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俗，不论男女，结婚前必须守身如玉。谁要是在结婚前破了身，那会遭千人唾万人骂的。可是只要你结了婚，哪怕你新婚之夜去和别人搞到一块，他们也不管。相反，不论男女，只要结了婚，谁搞到的人越多，谁还越受人尊敬哩。你没有结婚的时候，他知道勾引你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即使是把你弄到了手，别人也会瞧不起她的。”
“哦，原来这样。”齐越长出了一口气。
“她尝到了甜头，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你等着吧，她以后找你的时候还多着呢。而且，你两个在开会的路上胡搞的事，她一回来就给村上好几个女人讲过了。”
“她怎么能这样？ ”齐越有点叫苦不迭。
“没事。山里人就这样。”樱桃给他宽心，“她也只给女人们讲。女人们是不会给任何一个男人讲的，这是她们的规矩。不过，听她说了以后，有好几个女人都忍不住嚷着要我把你让给她们消受消受哩。”
“那你怎么说？ ”
“我除了骂她们一顿之外还能说什么？还能把她们怎么样？难道你教我乖乖的给她们让开位子？ ”
“这里的女人怎么这样？ ”齐越有点疑惑不解。
“她们觉得这样挺好。”樱桃捋了捋头发，“我虽然跟了你，成了你的人，但我毕竟不是你，我毕竟是个离过一次婚的人了。在山里，离过婚的女人就是男人的褥子。”
“啥？”“就是没地位，专意伺候人的意思。”樱桃说，“就是谁想咋就咋，没几个人去管。”
“我看他们谁敢！ ”齐越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我要想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还得靠你哩。”樱桃停了一下又说，“你也不用愁，她们想和你搞只是她们想，愿不愿意全在你。在山里，男人就是爷，男人就是天。你不同意，她们谁也没办法。”
齐越不知所措：“那……那我以后……要是遇到女人纠缠怎么办？
樱桃说那有什么怎么办的？看你高兴啦，愿搞就搞，不愿搞就拉倒。但你要记住，只要你第一次剥了她的面子，第二次千万不要和她黏糊。小心她把你那命根子连根咬掉！ ”
“有这么厉害？难道，你就不反对？ ”
“我为啥要反对？我反对又有什么用？ ”樱桃显得很平静，“凡是和你搞了的女人，都把我当老大一样看待，她们就会像敬神一样的敬我。这就是山里的女人。”
齐越这才恍然大悟。山里的风俗，他这些年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但由于他一直没沾过女人，又在樱桃这件事情上吃过亏，一直对男女之事近而远之，所以山里人不论男女，从来不在他面前谈论这些事情。不但不谈，有时他们正津津有味地谈论队上的男人女人你长我短你硬他软你深她浅的时候，一见齐越走近，便闭口不谈了。他们认为，与一个没有结过婚的男人谈论男女之事实在有点对牛弹琴不伦不类，何况齐越又是个城里人、文化人。他们天真地以为城里人、文化人都是善人，都是正人君子，都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他们狭隘地认为，只有他们这些粗人俗人才整天价把谁长谁短谁深谁浅挂在嘴上。因为他们除了吃饭劳动之外不干这些事就实在没有其他事情好干，这也就是为什么计划生育工作在这里很难开展的主要原因。他们从来不把做爱叫做爱，而是叫日。他们认为这样说简单明了通俗易懂妇孺皆宜。他们天生有一种自卑感，他们怕被他人瞧不起。难怪啊，齐越对这种奇风异俗知之甚少了。
“但有一点你可要记牢了。”樱桃脸上露出一副严肃的神情，“人家未过门的姑娘你可千万别碰，那样就会惹火烧身，弄不好她们会把你的那东西割下来喂狗！前几年上河村就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哩。”
齐越倒吸了一口冷气，软不拉塌地蹲在了地上18他狗胆包天地把“最高指示”给改了永平村处在大山的包围之中，耕地多一半分布在山坡上，只有一少部分分散在两山之间的河滩里。河滩地面积虽不多，产量却高，又易耕作。这些一块一块的河滩地比河床也就高出一米多，只要不发太大的洪水，年年都可以获得好收成。
