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主意简单明快,也就是让我拿着那黄棍儿悄悄的摸进阿纯的房间,其实也就是李司棋的房间,乘着她不注意,然后上去很直接的一棍,将她敲倒,然后就装进麻袋,等那些朋友出现交与他们。
说实话,和尚出这主意的时候我很是纠结,因为这毕竟是自己的寨子,在自己的寨子里敲别人闷棍,那实在不是我的风格,但出于大局考虑,这样做也有很多无奈的地方,譬如说,如果那些厮冲出来劫阿纯而阿纯又奋力反抗不去的话,那样就会招来胡老加猪鸭子之类的弟兄,大家看到这些绿油油的面具人自然会奋力杀戳他们,那些绿厮为了保命自然得拼命反抗。
这样一来就搞乱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出现戚小青大姐,她再施展出无数飞刀将那些绿朋友给射个咯儿屁,到时候不要说阿纯不离开,只怕事情会越搞越复杂,所以最简单的方法是不惊动阿纯,静悄悄的给她一棍儿,然后让绿朋友们静悄悄的将她扛走,这才是无比完美之计划,虽然有点卑鄙下流,但总比大家杀得乱七八糟的要好得多。
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当然,我也可以用麻子将她麻翻,但我不可能莫名其妙的送勾兑有麻子的汤啦茶啦之类的东西给她喝,因为这些事情是煮饭婆干的,如果我贸然去送,阿纯肯定会起疑,那样就会影响我的计划,所以想去想来,还是打闷棍比较好一点。所以我下定决心,让和尚继续和他们联系,一旦取得联系,我马上就去敲闷棍儿,但让我郁闷的是,这天晚上阿纯居然跑到厨房去和煮饭婆聊天,我蹲在厨房的窗户之下,手里捏着闷棍,感觉甚是糟糕。
和尚继续留在河岸边发出鸟语,虽然远远的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听那声音似乎好着急,其实我也是很着急的,虽然蹲在窗下蹲得腰酸背痛,但我的思想却没有停息,想左想右,最后下了决定,如果阿纯长时间不离开准备和煮饭婆进行彻夜之谈,我干脆就冲进去一人来两下,将两个婆娘都敲晕,然后就等那些绿厮进来扛人。
坚定这个想法之后,我便安下心来等和尚的通知,如果他已经联系好那些绿厮朋友,我就冲进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在我蹲下来等机会的时候,里面的谈话一字不漏地传入我的耳朵,听起来甚是有趣。
阿纯先是和煮饭婆道,大姐,你来这里多久了?
婆子道,没多久,我才来了几个月,嗯,你别把我喊老了,我也不过才三十多岁,和你差不多大呢,嘿嘿。
阿纯笑,哎哟,我真是没长眼,你看起来皮肤这么嫩,有可能是我妹妹也不一定哩。
我听得斗鸡眼都出来了,这朱婆娘和婆子套近乎有什么企图呢?于是我伸长耳朵,继续听她们的壁根。夜长风高,隔壁木屋传来胡老加打牌的大呼小叫,妈的!老鬼你这牌出得有问题!医生笑道,有什么问题?还不是你自己打错了反倒怪我。
婆子听了阿纯的恭维也是笑得如同老母鸡下蛋,您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呀?我只是一个贫贱的妇人,您是一个尊贵的夫人,我怎么能做您妹妹呢?这不是折杀我了么?
阿纯笑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和我那位合不到一个窝里去,我准备和他散伙,另外找一个!
婆子道,我真佩服您,敢爱敢恨,有时间我也跟您学习,我们也是来一个猛男玩玩!
阿纯惊讶道,你还没丈夫么?
婆子叹息,说出来笑死人,我把我那位给休了!
阿纯扑哧笑道,你说话真是好玩,你也能休男人么?
婆子道,怎么不能?我是逼着他休的我,那个厮整天喝酒赌博,家里都输成那样子了他还要赌,我怕有一天他连我也输了去,所以我和他大干一场,于是他只好休了我,本来我到沛县就是想躲开他的,但没想到阴错阳差的到了这里来。
婆子道,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他现在找不到我了。
阿纯叹息,您真有一手,如果我有您这样的勇气就好了。
婆子道,你生活得好好的怎么要和老公散伙?莫非是为了蓝石?
阿纯笑道,其实也不光是为了他,我主要是在沛县生活得太闷了,我那男人脾气好象个婆娘般,一天到晚都在我耳边罗嗦,再不出来散散风我想我会疯掉的。
婆子道,其实蓝石也不错的,这小伙子模样俊,而且还有武功,据说家底也不错,你跟了他也是幸福的,嘿嘿,您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老牛吃嫩草么?
阿纯道,我也不是很老呀,赫赫,再说我功夫好,这些男人不就是好这口么?
婆子嘿嘿笑道,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哩,你家老公被你务治得这样服帖,原来是被你这手麻醉的。
阿纯道,不过大姐我看那小子对我好象没那感觉呢,我昨天都那么主动了,他居然还扫我的脸。
婆子蛮有经验地道,这事情是慌不得的,你是不知道,现在他被姓李那小姑娘给迷得神魂颠倒的,他怎么可能会分心看上你?
