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今日一切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全力还你这个人情。”
纳兰天佑知道她会错意了,他自从愿意救她那一刻开始便没打算要什么回报,在知道她是纳兰月池的女儿之后更不需要她还什么人情。
可是她竟然如此看待自己,叫他怎能不生气?怒意猝上眉头,“舞清雅,我救你不是需要你说声谢谢,更不需要你还这个人情,更不是一场交易!”
舞清雅一愣,这厮。
自己说错什么了吗?值得让他如此生气,可是她说的也是真心实意的话啊,今天这个情她领了,日后他若有难她也真的会帮他,她这样说究竟何错之有?
不过,舞清雅微微勾起嘴角,很难得看到一向温润儒雅玉树临风的纳兰天佑露出这样的一面呢。
看到舞清雅的笑容,纳兰天佑更是生气,她是对自己说的话不以为意吗?她不相信?”舞清雅,别说你如今是我的表妹,就算你不是,我也一定会救你的不是吗?”
纳兰天佑冷冽的容颜,认真的表情带着丝丝微不可及的痛楚让舞清雅浑身一颤。
是呵。她与他的关系,如今是表兄妹。
况且正如他所说,在看到那枚玉佩之前,他不是也已经转身回来搭救自己了吗?
如此一来,舞清雅知道他究竟为何生气了。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想到,她一直错看了他,她以为他会嫉恨,会小肚鸡肠,她以为他只是一直在隐瞒怨恨的情绪,哪知事情竟然发展到这样的程度。
“纳兰天佑!”
面对舞清雅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笑意,这一声唤竟然令他有些不习惯,看习惯了舞清雅的狠厉、不以为然、讽刺、冷漠,眼前的她真的让他有些无措。
“纳兰天佑,我们和好吧!”
‘哐当’一声响,心里有什么裂开了,不是疼痛,而是不敢置信,甚至还有几分惊喜。
不敢置信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化解了莫名的仇恨。
如此说来,倒是纳兰皓玉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玉树临风的男子就那样静静的愣愣的看着舞清雅,精明的他竟然一时回不过神来。
舞清雅瘪瘪嘴,“纳兰天佑,难道你还在为我杀了绝意的事情生气吗?可是是她先存了杀我的心的。”
纳兰天佑还是不语,呆呆的表情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纳兰天佑,这么说你是不屑和我和好了?”舞清雅危险的眯起眼睛,若不是看在娘亲的份上,若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若不是看在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份上,若不是对他生发了一丝敬佩的份上,他还真的以为她愿意跟他化解冤仇啊!
看到舞清雅真的生气了,纳兰天佑这才蓦然醒悟过来,“当然愿意,我们和好吧!”
咧嘴露出一口洁白亮泽的牙齿,温柔的笑了,“无心表妹!”
一笑,如沐春风;再笑,如心灵被洗涤过一般,舒心清澈。
“纳兰天佑,你这样的表情我觉得很别扭。”
“为什么?”
“因为有点儿傻乎!”
纳兰天佑宠溺的看着她,再次温柔的笑了。
“纳兰天佑,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的你与过去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就是哪儿都不一样!”
纳兰天佑依旧如沫春风的笑着,垂下的眼睑却布满看不懂的思绪。
傻瓜,我不一样了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也不一样了。
对于舞清雅的童年,他虽然没有刻意打听却早已略有耳闻,既然她是月池皇姨娘的女儿,自己的表妹,他会好好的待她呵护她。
他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当他们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温柔可人的纳兰夏黎与尚且年幼的纳兰古乐倒也还好,但是那个纳兰皓玉是他心中最恶心的存在。
一直以来他与他们都没有真实的血脉感情,可是舞清雅不一样,突然间他就有了一种哥哥的责任感。
月池皇姨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在天之灵请务必放心,也请你保佑我们。
“启禀大皇女,周围方圆十里全部都仔细搜过了,没有那名女子的下落,唔。”
禁卫侍卫话音刚落,便挨了纳兰皓玉一脚,正中中间位置,幸好他刚才站得离她有点远,否则这一脚可真要被她踢废了。
痛得脸色发青,却偏偏根本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废物!怎么可能找不到,难不成她还长翅膀飞了不成?”
纳兰皓玉的怒气一触即发,周围等人皆人人自危。
突然有人说道,“大皇女,她会不会返回皇宫去了?”
