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发现，你的话挺多的。”明珠也有听不下去的时候。
“妹妹，请听我说，如果有人嫌你废话多的时候，一定不要为他改变！”我很严肃的说。
“为什么？”
“嫌弃你的人是你生活里的魔鬼，所以不要轻信他们的话。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喜欢你而不善于表达的人，他们很有可能就非常痴迷于你的满嘴废话。”
明珠瞥了我一眼，跑去前面找老刘了。
“阿珠，你不要理他，越是理他，他的废话就越多！”
“嗯——我看出来了。”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我们三个又在为落脚的地方发愁。前面翻一座山就能到金州，可那里实在繁华，应该不会设有义庄，只好在这荒郊野岭里寻找一片隐蔽之地。
再说有关于白僵的案子，官差从老板娘的餐馆那里搜集到了很多白僵的毛发，在我看来又没有DNA技术，搜也是白搜。可这居然是明昇的要求，他想用这些毛发寻找到白僵的踪迹，自从被师父派去协助官差调查，没日没夜的忙活了好几天，有时候能见到赖名儿他娘被传来问话。
这里是天宝镇的巡查司，一连在这里住了好几天，有吃有喝条件不错，赖名儿他娘却表现的很不稀罕这样的生活。没想到此案惊动了金州城县尉府的人，上边很是重视，所以要求天宝镇巡查司务必查清白僵是怎么回事。
巡查司的长官一方面派人陪同明昇日夜寻找僵尸，一方面尝试从赖名儿他娘嘴里得到一些线索，她越是不愿意开口，就越是可疑。
小小的四合院里是公家办公的地方，有一间房就留给了这个难对付的女人，承办此案的刘长官每日过来询问。
“莫怕，你且回答我。”长官很严肃的样子，两手自然下垂放在膝盖上，“孩子他爹死之前是什么情况？”
“在山上砍柴——”她呆呆的望着窗外，心不在焉，谁也猜不透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即使是办案经验丰富的刘司长。
“这个我早就了解了，你不会只知道这一点吧。”长官仍然不急不躁，“他死亡的过程麻烦你说一下。”果然话里带着让人招架不住的陷阱。
“他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后来被僵尸使了障眼法入了山洞。”
“当时你也在场？”刘家伙果然用智慧将赖名儿他娘套住了，“还看见了什么？”
她犹豫了，仍然直愣愣的看着外面，表情有些恍惚，“没有在场——可是——”
“可是什么！”长官突然抬高了强调，“没有在场为什么像自己看见了一样？难道现场还有别人！”
这妇人承受压迫的能力令人惊讶，淡定的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有吧。”
“请正面回答我！”刘家伙站起来，走到妇人面前，挡住她看向外面的视线，“如果你没有亲眼看见，那一定是有人告诉你！我说的没错吧！”他压迫感十足，一般人早就被他震慑住了，可偏偏眼前的女人丝毫没有怯感。
“没有人告诉我！”
“我也没有说一定是人，也可能是僵尸告诉了你！没错吧！”刘长官弯下腰把头伸向赖名儿他娘，“看着我回答。”
“不想看你！”
司长没有接她的话茬，“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是——”
“因为你长得难看死了！”妇人的回答让他陷入了困境。
“我说了让你保持沉默——”脸色很难看，把头收了回去，“那个——这个——”他转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心里素质一向很好的他没想到败在了这里。
“根本没有僵尸！”她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他们把僵尸全杀了！”
“你什么意思？”刘长官又快速走过来，“他们是谁？”
“求求你们把僵尸全杀了！”她抓住长官的衣服开始撕扯，“全杀了！”
门口跑过来两个官差将赖名儿他娘拉到了一边，按在椅子上，局面才得以控制。
“有种去抓他们，就知道欺负老百姓！”
“你们把她放开！”刘家伙退后一步整理一下衣服，又走过来说，“听听这个婆娘要说些什么。”
“老大，这女人是个疯子！”一官差喊道。
“所以让我来听听她的疯言疯语！”长官绕着妇女转了一圈，“你丈夫不是被僵尸咬死的？杀他的人还活着！”
赖名儿他娘哭喊着，“不值啊！”
“你生命的两个最重要的人现在都离开了你，你当然不值！”
妇人应该是想起了赖名儿，这孩子已经被他爹捉走好几天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官府早就从金州调动人力前来帮忙解决这个案子，可迟迟不见进展。她突然喊道，“娃儿——”
“要想找到你家娃儿，你就要配合我们调查，说实话！”
“我说！”她用力挣开两个官差，“我全都说，只要你能找到赖名儿和他爹。”
“快快说来！”刘家伙冲着门口喊道，“判官儿，来来来——”他招呼进来一个老头子，“帮忙给记一下这妇人说的话。”
“好类——你们且说。”
那一年大概是天凉的时候，大街上到处飘满了焦黄的叶子，他每天起得很早出去扫落叶，收起来做生火的引子，有了这些叶子，西边的灶房烧的很暖和。
刘长官拍拍判官儿拿着毛笔的手，“别嗖嗖嗖记得这么快，这些明显是废话——”
“你不早说！”
“你一个执笔文人还用得着我提醒！”
“老头儿我只是个小小判官，哪里做的了这个案底记录的工作。”
“瞧你说的，整个巡查司数你最有威望。”
“那也比不上司长您。”老头颤抖的手拿着毛笔在砚台上沾了一下。
赖名儿他娘一直说了一大串，大部分是废话，从柴火的砍伐、囤放与使用，讲到如何将柴火与空气配合做到充分燃烧。
“这些都不用记？”判官的确很少做这种工作，“那还有呢？”
“没有了。”妇人停下来。
没有人敢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大家选择了容忍，特别是刘家伙，“你你你——接着说，这回从上山开始说。”
风刮的厉害，我们两个把赖名儿留在了家里，上了山……
她一边说一边瞅着窗外，仿佛回到了噩梦开始以前，不时嘴角露出笑意，能想象得到那时候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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