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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们不能握手了。”他说。我也点了点头,是的,不能握了。他的一只手被铐子吊在床栏上,另一只手上包满了纱布。我蹲下身,只看他的脸。“他们……一直都想把我打死……有好几次,我也以为自己死了。死,未见得是坏事。而我的情况你很清楚,只要不认,他们就会一直打下去,让我生不如死……”他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沉着镇定,但是并不响。“陈宝顺的确很会折磨人。而且你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阿虹把什么话都告诉了他。因为我说过他是流氓,所以,对我就格外关照些。没人敢这样说他。当人是兽时,祸心比兽还残忍。”兰子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上次审讯,他笑眯眯地对我说,我让你光着身子挨打,浑身上下皮开肉绽。让你几天几夜光着,一个布丝儿也挂不到身上去。然后,再让全营的知青来开你的现场会。让那些有模有样的女知青们都来参观,参观你这赤身裸体的样子。我还要让你的芽亲自来看。你不是很爱她,她也很爱你吗?看到你这副熊样,看她还能不能再爱你?在全营的女知青面前,一丝不挂地躺着。你说,咱俩谁是流氓?”

说着,疼痛又发作起来。凭他脸上那细密的冷汗,凭那张抽搐得变了形的脸,凭下颌那控制不住簌簌发抖的肌肉,我觉得这疼是无法忍受的,但是他忍着。那压抑的呻吟声,比任何高声的呼喊都更让人揪心,也更让人的神经承受不了。看到这情景,我几乎晕倒。这时,他整个人都被罩在强烈的光线里,显得是那么憔悴,那么虚弱,又是那么的无奈和绝望。

“你……到底,还是赶来了。芽,傻姑娘……你为什么……单等我变成了这样才来呢?”这声音虽然抖得不成调子,但是那种哀恳的神情,却比说任何话都更加明白。“因为……你什么都看见了、听说了,所以,不如我亲自告诉你一切,免得你无端猜测。就在那天下午,他们把我绑在一条长板凳上,用藤条抽……我就变成了这样。这种打法,已将我浑身打烂,比拦腰砍断还厉害。我不知道,我的另一部分在哪里?我……我是不是曾经完整过。当藤条狠狠地砸在身上时,只有疼痛的感觉是真实的。但是……疼痛了好几个小时之后,人就麻木了。我有时昏迷,有时清醒。昏迷时一切都是麻木的,而清醒时,我不再感到疼痛,只有仇恨。”子烈疼得又抖成一团。听着这样的叙述,我脑子里顿时成了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兰子是怎么熬过来、挺过来的,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这种精神上的虐杀,其残酷程度远在皮肉折磨之上。我不能啜泣,不能呼喊,更不能泪如雨下!我几乎听到自己的心,正发出一种玻璃般的脆响。然而,我别无选择,我必须把这一切听完。这种颤抖,惨烈到无法用理智来分辨,惟有一颗相通的心才能洞察。

“……你既然来了,我就不能把你赶走,总要让你知道一些我的真实想法。我恨陈宝顺,我诅咒这个时代!我做人一向不主张报复。但是对陈宝顺,我要报复!……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他用狂怒的语调喊出了这几句话之后,接下来便是一片死寂。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他却执拗地威严地看着我,一动不动。我想拉拉他的手,让他平息下来,却无法办到。他的手,曾经是多么温暖,多么有力的啊!现在,他虽然浑身是伤,被钉在这张病床上,可看上去却要和一切宣战!我感到了这话里面狂暴的力量。是的,如果兰子能活着走出病房的话,他是一定要报仇的!为什么不呢?我也要报仇!我们一定要报仇!他闭着眼睛,张着嘴巴,静静地趴在那里,浑身上下都在狂抖。我知道他疼,更知道使他激动不已的是仇恨!是对陈宝顺的仇恨!更是对这残酷年代,血腥暴力的仇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安静下来。但一提到陈宝顺,就仍会咬紧牙关,不由自主,发出一阵痉挛性的颤抖。我就在他身边,感觉到了那传遍他全身的愤怒和绝望的痉挛。

