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妈拜访智美慧的这天,也是大王子准备离开灾民救助所回王宫的这天。飞雁润生在完成这次漫长的慰问后,虽然收获甚多,但已经是身心疲惫了。值得安慰地是和小飞有了深入的交往,而那些灾民得到妥善的安置也让飞雁润生觉得欣慰。所有的灾民基本都安顿好;野战特种队和先锋游击队也结束了搜索大灾难中失踪的灾民;海军陆战队继续维持灾民救助所安全;医护人员和红十字会的人也走了一半、剩下一半继续常规工作。
“大王子要回宫了。”这个消息在救助所流传开来。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停在灾民救助所面前,准备接飞雁润生回王宫。直升飞机前放了一列上飞机的铁梯子。
而大雁市的新闻播音员羽载舟正在灾民救助所,直播飞雁润生离开灾民救助所的情形。灾民们千恩万谢地争相和飞雁润生握手拥抱,而飞雁润生的六个侍卫则非常紧张地在飞雁润生周围,警惕地看着灾民和飞雁润生近身接触。
“大王子,大王子,等等我。”一声声小女孩稚嫩而急切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牵绊了飞雁润生正准备走上直升机梯子的双脚,这时候王子侍卫已经把激动的灾民们与飞雁润生分开有两米左右的距离了。
只见一个六岁左右穿着蓝色上衣的小女孩,突然从人群中冲到飞雁润生面前,并跪在飞雁润生面前,双手用力地抱着飞雁润生的双腿,满脸泪水和激动地哭喊着:“大王子,求求您,带我走吧,让我做您的仆人吧。他们要带我去‘奴隶人肉交易市场’,我没有犯错,我没有犯错啊。求求您了,让我做您的仆人吧。”小女孩黑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强烈的悲伤,泪水不断地流出,并用非常绝望的眼光仰望着飞雁润生。
侍卫见了,立即冲过来准备拉开小女孩,飞雁润生挥手示意不必了。并试图拉起小女孩,但小女孩就是不肯起来,飞雁润生问道:“你爸爸妈妈以及亲人呢?”小女孩眼泪鼻涕一起流,哽咽着说:“我爸爸妈妈在这次灾难中死了。他们没有查出我身份。我、我、我只记得父母把我从遥远的大海那边带到雁回镇,有半年了,我在这儿没有其他亲人了。爸爸妈妈叫我浪儿。”
一个侍卫凑近飞雁润生耳边轻声说:“这一般是和海盗有矛盾的人,偷渡到我飞雁王国偷生的。如果被发现在我飞雁王国触犯了法律,就会抓到‘奴隶人肉交易市场’买卖,没有任何人身自由。买主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飞雁润生轻声问道:“那我今天能带这个小女孩回王宫吗?”侍卫说:“不行,她是不明身份的死去的偷渡者后代,按照规定她会被带到‘奴隶人肉交易市场’上人肉架子,上人肉架子的人都必须戴上铁链,让人买卖。我听说上人肉架子的奴隶都挺惨的,有些还被打死了。而且还有很多手续要办理。您现在直接带她回王宫是违背法律的。而且这个市场是您,您母后督管,由飞雁王国国安局掌控。这个,这个牵涉到法律,您母后是不会讲人情的,大王子您还是要慎重啊。”飞雁润生听了,看着浪儿那绝望的大眼睛里透露出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和浪儿那滴滴不断的泪水,心里非常焦虑难受,但暂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与羽载舟同来的摄影师将这一切情景都直播记录,并同步直播到了大雁市的电视台,数万的观众看着这让人揪心的一幕,都在紧张地等着飞雁润生的决定。
飞雁润生蹲下身,抱起了浪儿,从怀里拿出一丝帕,擦拭浪儿脸上的泪水,一个多美丽的小女孩:挺挺的小鼻梁像是白玉雕琢的、嫩红的嘴唇像是初开的玫瑰花瓣,黑黑的大眼睛流淌着颗颗泪珠,泪珠滴落在脸上折射出太阳的光辉。飞雁润生动情地说:“浪儿,我今天不能带你回王宫。这样吧,让他们暂时把你带到‘奴隶人肉交易市场’,我会告诉他们照顾好你。等我回到王宫后,我会到市场来找你,把你买回来做我、做我的侍女吧。”浪儿听了继续大声哭泣,倔强地哭喊:“我不去‘奴隶人肉交易市场’,我不去。我妈妈说那里是人间地狱,有魔鬼,有吃人的魔鬼。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带我走吧。”浪儿的哭声越来越绝望,这时候,一阵乌云遮掩了太阳,细细的太阳雨从天空突然飘落,山林那边吹来一股幽怨的风,灾民突然安静了,只有浪儿绝望的哭声在大地间回荡,久久地回荡不息。
