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现在是处于自己的下方的,蹲在地上,如若君柒要与他们说话,便是俯视他们,而他们,则只能是仰视君柒,“我受人之托,特意来此,”君柒居高临下地对着她的两个哥哥道,特意压低的声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说话清脆的少年。
君文俟仰头,因为羞愤,这眼里都满是闪烁的光泽,当他用那样光泽的眼睛,看着君柒时,她觉得,他的眼里,心里,都写满了不甘与恨意,有一种将面前人撕碎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在他们两兄弟身上此刻矛盾地呈现了出来。
“到底是谁!老子出去后,定饶不了他!”
君文俟猛地挣扎一下,就是朝君柒吼道,声音都是有些嘶哑了,双眸因为瞪大而血丝满是,他的鼻翼因粗重的呼吸而一张一合,来表达他内心无比的愤怒。
君柒微微倾下身子,让自己与他们的距离,稍稍近了些,她看了看君文俟,又看了看同样愤怒的君文涛,一直微笑,却是不语。
那笑容初看过去,温暖袭人,再看一眼,便觉遍体森寒,再看一眼,便不愿再看,只能低下头去。
“那,你们饶不了的人,便可从帝都的街头,一直排到街尾。”
半响后,君柒终于是回了君文俟,回的,却是这样一句话,这样语调平凡,却是藏着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让君文俟与君文涛两兄弟无半点反驳的能力。
“你们曾经屈辱过的人,你们曾经戏弄过的人,难道就只有一个人?”
君柒接着又说,她虽未亲眼见过这两兄弟欺辱别人,但从他们的行为以及她所看见的样子,他们平日里,定是没少欺负过人,再者,“听人说,你们二位,最是喜欢的,便是攀附权贵之人,便是喜欢如狗一样跟在权贵皇亲身边,比最乖巧的狗还要会讨好人。”君柒的话,说的让人毫无颜面但却令这两兄弟毫无反击之语。
君文俟也停止挣扎了,他蹲在地上,双腿发软,却也是忍住身形不跪下,保留住自己的最后一点仅有的尊严,听到君柒这句话,胸口起伏极大,反应也很是激烈,“我们攀附?我们讨好?那不过是为了踩着他们往身上爬!谁愿意做狗了?有免费的梯子放在那里,只要我朝前走一步,只要我稍稍放下些身子,就可以踩上去,从此平步青云,我为何不做?”
君文俟听了君柒的这话,便开始愤恨地反击,将自己的脑袋抬得高高的,往上抬起,试图让人只见到自己的下巴,而自己高高在上一般。
“大哥说的对,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哪个有点地位的人,不曾经这样下贱过?不懂就别瞎说,这整个大宇国里有点地位的,都要学会攀附更权贵的人!”君文涛也扭了扭身子,在君文俟一边说的慷慨激昂!
“再说,这最大的会攀附权贵,会讨好皇亲,会溜须拍马的人,可不是我兄弟两!”
君文涛说道这里,话里有些洋洋得意的味道,也不知是在得意自己,还是暗笑那‘更’厉害的人。
他话说道这里的时候,君柒便是知道这两兄弟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她扭头朝窗帘后又看了一眼,依旧是毫无动静,想了想,便出声说道,“两位说的,是谁?”
君文俟鄙夷地看了一眼君柒,画的浓艳而鲜红的嘴唇翕动两下,便是不再多言,只冷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不再看她,但君柒却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这君文俟嘴里的人,指的是谁。
恐怕这全天下人,都是知道,他嘴里说的人是谁。
大名鼎鼎的金澜国皇子明奕,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勾当,自然是知道,他就是全天下,最下贱的男人,最会攀附权贵,以他国皇子,不,他国质子的身份,讨好着另一国的王爷皇亲,就是闺阁中的小姐,对这明奕皇子,也是略知一二的。
她听完这君文俟的话,便扭过头去,朝那窗帘子后面看了一眼,又是看了一眼。
“奕皇子,真是好心性!如此沉得住气的性子,五君哪怕是修炼多时,也是及不上的。”
君柒皮笑肉不笑,声音有些阴阳怪气地对着那明奕。
可明奕不恼也不闹,面对君柒如此分明的挑衅之语,却依旧是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风景,并不打算理会君柒。
打开的那扇窗子,有风吹进来,吹起明奕吹在胸前的长发,又是一阵风来,将遮挡住明奕的窗纱吹开,他那张绝艳倾城的容颜,便是展现在众人面前。
他似笑非笑,嘴角仿佛自始至终都噙着一抹笑,看着君柒,却又像没看他,绝色清艳的容颜,于人而言,就像是一张魔障一样,只能让人深深吸引。
让君文俟与君文涛两兄弟两个抬起看他的脸,也是瞬间凝固,眼中是惊艳,下一秒,便成了渴求。
看,明奕只要微微一笑,便能倾城倾人,让看到他的人,都是沉浸于他的美貌之中,勾引,只在瞬息之间。
“你所说之人,”他终于动了动,朝君文俟的方向走去,在他前面一尺的地方停住,接着,便是倾了倾身,右手微勾,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可是我?”
明奕说这话的时候,都像是在赤裸裸地勾引人,眼里含得媚光,比这整条街里的男人女人还是潋滟惑人,他果然是个妖精,是个让人心甘情愿跪倒在地的妖精。
“是,是,就是奕皇子。”
君文俟听见明奕这么问他,如小鸡啄米似地狂点头,就怕说慢了一秒,这明奕便是要将他给抛弃了。
对,君文俟觉得,自己若是说慢了,这勾在自己下巴上的那只手,便会毫不留情地抽回来,归于原地。
他贪恋那手的柔滑,他不愿意那手从他的下巴处移开。
“呵呵。”明奕终究是将手从君文俟的下巴处移开,伴随着两声笑声,说不出这是怎样的笑容,只让人觉着,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你二人既是喜欢攀附权贵之人,那就好好学学!该是如何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