“芽,我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但无论如何……不希望这时候你来看我。这也许是他们的好意,而这番好意,令我屈辱。就像在上次的批斗会上,被他们三番五次扇耳光,还想让我赤身裸体地站在众人面前,而我亲爱的姑娘就在这人群里。芽,这样的侮辱我是不能忍的!我是个人,不是条狗。这样的痛苦……我受不了,我……”他实在说不下去了,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困难。我仍说不出什么话来。“……我是不能长久忍耐的。现在,我无法冷静,也不能不发火!请你可怜可怜我,也可怜可怜你自己。芽,你走吧。如果能忘,就把这一幕彻底忘掉;如果不能忘,现在所见的一切,都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来,用你的手……切切我的脉,看它跳得有多厉害……”

我还是不说话。像是出于本能似的,捧起他的头,在那苍白、坚毅、宽阔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长长的,长长的,无限温柔的吻,有如春水流淌。子烈终于安静下来。我没哭,更没走。而是十分镇定地把饺子,半个半个,喂进了兰子的嘴里。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什么了,全靠输液来维持体力。所以,他吃得很慢,也很艰难。每咽一下都很痛,脖子上的喉结都要滚动半天,才能把这半个饺子吃进肚里。这时候,他显得分外听话,我怎么喂,他就怎么吃。这以后,我又给他倒了些水,一勺一勺地喂,他也全喝尽了。兰子静静地趴着,眼睛望着窗外。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太阳、蓝天、绿树,还有白云。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片晶莹的黑色。如果有神,神一定会看到,那真是一幅千古绝伦的美景。花儿在夕阳中最后的绽放,仿佛人在天地中最后的凋谢一样。

以前,我并不理解他,或者说不完全理解。后来,逐渐了解了一些。但是真正理解他的为人,懂得他所承受的重压,还是在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他肯定不是什么完人,却是一个稀有的,善良而坚强的好人。渐渐地,他脾气好多了,不再赶我走。我不问他哪儿痛,也决不朝他那赤裸的身体上再看一眼,而是非常平静地坐在他对面,眼睛对眼睛交流着。当我坐在地上的时候,我的眼睛正好与他的眼睛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我们都仿佛看到了对方的心底。他变得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忍耐了。后来,居然和我聊起家常来。

“熊医生是个好大夫,卫生院更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如果没有熊医生,我这条命恐怕早就完了。”他笑了笑。即便是在清一色的严寒世界里,生命的存在,依然是丰富多彩的。“他们天天来量血压,听脉搏,看仪器,送药……但总是轻手轻脚,无声无息的。实在被钉得难受时,老想翻一下身子,可是没法翻的。不但身上疼,手上也不自由。我只能从这面窗子里向外看。宽大的玻璃窗,就像电影屏幕似的,把我带进了你们的世界里。天蓝得透明、幽远,两棵并排长着的芭蕉树,摇曳着一片片绿叶,绿意好浓。一只鸟儿,在蓝天绿叶中掠过……”他说得真美。我凝然不动,坐在他面前,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过去,蓝天、白云,还有太阳。这时,太阳已经西沉了。晚霞将窗外照得通红。红光下,呈现出铺满了绿草坪的花坛来。

“芽,不骗你。这回,确实伤得厉害。身子又虚,耳畔的阵阵轰鸣,常使我浑身汗如雨下。有时,剧烈的疼痛,使得整个床板都在痉挛般的颤抖。多少次,我无法知道自己是不是从梦中醒来,还能不能再看到这弥漫的阳光。每次,只要意识开始恢复,我都要尽力睁开眼睛。当一缕缕光线挣扎着,摇摇晃晃,闯入眼帘时,我心里总要涌起淡淡的哀愁。我不怕死,但也不想死,总希望能挣扎着活下来。活着看到你,还有那片原始森林。可死是现成的。陈宝顺随时都可以把我整死。当蓝天、白云、绿树、碧草和鲜花,对我来说,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时,我心里难免会有些悲伤。可毕竟,我没死。我清楚,让我活下来的机会并不多。活下来,只是为了验证生命的毅力和我熬刑的潜力。芽,命运如果能够再给我十年时光,我会让这十年,变得更加充实而有意义,我会让你为我而骄傲。当疼痛使我无法忍受时,音乐,便成了我与你们沟通的桥梁……音乐,重新唤起了我做人的尊严,使我从心灵深处产生出一种不再是他们践踏下的渣滓的自豪感。”