阿纯恨恨道,我就没看出那小妖精有什么地方好,她没前没后的,有我这么性感么?我看你们这里的男人的眼睛都有问题了,像我这么漂亮又有身材的女人他们居然视而不见,还对那些没有发育成熟的小姑娘感兴趣,这他妈正常么?简直就是变态!
婆子笑道,你这是心态有问题,你仔细想想看,人家蓝石是嫩冬冬的少侠,青春年少,自然起点是得高点,他看上小姑娘那完全没错,反倒是你这样的少妇,对不住,我说话就是这样您别见怪,如果他看上您这样的少妇我看才是有问题。
阿纯沮丧道,那您的意思是我不该去破坏他们了?
婆子奸笑道,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其实你和李姑娘还是可以竞争一下子的。
阿纯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婆子笑道,您刚来是不知道,现在这里正在举行一场比赛,这场比赛的唯一选手就是刘二和蓝石,他们中谁胜利谁就有机会送李姑娘去长安。
阿纯惊讶道,他们比赛我是晓得的,但送那小妖精去长安这事情我却是不晓得。
婆子于是把我们比赛前后的经过说给阿纯听了,阿纯听得频频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他和刘二都喜欢小妖精,但小妖精谁也不喜欢,她想利用他们去长安。
婆子道,你多少算明白一点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他们的比赛还没结束,而且胜负未分,摆在你眼前的难道就不是一个机会?
阿纯茫然道,这算什么机会?这比赛和我有关系么?
婆子道,我看您这么聪明,怎么没看透这事情呢?你想他们的比赛都是为了李姑娘,你喜欢蓝石,你愿意他嬴么?他嬴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阿纯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我把蓝石整输?
婆子嘿嘿笑道,我可没这样说,不过大概意思就是这些,我说的这些话你可不能乱传,要不了多久我就离开这里了,我可不想在走之前给自己惹麻烦。
阿纯惊讶道,怎么你要走?好端端的你干嘛要走?
婆子叹息,你可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的?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自愿到这里来的,我是被戚小青她们劫上山的,其实这地方也不错,我和他们也合得来,只是这么久没回去,这心里闹得慌想回去看看再做决定。
阿纯道,我才刚认识你这个朋友,你又要走了,真是没趣得紧。
婆子笑道,其实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这里的厮们虽然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但他们都不是坏人,我也是因为这个才留在这里的,要不然我早就溜了。
阿纯叹息,你给我说的这些我明白的,可我只是一个女流又没有武功,我怎么整得了蓝石输?
婆子道,你怎么就这样糊涂呢?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助刘二一臂之力让他取得胜利,到时候你再对蓝石那小子施展些手段,到时候他还不会喜欢你么?
阿纯恍然大悟,你这一说,我可是什么都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让我乘着他们比赛在其中捣乱让蓝石输?
婆子点头道,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其实他们谁嬴谁输都无所谓,我主要是看你爱蓝石爱得那么辛苦才忍不住给你出这个点子的,不过你千万别说这主意是我给你出的。
阿纯道,看您说到哪去了?你看我是出卖朋友的人么?
我听得惊心动魄,想不到这婆子居然给阿纯出这样的馊主意,现在阿纯自顾尚且不暇,她又怎么能帮助到我?难道靠着她的笛子去要挟那些绿厮去整蓝石?即便她真要这样干,那朱帮会放手不管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听到阿纯又叹息,您这点子出得好倒是好,可是刘二那蟊贼肯接受我的帮助么?而且我一介女流怎么帮助他?
婆子道,你且附耳过来,我讲给你听。
我使劲将耳朵贴在木屋边上,然而她们唧唧咕咕的说得极快,根本就听不明白说的是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和尚突然蹑手蹑脚地摸过来,他悄声问道,我已经和他们商议好了,你将她敲晕他们就过来。
和尚弯着腰低声问,这婆娘怎么和煮饭婆混在一处了?
我低声道,你让他们先别忙出来,我等会儿再动手。
和尚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不行,现在已经晚了,他们已经潜伏在周围就等着你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和尚,你总得让我有点时间动手吧,现在我出手惊吓到那婆子怎么办?
和尚笑道,这还不好办么?我先把婆子引出来,然后你去动手。
还没等我回答,一把没拉住他,那厮便直了腰飞快朝着木屋走去,他敲了敲门,大声道,煮饭妹,你在么?
婆子骂,秃子你这么晚了还敲我的门干嘛?
和尚笑道,我说你这婆子真是不懂文化,你难道不知僧敲月下门这个典故么?
婆子道,不晓得,老娘没读过书,没你这个儿乖有文化。
和尚道,我且告诉你知,僧敲月下门的意思是,和尚每天晚上都必须出来敲敲门的,这诗是古人写的,古人说的话还有假么?你不是说我是和尚么,所以我今天就来敲你的门了,这也是暗合古人之意。
我连忙挥手对和尚示意让他过来,但和尚只是对我点点头,表示这事情他搞得定,但和尚不知道我的想法,因为婆子给阿纯出了帮助我的主意,所以我已经不想阿纯这么快离开了,但没想到这事情居然不可避免地演绎到这一步,真正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