充满怒气的脸庞一滞,返回皇宫?
对啊,有这个可能,那个叫殷毅的清秀少年不是还在自己的寝宫吗?
可是瞬间心中又升起了猜疑,她会为了他而涉险吗?
“回宫!”纳兰皓玉一挥右手,不管会不会,她都要回去一探究竟。
当下,心中已经生成一计。
脸上挂着的危险奸佞的笑容让人为之一颤。
当禁卫首领思清被纳兰皓玉吩咐去执行她的计划时,思清一声惊叫,“大皇女!”
这个女人,她怎么能想得出如此折磨人羞辱人的恶毒办法,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个男人的尊严就永远不复存在了啊!
思清这一次真的迟疑了,他真的还要助纣为虐吗?他这几日充满的歉意,满心不安。
“那么惊讶做什么,思清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只不过是想以这个消息为诱饵将那个女人引出来罢了。只要她主动出来,我自然不会那样做的。”
思清脸上镇定心中却非常不齿,她虽如此说,可是正是因为了解她的为人,才知道纳兰皓玉真的会那样做。
此刻的她无疑是在扮演一个口是心非嘴甜心苦的女人。
纳兰皓玉见思清竟然对自己的话有所质疑,脸上已有隐隐的怒气,“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好了,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去做,我另外安排其他人去。”
思清惊诧的看着她,正在暗呼幸好自己不用作孽时却在听到她下一句吩咐时更加气愤,“你去把这包药粉放进娥皇的参汤里,这可以让她三天之内不会醒来。”
思清眸色一沉,右手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最后却也不得不遵命而行。
女皇这几年的精神越来越恍惚,但有时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她是为免被女皇知道此事影响诏书的拟定。
如今她竟然连这样的主意都打到女皇身上了吗?思清突然浑身一顿,女皇近年来身体越来越不及,难道……
看着手中的药包,思清只觉得浑身上下冰凉透心。
“你们听说没,听说大皇女要将一个少年全身扒光衣服挂在宫门口让众人观看呢,还说要当中切了他的那里。”一个太监在和另外一群宫女太监小声低估着。
“切了哪里?”一个懵懂的小宫女眨巴着眼睛问道,当看到别人的手势之后,突然顿悟羞红了脸,如此说来那个少年岂不是也要当太监了?
“呀,那个少年长得一定好看吧,估计是惹怒了大皇女了,唉,真是惨!”
“嘘。都小声点,快去干活吧!”
所以,当这个消息传遍整个皇宫时,除了早已沉睡的女皇一无所知之外,其他人都知道了。
而且纳兰皓玉很确定她的娥皇醒来之后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因为女皇身边的人早已被她用各种方法买通了,她谅他们没人敢背叛自己。
众人以为她是怕娥皇,纳兰皓玉不屑的一笑,那也只不过是她伪装的罢了,她要是不在娥皇面前扮演乖乖女的模样,娥皇怎么可能轻易将传位的诏书拟给自己。
“无心你不能去,这显然是引你入网的计谋。”纳兰天佑挡在舞清雅的前方,挡住她的去路。
原本是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件事的,他也正在和旧墨以及子泫商讨该如何去解救殷毅,哪知舞清雅比平时醒来得早,正好撞见了他们的谈话。
“不,我要去!”舞清雅眼中脸上都写满了肯定。
“这明明就是陷阱。”
“可是如果我不去的话,我相信纳兰皓玉一定会那样做的。”舞清雅的表情开始抓狂,明明就是陷阱,可是她不得不去,她还依旧记得在私牢里倒下前在内心中发的誓言,她不能置殷毅的生死于不顾。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旧墨和子泫站在纳兰天佑的身后,直到此刻打量着舞清雅都还是不敢相信,上次见面还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眼下竟然变成了自家主子的表妹,这个世界真有够玄乎的。
可是,这是主子自己的私事,他们只需要保护好主子的安全,同时帮助主子完成心中的鸿鹄之志的就可以了。
不过转念一想,舞清雅这样的人若能化敌为友想必对主子的那件事情只会有利无弊。
随着时间渐渐消逝,舞清雅也越来越没有了耐心,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急躁。
就在她打算强行离去时,万万没想到纳兰天佑竟然说,“走吧!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