“又作曲了吗?”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没有。只是常在心里闪过一些乐章,有大师的,也有我的。当我想着音乐时,心里就会平静些,舒服些。”

我用超乎想象的温柔与坚强,使子烈终于找到了活下来的力量。这一天,一切都出奇地平静。没人限制,没人打扰,我们谈了将近两个小时。

“狗儿给我们的启示是,把不幸的事情抛开。永远从美好的一面看人生。不管遭到如何惨痛的欺凌与虐待,狗儿,都能很快地把痛苦的经历抛到脑后,热烈享受眼前一刻的生命,细嚼着能找到的每一根骨头,或者在森林里快活地奔跑。”

“这是谁说的?”他惊奇地看着我。

“当然不是我说的。”

“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个?”他打趣地笑笑。“可惜,我不是一只狗。如果人类的生活态度,能像它们一样,必定健康长寿。”

“我们何不妨学学呢?”

“人,毕竟不同于一条狗啊。”一颗泪珠,淌在子烈苍老的脸上,使他终于沉默下来。而这种沉默,似乎比说什么都更令人心碎。

由于李忠实的坚决反对,陈宝顺设想的现场批斗会没开成。但专案组并没因此就放弃对兰子烈做最后的工作,抱最后的一线希望。照样审,只是不打了。常有女知青参加审案。逢到这时,兰子不抬头,不睁眼,不回答,永远像达·芬奇手下的一尊裸体雕像。

他的身体渐渐恢复。在医生、护士们的悉心照料下,不但能坐、能站,甚至也能下床走路了。他们帮他穿上衣服。不管子烈什么身份,他们只当他是个病人,是个需要特殊照顾的好人。现在,他已经不钉在床上了,却仍戴着手铐。是陈宝顺特意从县公安局借来的一副狼牙铐。因为有了这玩意儿,姓陈的放心了,不再往病房派看守。这铐子是自动的。被铐的人,必须保持绝对静止的状态。每动一下,铐子就会自动紧一扣,直至勒进肉里。兰子就是戴着这样的东西养伤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从不摘下。所以,他的生活必须由别人来料理。秀姐他们,以一个医务人员以外的身份,又给了他许多额外照顾。

如今除了审讯,没人再去打扰他了。兰子处于一种真正悠闲的养伤状态。我经常去看他,几乎每隔两天就去一次,还总能做出一些可口的饭菜来喂他吃。他脾气好多了,不再赶我走。他常坐在病床上,看着外面的芭蕉树。天快黑的时候,我准会从芭蕉树下走来,走进病房,坐在他身旁。然后,帮他洗脸或者喂他吃饭。有一次,还帮他剪了胡子。他动情地看着我说,每当我从芭蕉树下走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朵远离凡尘的云,向他飘来。他投向这片云,宛如投入了天使的怀抱。

“芽……”他没法抱,我们只能紧紧地贴在一起。“我知道,你也有过自己的梦想。我很抱歉,没能给你……”

“傻瓜,我的梦想就是你。什么时候你出来了,什么时候我的梦想就实现了。你把自己整个地给了我,还有什么好抱歉的呢?”我握着他的手,吻着。这是我们生活中,非常美好的时刻。

