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QQ,想象中很多人联系自己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只有两个群头像在闪。胡侃正准备忽略全部的时候,随手点开了名叫童年不该来的群。
这个群平时就像一碗桌上的白开水,平淡无奇并不闹腾,以至于胡侃都差点忘记了还有个小学同学的群。群主就是强娃,李强。
对于上过学的人来说,同学这个群体很重要。学校是神奇的地方,它可以把并不相识的人聚到一起,聚在一起这些人都可以称作是同学。很多朋友都是由同学这个关系发展上去,但也有个别例外。
有一次,胡侃大学放假回家。刚坐上县城开往农村老家的公交,旁边一打扮挺土的哥们拍了一下他肩膀,指着他鼻子喊了一声:“胡侃!”这时挺土这哥们旁边一女的也叫了一声:“真是你啊!”胡侃搜索脑袋中的影像,也许是男人的天性,他只找到了那女孩的名字,却始终想不起还指着自己鼻子这哥们叫什么。要命的是他搜索到了一个相似影像的名字,鬼使神差般地就喊了出来:“刘东!”还特有激情那种。那哥们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绿了,默默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望向了窗外。
记不住别人名字是一种很伤人的行为,毕竟谁不都是世界名人或者国家领导人,名字不想被别人记住都难。那女孩走过来悄悄对胡侃说:“初中同学都忘了,人家都记得你,他是石中磊。”
后来胡侃不好意思地递给石中磊一根烟,三个老同学唠了好一会。胡侃笑骂石中磊太小气,石中磊职责他不尊重人。这两个同学都是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在家务农。那女孩已经是4岁孩子的妈妈了,男的也早就结婚了。农村的孩子早当家的原因,估计就是早成家培养出来的。
想起这个,胡侃在群里吼了一句:“有谁当孩子他妈了?”
胡侃的话刚从对话框里弹上去,顿时一堆锤子、刀子、大便出现在了他眼前。更有甚者回答,自己都当了奶奶,当然是玩笑话。不过多数都已结婚生子,在农村的土壤里播种下了祖国花朵的种子。
在群里和几个在线的同学闹了一阵,胡侃发现强娃的头像没有亮,估计正在课堂上消化马列主义。正索然无味之际,他眼前突然一亮。因为是实名群,闪亮他眼睛的是一个叫张洋洋的名字。
张洋洋是胡侃小学时喜欢的对象,也许有人会说,那么小懂个屁。可就是因为不懂,彼此间产生的感觉才是不混合任何杂质的情愫,纯洁而可爱。
漂亮女人在任何阶段的男人眼里,总是备受关注。张洋洋在当时算是漂亮女生。班级里个子最高,皮肤白皙,圆脸大眼,长长的一条马尾辫,是班级里所有男生谈论的焦点。
强娃和张洋洋坐前后桌,课桌凳子都是几根木条搭建的。有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强娃向男同伴说,张洋洋喜欢他,随即说了一件事。上课时他铅笔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抬头正好看见张洋洋的裤子上破了个洞,露出了一小块屁股。他拿铅笔捅了捅,软乎乎的,特好玩。张洋洋感觉到后并没有告诉老师,只是瞪了他一眼。而这瞪一眼,强娃却感觉是千娇百媚的样子,他把这当作挑逗式暗示。
强娃说完后,立即引起了其他同伴们的公愤。然而碍于强娃的身高马大,其他人也只能心里默默地共鸣了一句:不要脸的畜生。不过,胡侃第二天就找到了心里平衡。
第二天上学,班里男同学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一个地方,张洋洋的屁股。令他们惋惜的是,张洋洋穿了一条连线头都没找到崭新的裤子。
下午劳动课上,老师要求同学们除草。没有工具的用手拔,张洋洋和胡侃正巧都没有工具。在胡侃的刻意靠近下,张洋洋他俩蹲在一起拔草。
天刚下过雨,草上湿漉漉的。小孩子都是好奇的,拔了一会草,张洋洋发现胡侃的手上居然不沾水,雨水蹭上手便滑落下去。就为胡侃为什么。胡侃得意洋洋地伸出双手炫耀,因为他抹了擦手油。擦手油二毛钱一卷,用胶纸包着。使用时抠下一块蹭在双手或脸上,是那是农村里最普遍的护肤品。
张洋洋听说是擦手油的缘故,嘴一撇说道:“我家也有,今天没擦。”随后又说道:“你一大男生还抹擦手油,谁信哪?”
胡侃把手往前一伸,说:“不信你摸嘛!”张洋洋就摸了一下胡侃的手,在自己鼻子下闻了闻,证明确实是擦手油,皱了一下琼鼻。
结果放学后,胡侃自少不了一番自我吹嘘。被强娃踹了一脚后,才不情愿地保持了沉默。不过那晚上,睡梦中的胡侃都是咧着嘴的。
每个人或多或少地保留着一丝原始的童真,更何况那是童真年代,无邪季节。胡侃就曾对着老天感叹:我的贞操还给你,偷走的那几年还给我。
想起童年的点滴,此时的胡侃嘴角也是微微上翘。点出张洋洋灰色的头像,留言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句当然是戏言。不说女大十八变,张洋洋现在站在胡侃面前,他也不一定认识。单说男人的色性,对老婆都不一定忠诚,更何况是懵懂是对一个女生好感的持续。如果一个男人能保证自己身心从始至终都属于某个女人,胡侃说了:小心地滑扯着淡。
当胡侃将要关闭对话框时,张洋洋回话了:“春芽?以为你变蒸汽了。你为谁憔悴损了?”
小时候的胡侃,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肚子里蛔虫太多。总之身材瘦小,头发枯黄,便有了春芽这个外号,在小学同学耳里格外响亮。
“在啊,接视频!”胡侃随即发过去了视频请求。
自小学毕业后,胡侃和强娃到外地读书,和好多小学同学都没了联系。这个群是强娃某一年回家过年,心血来潮,也没费多少功夫就联系到了群里的这些人。毕竟是农村里的小学,多为一个乡镇不同村里的孩子。
视频接通后,两人的窗口里都出现了黑影,胡侃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边根本就没有摄像头,同样对方亦然。在知道自己想看一看十八变的张洋洋无果后,两人以文字方式沟通交流着。
张洋洋,李强和胡侃是他们同届学生中,仅有的三名走上应试教育之路而有所成就的人。强娃是本科,其余两人都是大专。当初胡侃考上大学那一刻,他爹恨不得敲锣打鼓宴请全村老少爷们吃喝三日。如果他老人家看到今日胡侃差点沿街乞讨的样子,绝对会吐血一升后来一句:“妈了个巴子的!”继而魂归腾格里,身归黄土地。
如今,张洋洋在HHHT一家小公司做文员,还说今年春节时,小学同学在老家有个聚会,希望胡侃带着女朋友参加。胡侃笑称到时候带上张洋洋就够了,别人配不上他。最后两人互留了电话,保持联系。
作别网吧老板后,胡侃慢悠悠地回到了住所,此时已是晚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