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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7

那天,天清气爽。温舒雅抱着书低头走出38栋宿舍楼的时候,与穿着风衣戴着墨镜伪装起来才敢到学校为郑晓渝过生日的苏亦然不期而遇。

她撞到了他,书从她怀中散落。他连着几声“对不起,”,摘下墨镜蹲下去帮她捡书。她捡起那本中国文学史,余光看到了他,她的双手顿时僵住。

她始终不敢相信,曾被她骗过的那个多金男,一年多后竟出现在她们的宿舍楼下。

“啪!”刚捡起的那本文学史落到了地上,她有些慌神了,胡乱摸起起一本书便想离开的她,惊动了低头捡书的苏亦然。

他抬起的头,正对上她惶恐的眼神。

苏亦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一年多以后的这一天,他会在新女友的宿舍楼下遇上小舒。如果她不那么惶恐,他甚至会以为是看错了,但她想逃走的那种迫切感,让他确定,她便是一年多前不辞而别的小舒,他认定的初恋情人。

“小舒!”苏亦然站了起来,早他一步站起来的温舒雅迈出一步的温舒雅止住了脚步,却只停了一秒,低着头绕过她直接走开。

“小舒!”。苏亦然转身,望着那离开的背影。

温舒雅又一次止住脚步,这次却只有半秒,然后三步并一步离开,拐过墙角以后,她哭着跑起来。她没跑向教学区。

她抱紧那本古代史低头不停跑,疯了一样冲进附近一栋楼下的学生超市。

她的逃离让苏亦然更确信她是小舒,紧跟了上去。他太紧张了,才会没注意到地上的西瓜皮,才会一大步踩到了上面,然后摔了一跤。

他从地上站起来跑过墙角时,小舒早没了人影。

苏亦然摔倒的时候,买冰淇淋回来秋雨桐凑巧看到了这幕。那天下午是选修课,她和晓渝习惯了翘选修课。

秋雨桐不是花痴,但苏亦然摔倒的样子都那么帅,她的嘴长成了O形,站在宿舍门口愣了半天。

郑晓渝不见雨桐的冰淇淋,探出头看了下,见拿着冰淇淋的雨桐傻傻站在楼下,大叫了声,“秋秋同学,你傻站着做什么,是嫌冰淇淋太冻了,给它晒晒太阳是吧。”

那天,郑晓渝很失落,她和雨桐在宿舍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苏亦然。不仅没等到苏亦然,就连她们的温姐姐,都一直关机中,直到很晚才回来。

“冰山美人,看你这颓废的样子,是不是约炮去了?”

那一晚,失魂落魄走进宿舍,一语不发坐到床上的温舒雅,被秋雨桐这句约炮惹怒了。她瞅了眼秋雨桐,鞋都不脱翻身上床拉起被子裹着便假装睡了。

郑晓渝和秋雨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了看桌上的大蛋糕,同时皱起了眉。那是平日里安静的温姐姐,第一次这样。

温舒雅心乱如麻。晓渝和雨桐不知道,那天是温舒雅念书以来第一次翘课,她躲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监视着那个到处找她的苏榆。

苏榆是专门来找她讨债的?除此之外,温舒雅再想不到,那个挥金如土的男人和他们宿舍再有任何联系。

他回来了,他好像在打电话。他不会在报警吧?那天,看着徘徊在宿舍附近打着电话的苏榆,温舒雅很害怕。

虽然这大半年来学长邱亦泽不止一次给她发消息,告诉她这种玩***的男人不会自找麻烦,但那天毕竟被他撞上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被人欺骗了感情骗了十万,即便后来不想追究了,某一天遇上的时候,难免不会趁机报复一下。

想到这些,温舒雅更害怕了。她其实不知道,换位思考这事啊,最不靠谱了。不仅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而且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更是不一样。

苏榆还在那里徘徊,他好像在等警察过来,时不时还望了望他们宿舍。他就是来找她的,连她们宿舍,他都调查清楚了。

不是她那天倒霉遇上了他,而是他调查清楚专程来找她算账。

怎么还没警察过来?难道……温舒雅从小喜欢看韩剧,她想起韩剧中这种多金男报复女骗子一般不会报警,而是打电话找流氓将女骗子抓回去……想到了这里,她送了一口气。只要不报警,从小在流氓窝里长大的她,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又怎会害怕那些小流氓?