他出院了,却仍然不让回连队,终日关在小黑屋里,等待最后的结论。就在他出院的前一天,陈宝顺突然被调回思茅军分区。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什么。狼牙铐摘了,可兰子仍然不是自由的。又过了几天,结论出来了,定为现行反革命,敌我矛盾。但不收监、不判刑,留在兵团内部劳动改造。他的罪名很多,其中一条是流氓。说他深更半夜,在橡胶林里强奸女知青。这女知青的名字被省略了。我活在全营人的猜疑和指手划脚中,活在一个省略号里。

我很想说清此事。而说清楚这件事,也是很容易的,但没人问我。我敢说,自己是清白,是守身如玉的。生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和子烈结婚的那天还是什么样的!没人点拨,我自己去医院开来证明,拿着证明,去找李忠实。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该人处女膜完整,不曾与任何人有过性交行为。当我把证明交给他时,他反而“呵呵”一笑。

“就凭这个,流氓这条罪名,就根本无法成立。”我气愤之极,李忠实却仍然是笑呵呵的。

“芽,你永远不改的脾气。都快二十岁了吧?还这么没脑子。快人、快语、快动作,谁让你去开那证明的?”我反而被他问得一愣。“哪条结论上写着--柳春芽与兰子烈有染呢?”

“当然没这么写。可你们凭什么说他是流氓呢?他是男流氓,我自然就是女流氓了。”

“他是学生领袖。又在宣传队待过,能说会道,一表人才。除了你,就不能再有个女朋友吗?”

“他档案里写过,他有作风问题吗?”

“档案里写什么,那是组织上的事。”

“在胶林里,你们指的是谁?他跟谁,深更半夜在林子里干那些下流勾当了?教导员,你必须对我说清楚!你不讲清楚,我就不走!”

“柳春芽,请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这流氓的结论不是我给写上去的,这案子也不是我抓的。”

“可你们得对人民负责。”

“谁说不负责了?不负责,早就把他收监、判刑、送大狱里去了。还能让他留在兵团内部?”

“教导员,我一直认为您是爱护我们的。在北京时,我们就认识了。是在听了您的报告之后,我才下决心,报名来云南的。”

“可我并不认识他呀。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批他到云南来。芽,我始终是爱护你的。这么说,我问心无愧!自从兰子烈出事后,你没少折腾。不但不划清界限,反倒给他往医院里送饭。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当时,陈宝顺就说下了,这叫先撤窝子后钓鱼。把实事凑足了,再整材料。若没我拦着,学习班早就给你办上了。幸亏苍天有眼,让陈宝顺走了。否则,给你个处分是轻的。你首先要懂得自己爱护自己。”

我再一次听傻了。绝没想到自己的处境原来竟如此危险。对谁,我都能一眼看到底,惟独对李忠实例外。我始终没弄明白这个人,不知道该恨他呢,还是该感谢他。本该澄清的问题,我没澄清出来。兰子就一直不明不白,背着一个流氓的罪名。政治上的罪名和生活作风上的罪名他全有。每次开批斗会,都有“打倒流氓兰子烈!”的口号。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永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全营十五个单位,每个单位开一次批斗会。来云南后,他很少到其它连串门。这回一个不落,让他每个单位走了一遍。每次开批斗会,兰子都非常老实,非常听话,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配合。走在最前面的,肯定是他。因为腿疼,步履格外艰难。谁也看不见他的目光,看不见他的表情。先是默默的注视,然后,便是潮水般的口号声。就在这听话驯服的配合中,依然使人们感到一种力量--一种不为任何强权暴力所压倒的力量!正是这种精神,在反反复复地向人们证明着一个起码的真理,那就是:精神无绝境!人,是可以挺住任何苦难和压力的。人折磨人的方法和人经受折磨的能力,常能令人们自己为之震惊!虽然,他不能被这个社会所容忍、所承认、所尊重,却始终保持着尊严,保持了一个人对真善美的追求与渴望。现在,他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切了。然而,即使在被动的行为里,也依然引导着我们,提升着我们,并净化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灵。看他挨斗,真像是看耶稣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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