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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照不宣

一个是时辰过后,蔷薇轩的大火已经渐渐被熄灭,可是大火之后的蔷薇轩早就已经不复存在。立在所有家丁们前面的是,不过是漆黑的七零八落的木头,发着焦黑的气息,而六夫人也肯定死在这里的了,也肯定是尸骨无存的了。家丁们面面相觑,看着立在里面的韩修德。王爷虽然衣服都烧坏了,索性扑火及时,大火没有烧到皮肤,否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此时,已经是清晨时分了,时节不是暮春,已经进入了初夏时节了,清晨的微风,渐渐袭来,风吹到院子里烧焦的蔷薇花上,像是发出的一声无奈的叹息。家丁们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韩修德,最终看着一旁站立的,神色复杂的李子卿。

李子卿对着家丁们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下去吧!”他就着废墟,缓缓走到韩修德的面前,说道:“王爷,我想六夫人一定已经死了!这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爷节哀顺变!”心里却在想着,许潋滟那个女人,此时应该已经出了这街道上了,开始朝着北方的辛坞走去了罢!如果她果真是一路这样走,那么自是最好。

可是韩修德听了李子卿的话,连连摇头,他呆滞地说道:“不,你错了,我的潋滟没有死!她一定没有死!她一定是逃出去了!”李子卿听了韩修德的话,心中不禁大为一动,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韩修德那么哀痛的神情,那个神情,竟是心似枯骨,竟是再也活不下去了一样!何时,许潋滟在韩修德的心中是这样地重?看着一夜憔悴的韩修德,李子卿自己也不知为何,竟然同情起韩修德起来了,在这个时刻,他暂时忘记了韩修德是他的仇人了?

二人默默地伫立着,彼此心照不宣。也不知过了多久,韩修德缓缓地说道:“李总管,府中的大火,你不许人说出去,还有心中,许潋滟根本就没有死!我不相信这个蠢女人会在这场大火中,坐以待毙!总之我不信,我就是不信!所以,我是不会给许潋滟发讣告的!”李子卿听了,心想,自己不管怎样,也是要使韩修德觉得,许潋滟是已经在世界上消失了。让韩修德死心,比什么都好,这样许潋滟可以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可是,韩修德听了,却是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看着李子卿,大声说道:“李子卿,本王不是说过了么?六夫人她没有死!你还有本王我再说一遍么?总之……你以后的任务,就是在嘉国,四处寻找许潋滟的下落,我的命令,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他冷冷地说着,可是面前的李子卿还是一字一句地简短说道:“不,王爷,我不认同,在我心中,六夫人就是死了!永远地死了!”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韩修德一把抓住李子卿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李子卿,你是专门要跟本王抬杠的吗?本王的话,你现在都敢不听了?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可是李子卿纵然被韩修德制住了衣领,可还是平静地面不改色地说道:“王爷,六夫人的确是死了!我只是不想说假话而已!”说着这话时候,他的眼睛看着韩修德,一动不动,并不惧怕韩修德再一次的暴怒。韩修德看了他许久,盯了他许久,最终……气馁,他握住李子卿衣领的手,不知不觉地放松了,像一个枯朽要断气的人,默默地无力地放下了!他开始苦笑,开始大笑,开始狂笑。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后悔,他在清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他要为许潋滟报仇!此时的紫菱苑,田清心也已经知道了,昨儿个夜里,蔷薇轩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火!王爷在这里守了一夜,可也没有看到许潋滟的尸首,看来许潋滟十有八九是被大火烧死了!她得到了消息之后,简直就是想狂笑,想大笑!这个许潋滟,谁叫她赶阻碍她的步子,她就该死!这真是人不收,自有老天收啊!她的心情好到了极点了,是啊,说不出的大好!这个绊脚石,终于死了!那么,这府中还剩下了一个常年在寺庙里吃斋度日的杜若兰了!她可以不必这么急了!她终于可以大大地喘口气儿了!

韩修德终对着李子卿说道:“李总管,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对于那个田清心的丑恶嘴脸,他不想再看到,他的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厌恶,这个女人,他再也不想看见,一点儿也不想,他又继续说道:“李子卿,你去紫菱苑!”李子卿听了,心中已经一阵激荡了,此时的,韩修德提起这个地方,似乎有着大大的不妙,果然韩修德继续说道:“李子卿,你去……紫菱苑,将田清心捆绑了,送去官衙,六夫人的死,和她是有很大的关系的!你就和几个家丁去,什么都不要说!”李子卿听了,心中已经诧异万分了,他知道,许潋滟此次被诬陷,和田清心是脱不了干系的。