羽载舟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拿着话筒不说话,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数万的观众通过直播也看着这悲催的一幕,而摄影师则将浪儿那美丽纯真的泪脸放大到屏幕,刹那间观众的同情心高涨,心被揪得疼痛不已。“带她回宫吧,大王子。”一个男孩在电视机前激动地大喊。
灾民安静了一会,“大王子,带她回宫吧,大王子,求求您了,带她回宫吧。”人群中如惊雷般响起一个男声。随后,几乎是所有的灾民都大声其呼:“大王子,带浪儿回宫,带浪儿回宫……”
侍卫见人群的气氛有些冲动,又凑到飞雁润生耳边说:“王子,请慎重考虑。”飞雁润生沉思了一会,温柔而肯定地说:“浪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到交易市场去找你。你先回救助所。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没事了。记着一定要等我到‘奴隶人肉交易市场’来找你。”然后飞雁润生放开浪儿,站起身来,示意侍卫准备登机离开。
浪儿在听到飞雁润生坚定的决定后,最后发出一声“求求您了”,绝望的眼里泪水不断涌出,然后突然快速地、猛烈地撞向直升机的铁梯子的尖角,瞬间额头鲜血直冒,浪儿瘫软下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奄奄一息。人群开始激动和骚乱起来:惊呼、大叫、哭声和喊声一片,飞雁润生迅速抱起浪儿,向救助所的临时医院奔去,医生以最快的速度为浪儿做了处理,但已经晚了,浪儿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泪水还在嫩嫩的小脸上。
一小部分即将要被带到奴隶人肉交易市场灾民们看到这些,心里禁不住地想起那浪儿所说的人间地狱,颤抖着担心自己的命运,悲伤着自己没有自由的未来。
羽载舟和观众都被这次直播弄得郁郁不欢。
而飞雁润生的回宫行程也黯然伤神,浪儿那最后绝望的眼神在飞雁润生的心里挥之不去。飞雁润生愧疚懊恼不已,以及虽然贵为王子、却眼看一个生命消失后的无助感一直萦绕在飞雁润生的脑海和内心。
而飞雁王国的各大媒体报刊杂志报道了这个事件。一时间,一向不被外界所关注的奴隶人肉交易市场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将人们卷进了一个舆论漩涡,再加上网络的力量,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飞雁王国沿袭了古老的“奴隶人肉交易市场”制度:像商品一样交易买卖:各种罪犯、违反法律的人、犯错的人、没有自由和政治权利的人等;以及没有出身来源的不明身份的流浪者、偷渡者和孤儿等。买主为这些人提供生活担保并确保这些“奴隶”不会给王国带来危害;买主也能为这些人确立合法身份、如收养为子女等。
话说飞妈回到家后,一个人呆坐在卧室,回想着和智美慧相会的情形:自己就像是一个心怀鬼胎的人遇到了一个心无城府的人,内心的那点小心眼暴露无遗后感到无比懊恼颓丧。过了许久,飞妈意识到更重要的事情:赶忙到厨房,把所有亲手准备了几天的各式糕点、饼干和饺子等都检查了一遍,这些都是飞妈记忆中,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时候,母亲最爱做给家人吃的。其中一款糕点叫“百合生香”:白色的面皮,上面是手工捏造的花瓣形,面皮里面放的是豆沙、或是莲蓉花生、或是糖藕等,用猛火蒸半小时就恰好;也能用已经好的蛋糕做外皮,将熟糖藕放入糕后微火蒸半分钟即可;最后加入食用香料和杂粮。飞妈记得这是母亲最爱做的一款糕点。清洁整理好了家里一切后,飞妈又请了生活区的两位园丁将前后院整理一新。
此时在约家的约瑟飞,并没有因为外婆和小舅的即将到来而感到兴奋:从小飞出生到现在,小飞就没有和外婆外公一家接触过;只是常常躺在妈妈的怀里听飞妈讲外公一家多么辉煌和显赫、外公外婆多么大道德行和尊贵等;小飞觉得那是离自己多么遥远的故事和童话。反而约瑟飞现在基本沉迷于和大王子的海底探险计划中,海底探险计划还包括了亥帕,亥帕则建议:将自己在科技博物馆的女友狗带上,说不定还能从科技博物馆“借”一些探险用的高科技产品来帮助自己的小主人。但约瑟飞暂时还没有答应亥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