我抱着你弹,你会弹得更好些!”
林吟菲听着他的笑声,他的话语,羞得无地自容,看来苦智大师的话没错。她的心骤然愤怒起来,她蓦地推开了他,冷然道:“纪盟主若喜欢听这等曲子,大可请别的女子为你弹奏!”
“哪等曲子,你这话是何意!”纪名扬敛住了笑容,不悦地问。林吟菲更气了:“纪盟主,你非要我说出来才高兴么?”
“看来你都知晓了。“纪名扬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谁告诉你的,苦智大师么?他都说了些什么?”
林吟菲转过身去,不愿理会他。
他搂住了她柔弱的肩膀,轻理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大师身为出家人,听不得这类曲子,对你提出忠告,很自然。但我不是和尚,你不是尼姑,还须避讳什么。再说,这《飞花碎梦》为你师你平生得意之作,你不愿弹它,便是对你师父不敬!菲儿,你不必想得那般邪恶,快,弹与我听!”他的声音更柔了,双唇轻吻着她的面颊,带着某种令人心醉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受了诱惑,她的心不禁温暖起来。她微吟了一声,转过身来,将脸儿贴着他,娇痴地道:“你只可静心聆听,不许动邪念!”
“好!”他低柔地笑道,“你可以教我么?”
“唔!”她微微点点头。
纪名扬抱起了她,坐到琴台旁,林吟菲娇躯斜倚于他宽大的怀中,纤手执起他修长的手,在琴弦上缓缓地滑动着。琴声响了起来,飘飘荡荡,悠扬邈远,似涧底幽泉,缓缓流过他们的心间。二人相视一笑,眉目间传递着绵绵情意。
琴声渐渐趋于欢快,二人神情无比愉悦,仿佛在夏日初阳中追逐嬉戏,心境开朗而情丝无限。
琴声越来起快,变得高亢激昴,林吟菲的心陡然飞了起来,她仿佛听到了纪名扬的低柔情语,热切拥吻。她的脸儿不觉红了起来,偷瞄了纪名扬一眼,他神情自若,并无多大反应,但见她这副情形,不由得笑了:“方才林仙子训导在下不可动邪念,但不知仙子此时动的所为何念!”
“你敢取笑师父,我不教你了!”林吟菲说罢,放开了手,埋在他怀里娇羞不已。
魔圣情劫之飞花碎梦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