十来块试验田分布在永平村的沟沟岔岔，试验小组人手有限，齐越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说来也怪，试验小组的三男五女平日里都是队上的人尖尖，连队上头头脑脑的话有时都爱理不理，但对齐越却心服口服，一个个干劲十足，试验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说是试验，其实主要是推广，就是把县上从外地引进的品种一个个小面积种植，合适的就大面积种植，不合适的加以改良。
齐越经过长时间的调查研究，给队上提出了两个大胆的设想：
一个是变以粮为主为以林为主，利用山地、荒地大力种植周期短见效快的成材林木和果木：一个是实行间作套种，提高土地使用率。对第二个建议，队上倒没有说啥，一致同意先试后干。对第一个建议，社员中间意见可就大了，连老王队长也直挠头：“小齐呀小齐，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你这主意好是好，但与‘最高指示’拧着劲呀。
‘最高指示’教我们‘以粮为纲，’咱们怎么敢违抗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指示呢？”
“可你也不想一想，老队长，”齐越竭力争辩说，“咱永平村山多地少，坡多川少，根本就不适宜搞‘以粮为纲’嘛。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搞了十几年‘以粮为纲’，不是家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吗？其实你们可能忘了，‘最高指示’也讲过‘因地制宜全面发展’哩！ ”
山里人反复认真地回忆开了。有几个人就说“最高指示”就是说过因地制宜这样的话，于是便异口同声地同意了这个小小的改变。王队长毕竟是过来人，临散会还一再地叮咛大家！咱干是干，一不要声张，二粮食也不能减产。”
妇女队长杨爱香虽然农村生，农村长，农活上没啥说的，但对试验却是一窍不通，所以，试验小组的大事小事她都一股脑儿推到了齐越身上。有一阵，齐越忙得几天回不了家，甚至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她这是想把你整死还是咋的？ ”
樱桃见齐越一天比一天瘦下来，有一天吃晚饭时生气地说。
“你不能这么说。”齐越咽下一 口面，“杨队长确实对试验田里的活路不大在行，说是教她全面负责，其实也就是挂个名。”
“看你把她掩护的！ ”樱桃噘着个嘴，“才热乎了一回，就这么护着她！要再热乎个七回八回，我看你还把她接到家里来不成？哼，自打进了试验小组，就把我不当一回事了。是不是那个骚狐狸精把你的魂勾去了？ ”
齐越笑了笑说我的魂早就让你勾走了，哪里还有她的份！ ”
齐越把吃空了的大老碗往锅台上一放，走过去揽着樱桃的腰说！ “原谅我吧，我这一阵子忙得天昏地暗，哪里还顾得上那种事！ ”
他在她的乳头上使劲拧了 一把，“别着急，我今黑了就和你好，一定把你好上天！”
谁知樱桃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一把攥住他那东西，撒娇地说！
“不嘛不嘛，我不要今黑，我等不及，我现在就要嘛！ ”
齐越一下子愣住了 现在？大白天？再说，”他在她已裸的胸上咬了一 口，“我黑了还要召集试验小组的人研究事情呢。晚上吧，晚上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不嘛！我不要晚上，我就要现在嘛！ ”
她固执地说着，两只手把他那东西攥得更紧了。她是个过来人，她知道男人最要命最敏感最摆脱不了的就是女人攥住他那东西，只要抓住他那东西，任他多么手握大权高高在上坐怀不乱威猛如虎强壮如牛的男人，都只能乖乖地听任你的摆布。果然，齐越被她攥得浑身躁热，难以自制，刚才还软绵绵的，这阵子已是斗志昂扬了。又是夏天，衣服单薄，他简直已撑起了一顶帐篷樱桃早已脱得一丝不挂，从西边斜射过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胴体上，显得更加白嫩光滑，更具有诱惑力她见齐越故意站在那里望着她一动不动，猴急了，便使劲捏了一下齐越说：
“你快点啊% ”
