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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那一夜(下)

我们无法知道一件事情是怎样开始的,就像我们出生,你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拥有的记忆,也不清楚这记忆什么时候能结束。总之,就像一个被叫上场救急的临时演员,我们没有拿到剧本,只能顺着演下去,不用担心出什么差错,观众们不会在意,因为你只是个不起眼的配角。可是这场戏又不能没有你,因为你是戏里最重要的一环,你的出现会改变戏中所有人的命运。这或许对他们很重要,因为这是他们的人生。

大雨下个不停,老刘在树林里迷失了方向,不远的地方传来打闹声,他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见三五个彪形大汉追赶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那还得了,老刘跑上去挡住那帮男人的去路,说,“光天化日之下,哪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来!”

那女子吓得躲到老刘身后,看她瘦弱的样子,浑身被雨淋得湿透了,实在让人怜惜。

“你这多管闲事的家伙,快让开!”有个男人喊道。

好歹老刘也是个练家子,怎能畏惧这些人,他说,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你他娘的不知死活!让你尝尝本大爷拳头的厉害!”说着,他们几个人朝着老刘扑过来。

老刘一个借力用力,抓住最前面那个人的胳膊,然后用脚一绊,趴在了地上。随即第二个人又闪过来一个飞踢,老刘顺势躲过去,那一脚差点落在姑娘的身上,还好姑娘一个大退步不小心坐在了泥泞里,老刘腾出空闲伸手拽起姑娘说,“你没事吧,趁有我在帮你挡着,你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有个人跑过来抱住老刘的腰将他放倒在地,其他的人见此机会纷纷狂踹,没想老刘被他们打成重伤,被吊在了树上,差点儿勒死。那女子跪在地上求饶,那些丧心病狂的土匪仍然说,“这水嫩的小娘子直接抓回去可惜了,不如我们先把他办了,再带给县尉大人处置!”

姑娘一听,撒腿就跑也不顾被吊在树上的老刘了。三五个男人追上去,把她摁在地上,然后撕破了衣服,小女子水嫩的肌肤暴露无遗,一个人把她翻过来脸朝下,屁股翘起来。挂在树上的老刘见不得这种惨剧,迅速闭上了眼睛,两秒钟之后他又睁开了,心想,有什么大不了,我早就已经年满十八岁了。

姑娘趁那帮人没有得逞之际,挣扎着跑开一头撞到了树上,昏死过去。几个人见出了人命,便不敢再猖狂下去,吓得逃走了。老刘在树上被吊的浑身酸疼,脑子昏昏沉沉的,突然手上的绳子断开,他从好几米高的树上摔下来。

恐惧之下,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在义庄。老刘看了看四周,梁子和他们一些人还在一旁睡得好好的,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下来。他自言自语道,原来又是一场春梦。

“有时候,梦未必都是假的,在另一个世界里却是真真的。”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很可怜的样子。

老刘惊呆了,“你不就是那个谁吗!”

“没错,刚才你梦见的就是我。”姑娘走过来摸了摸老刘身边的棺材说,“躺在这里面的这个女人也是我。”

“你是鬼!”老刘在地上向梁子爬过去。

“公子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小女子只是想求公子一件事。”

老刘侧着脸不敢看那个女鬼,“你快说什么事,说完赶紧走!”

姑娘走来凑到老刘身边,说,“小女子遇害之日,与丈夫走散。如今已命丧黄泉,阴府的鬼差催我去投胎,我只好东躲西藏。”

“那你为何不早早投胎!”老刘说。

“未见丈夫最后一面,怎得甘心。求公子了了小女子这个心愿。”

“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找别人帮你!”老刘眯着眼睛不敢正视她。

“因为你是个好人,刚才是你想救我。”

“不对啊,我来到义庄之前你已经在这里躺着了,谁救了你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老刘说。

姑娘说,那梦境是我设计的,那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那就说明你是个好人。要是我随便找个人帮我,万一是坏人怎么办。恐怕见不到我丈夫,还有可能被人使坏。

“那你丈夫是谁,他在哪里呀?”老刘问。

“在陆安县县尉手下当差,不过他得罪了官府的大人,被黑势力追杀,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我就是那天与他跑散的。”姑娘说着呜呜的哭起来。

老刘推了推正在熟睡的梁子,说,“你小子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

“你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人答应你,他们现在是假的。”

“假的!你什么意思,难道说我还在梦里!”老刘惊讶道。

突然那个叫东方家燕的躺在草铺上说,谁说都是假的,老道我就是真的!

老刘跑过去,“燕赤霞你可醒了!”

“是何方妖孽竟敢对老道我使障眼法!”

“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望道长赎罪。”

老刘小声对燕赤霞说,看她挺可怜的,我也不是不想帮她,只是她是鬼我是人,我怎么知道她不会害我。刚才她说的你都听见了,请道长给我指条路。

“莫怕。”燕赤霞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剑,默念一句“走你!”短剑又变成一把普通大小的长剑,然后递给老刘,“拿着,用这把剑刺她!”

老刘说,道长,我没想杀她,不会出事吧!

“要不要杀她不是人说了算,也不是你的情感说的算。”他继续说,“全由这把剑说了算,她若想害你,这剑自然把她刺得魂飞魄散,用不得投胎转世,若她没有坏意,这剑自然伤不了她。”

老刘拿着宝剑走到女子面前说,“其实你挺漂亮的,我有点不忍心下手,你现在要是承认还来得及,我可以放你一条投胎路。”

“小伙子,别那么多的废话,自有宝剑做决定!”燕赤霞说。

“那好吧!姑娘,你准备好了吗,我开始插了。”老刘把剑伸到她身前又改口说,“刺,是刺!”

“虽然我是个鬼,可我心中无鬼!坦坦荡荡,尽管插吧!”

“刺,是刺!”老刘说。

“哦,刺吧!”

“哇呀呀,走你!”燕赤霞在一旁助阵。

手起剑去。“啊”那女子一声呻吟,哦,一声尖叫!

老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义庄地上的草铺上,梁子和八眉睡得正香,天微微亮,雨也停了。你无法记得一件事是怎么开始的,也不清楚这记忆会什么时候结束,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定是在做梦!

可老刘清醒之后,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把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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