只是……韩修德竟是这样快,竟然觉出是田清心所为的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马上说道:“是,王爷!”他说完了这话,就马不停蹄地往紫菱苑走去。他因为非常想见到清心,所以就忘了问为什么,他的神情不是疑惑,竟然是掩饰不住的焦灼。韩修德,将这些都一个不漏地看在了眼里。他将拳头握紧,冷冷地看着李子卿的背影。

此时正是中午的时候,紫菱苑中的田清心在,正在梳妆,忽地,门外急急走来李子卿,她看了不禁吓了一跳,口中笑道:“哥哥,你干什么?”可是李子卿见了她,什么话儿都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田清心可是不明白了,她愣愣说道:“哥哥,你是在干什么呢?我已经知道了,蔷薇轩已经化成一片废墟了,可是……我并不想去看啊!”她试图挣脱李子卿的手。李子卿终于忍不住了,低低说道:“清心,你的愿望落空了!”田清心听了,再看着李子卿严肃冷峻的神情,心中不禁一颤,她低低说道:“什么,哥哥,你说什么?”

李子卿便沉住气,对着田清心说道:“我说,韩修德什么都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你这辈子是别想做韩修德王妃了!”田清心听了,心中还不信,她说道:“究竟是什么事儿?”李子卿便冷冷说道:“你还要我第二遍么?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反正韩修德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过来,就是因为他要我将你抓起来,以陷害之名,送到官府去!”田清心听了,心中大为一怔,李子卿低着头说道:“我调查过了,昨儿个夜里,韩修德先去你的紫菱苑,你可知道?”田清心听了,惊诧说道:“是么,我确是不知道!”李子卿警惕地看着四周说道:“看来,他一定是在你这里,听说到了什么!”

田清心听了,也是惶恐起来了,她想着昨儿个,自己和喜儿的确是说了好些话,如果韩修德悄悄地过来了的话,说不定真是听到了一些。她吓得心中一抖,汗毛都直竖了起来,她紧张地问李子卿:“那么,哥哥,我们该怎么办?”李子卿看着她,说道:“我当然不会将你真的送了官府,但是还是要这样的形势,然后我去官府里,将你给救了出来!”李子卿又说道:“清心,你不要对韩修德存了幻想了,他得知了真相,已经厌恶你到了极点,甚至想见都不想见你!”田清心听了,颓然地坐了下来,口中喃喃说道:“是么,竟是来得这样快?”她本以为,韩修德经历这件事之后,自己以后会顺利地坐上了王妃的宝座之位,可哪里知道,蔷薇轩一失火,事情就急转直下了!

李子卿想着,待自己将田清心救出之前,他决定不再等待了,如今看来,这个最佳时机,已经不是韩修德领兵出发点的前夜了,而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趁着韩修德在失去许潋滟,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方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他对着田清心说道:“清心,你现在不反对了罢!”田清心听了,惶惑无神,她沉沉闭上了眼睛,如果说她有多爱韩修德,那倒也不见得。只不过和韩修德比起来,她更在意的是王府的王妃之位。现在自己的愿望落空了,她的心中陡然生出了对韩修德恨意来。

她恨恨地说道:“哥哥,我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快!”李子卿说道:“哼,清心,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许你打许潋滟的主意,无奈,你就是不听!”他想着,现在还没有能够找到许潋滟,还是不要告诉许潋滟还活着的真相好了,清心对于许潋滟,始终是没有善意。他对她说道:“清心,这报仇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我一个人做着就行,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反对了!”田清心听了,苦涩无奈地说道:“哥哥,我知道了!事到如今,事已至此,我还拿什么反对?”想着韩修德此时心中,一定裹挟着可以杀人的怒气,她的心中不禁害怕了起来,此时,若是真的见了韩修德,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对待才好?是继续装柔弱,还是说出心中的愤懑和嫉妒之情,似乎都不妥吧!那么,反正阴谋已经败露,韩修德在失去许潋滟的伤痛中,是一定不会去见她的!

是以,田清心的心中抑郁不已,如今,韩修德已经不齿于见她了!还要什么比这更让她绝望的?呵呵,不见就不见,反正许潋滟也已经死了,她对着李子卿说道:“哥哥,父亲的仇,当然要报!”李子卿听了,便说道:“现在,咱们还是好好地走个过场,不可叫韩修德内心生疑!”说着,他对着外面等候的两个家丁说道:“你们进来,将田清心捆绑了,即刻就送到官府!”外面两个身形高大的家丁们听了,赶紧带着绳索等工具进了来,喜儿在外面看见了,不禁一阵惊慌,小姐这是犯了什么事儿了?怎么事情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对劲儿?清心进了王府里来,就一直是由喜儿此后的,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喜儿待田清心,可谓是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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