温舒雅三岁便没了父亲,母亲带着她嫁了个江湖艺人。她的继父表面是江湖艺人,其实就是个人渣流氓。

这个人渣除了常常打她,还常常打他“收养”的那些流浪儿童。人渣表面上给那些流浪儿童吃穿,实际上让他们学做危险表演,以此赚取钱财。

她还记得,六岁那年,继父带回来一个不爱说话的男孩。男孩十岁左右,穿着身漂亮的衣服。那种衣服一定很贵,那时候昭通是小县城,那种衣服,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男孩眉清目秀,死活不肯说自己的名字。男孩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颇得人渣喜爱。但太聪明了意味着不受控制,男孩经常不听人渣的话,经常被人渣打,然后关进黑屋子。

那间黑屋子,温舒雅想起来便害怕。她不听话的时候,一样常被关进那里。

她可怜那个大哥哥,偷偷放了他,大哥哥却回来了。人渣怎么打,大哥哥都不说是她放了他。大哥哥从此听话了许多。

人渣给大哥哥起了个名赵亦然。从此,她便叫大哥哥亦然哥哥。

某一天亦然哥哥偷偷递给她一把小刀,对她说,“小舒,不要怕,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用小刀戳他。”

第二天亦然哥哥跑了,人渣大怒,把她和其他哥哥姐姐们都关起来。母亲一样被关了起来,人渣是真的疯了。若人渣找到亦然哥哥,亦然哥哥会被打死的。那天,被关在小黑屋的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大哭起来。

第二天来了警察,将其他哥哥姐姐们救走了,带走了母亲和她。她听人说母亲是犯人,要把母亲关了起来,她哭着不让他们把母亲带着,却被一个警察叔叔抱了起来。那叔叔对她说,“妈妈去做笔录,一会便会来了。”

她不哭了,却还是不相信,吵着闹着将那叔叔的帽子打落了。没多久母亲真的会来了,警察叔叔把他们送回了家。

记不得一月还是两月了,某一天夜里,睡着了她梦见有人扯她衣服,然后她听到母亲的大叫。

睁眼她吓坏了,人渣回来了。人渣光着身子扯她的衣服,扯她的裤子,人渣将她按在床上,母亲拉着人渣的一只光膀哭着闹着,却被人渣反手推到了地上。

母亲拉着人渣的腿哭着,“燕子,我求你了,小舒还那么小,别那么对她,你要我给你,你要怎样都行!”

那晚她永生难忘。人渣脱了裤子向她扑来的时候,她从床头摸出亦然哥哥给她那把小刀,使劲戳在了人渣扑上来的下体上。

人渣惨叫,她吓得赶紧闭上了眼。人渣不知为何叫得更厉害了,母亲也大叫着,她双手捂住耳朵,将头埋进被子里。外面没动静的时候,她轻轻掀开被子往外看。

她吓了一跳,缩回了被窝里。她是被满身是血的母亲和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渣吓到的。

那天苏榆徘徊了很久,然后接了个电话便走了。温舒雅不知道,那天苏榆接到的电话,其实是她老家的邻居打来的。

她不知道被她骗这个多金男苏榆,其实便是她从小放跑的亦然哥哥。那天亦然哥哥听说她有消息了,抛下了过生日的女友郑晓渝,一个劲往她的老家云南昭通赶。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真报警了”,那一晚,躲在被子里给学长邱亦泽发QQ消息的温舒雅,说起白天遇上苏榆这段的时候发了几个哭的表情,“前辈,我该怎么办?苏榆……苏榆真的找来了。”

那个时候,温舒雅不知道苏榆爱过她,在她眼里,这个经常出入夜场的多金男,和夜场里那些老男人一样,不过是想要上她。她更不知道,苏榆便是她一直很好奇的,她的闺蜜郑晓渝那个神秘男友。

温舒雅以为苏榆是来学校找她算账的,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她从此更加小心翼翼,刻意躲着找她的苏榆。

赶赴昭通的苏亦然,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当年赵燕子回来报复小姝母女的时候,小姝妹妹的母亲为了阻止赵燕子对小姝意图不轨,才将赵燕子活活打死的。

“人家都说那女娃儿被她继父强奸了,她老妈出狱接她回来过,听不得这些流言蜚语,没多久便搬走了。”

苏亦然不仅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还打听到小妹妹的母亲去世了。苏亦然很是自责,他不停地找人寻找小姝,却一直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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