齐越还是没动。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两眼微闭，面部朝上，一动不动。樱桃知道他要什么，便自己动手，把他的衣服全部脱掉扔在地上，伸出舌头从她能够够得着的地方舔了起来……约摸半个小时，他才把他的快乐通通快快地给了樱桃。齐越仍是很得意地问：）怎么样？ ”
“凑凑合合吧。”樱桃一脸媚态，有点卖乖的样子。
“听说杨队长跟李支书有一腿子，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不是这样？ ”齐越问樱桃。
“你听谁说的？ ”
“你甭管。你就说有没有？ ”
“哪能没有！ ”
樱桃一边穿戴一边说，“妇女队长在这方面可是个老手了，要不我为啥教你防着她。你难道不知道，永平村差不多有一半的男人给过她票子呢。”
齐越不解地问：”她还收钱？ ”
“那当然。”樱桃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山里女人就教你白捡？ ”她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披在齐越身上，“快穿上，小心着凉。”
19他撞上了支部书记和妇女队长野外偷情俗话说秋后一伏热死人。末伏一个阳光酷热的中午，齐越与“秋老虎”结伴而行，到清凉山一带去检查几块种着玉米又套栽着果树的试验田，活路多，查得细，耽误得久了些，回来时已过晌午。
艳阳初秋，山野空旷，日晒云蒸，热浪扑面，鸟雀回巢歇息避暑’
山风偷躲不见踪影，齐越一个人走在长满野草开满野花的崎岖山路上，尽管汗流浃背，头上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噗噗溅起土路上一串儿烟尘，但嘴里依然小声地哼着想不起名的歌儿，试验田的诱人景象让他溢满着心底里的兴奋和愉快正走间，忽然听见路旁塄坎下边有点动静，随之传来一阵女人的呻吟之声。齐越好生纳闷，这大热天正午时分会有谁在这里呢？这会儿应该是人们端着饭碗的时候呀。他挪动脚步，往塄坎边走了几步，探头一瞧，不禁吓了一跳：两个男女正在塄坎下边干那事呢。齐越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赶紧挪开脚步。但他已瞧见了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妇女队长杨爱香；而那个男人却是永平大队的一把手--支部书记李贵成。而就在那一刹那间，杨爱香也同时看见了他。等俩人慌忙追到塄砍上的时候，齐越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杨爱香羞得无地自容，连声埋怨，“我说就在屋子里么，你非要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找个鲜儿。这下好，教齐越给看见了，羞死人了 ！ ”
李贵成一个劲地安慰她：“你尽管放宽心，齐越不会去声张的，声张了对他没啥好处，他还在我手心里攥着呢，咱们怕他作甚！再说，”他在妇女队长的肥乳上又使劲摸了一把，“咱俩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瞒得紧，难保永平村的人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说不说都一样。”话是这么说，但两个人都明白这可不是件光彩事，何况是让别人当面撞上了，如果张扬开去，那今后还有哪个社员会听他们的话呢？ 一场野外奇情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粮食意外大丰收社员们要感谢他正像俗话说的，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这年秋天，永平生产队的秋粮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不但超额完成了公购粮任务，社员们手里也有了满仓的口粮，全队男女老少一个个兴高采烈，喜气洋洋，逢人便说这下好了，有了齐越的科学试验小组，永平村明年二三月再也不会断粮了。”
为了表彰齐越的功绩，经社员大会一致提议，几个头们商量决定，在今年决算分配时，除了给齐越和樱桃多分一份口粮之外，再多补助200元现钱。有几户社员还凑在一起给他们送了一头不大不小的猪，齐越说啥也不要，那几个人还生气了 ：“你要不要？这孬好也是爷们的一份心意么。你要不领情，我们就把它扔到沟里去喂狼。”
樱桃赶忙上前拦住说：“慢动手慢动手，咋能不要呢。要，就是送个大活人来我们也要。不但要，我们还要拿这头猪大摆宴席，好好犒劳队上的头头脑脑和试验小组的伙计们呢。到时候大伙都来呀，来了肉管够，饭管饱，还有烧酒喝呢！ ”
人们“噢”地轰然大笑，一个个交头接耳，啧啧称赞：“还是咱樱桃利连，想得真周到。”有几个爱吃大户的光棍们已经等不急了 ：
“哎，我说樱桃，你得抓紧办，啥时候摆席千万可要告诉我们一声，也好给你搭把手。”
樱桃斜了他们一眼，笑嘻嘻地说：“你们到时候带一张嘴一个肚子来就行了，搭帮的事可不敢烦劳你们大驾。”
人们都笑哄哄地离去了。望着忙里忙外精神振奋笑脸盈盈的樱桃，齐越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拉住樱桃的手小心地问：“你不是说已经有喜了么，咋还要办那么大的宴席？到时候累坏了身子可咋办呢？ ”
樱桃嗔怪道：“跟你在一起过日子也一年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像你们城里人，泥捏的似的不经使唤。”
齐越怜爱地把她揽在怀里，深情地说：“你说的也对，可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嘛！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可不愿意再失去你。”
樱桃静静地偎依在他的怀里，仰脸看着齐越，用手轻轻抚弄着他下巴那一丝丝又粗又硬的胡茬，一句话也没说。自从嫁给这个“右派分子”以来，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愉快和满足。他在知识方面是富有的，在体魄方面是健壮的，她感觉到，与她的前夫相比，他是那么体贴，那么专注，她真庆幸自己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算是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她既然好不容易抓住了他，就绝不能轻易地失去他！
她常听村里的女人们不知是出于妒忌还是什么原因，总在她耳边说齐越不属于山里，他迟早会离开永平村，离开林由，当然会离她而去！她对她们的话虽有点半信半疑，但不免还是有点担心。她想，只要拥有了他的骨肉，将来他要离开她就不会那么容易。当她觉得自己体内终于种下了他的骨血的时候，她一连几个晚上兴奋得没有合眼。她不时地斜看一眼躺在她身边鼾声如雷的他，不无得意地想：我能留住你的根，还怕留不住你的心？想到这里，她用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摸了摸他那很有点刺激感的胡茬，摸了摸他那修长有力的脖颈，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又抚摸了一下自己渐渐隆起的肚皮，不由得笑了起来。
齐越睡了一会，蓦地被她的抚摸给弄醒了，睁开眼问：“你笑什么？ ”
“哦？我啊，我在笑你，已被我装进肚子里了。”
他听了这句话，激动地爬起来抱住她，用长满胡茬的嘴巴在她的脸上、脖颈上一阵狂扎乱吻，接着便移过去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她的温唇，眼镜蛇似的舌尖伸进了她的口腔，缠绕着，搅和着，她差点要喘不过来气了……他和樱桃大摆宴席犒劳社员群众过了大约半个月光景，秋老虎终于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一个清风和煦的早晨，樱桃把自家那个用木栏子围起的院子扫了个干干净净，又仔仔细细地洒了水，又张罗着去借来一大堆锅碗瓢盆--他们今天要在家里犒劳全队的社员群众。按樱桃的说法，有社员们奖励的这头大肥猪和队上给多分的这好几百斤粮食，还怕吃穷了不成？再说了，永平生产队加上大队的几个头头脑脑，满打满算也就百把口人，所以，她在昨天就招呼自己的亲戚和姐妹们忙着蒸馍炖肉洗菜切菜，忙乎了整整一天，直到夜深人静，总算把一切准备停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