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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谁因谁快乐

芷墨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和他继续做笔友,但是以后还怎么相处呢?胡沁对自己说那么激烈的话,她觉得胡沁实在太爱黎焱,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胡沁那样的一定就是爱情。想到这点,自己也就原谅了胡沁,反而自己有一种负罪感。

芷墨实在不能确定那个笔友就是黎焱,毕竟她看到的黎焱和自己的笔友完全是两个样子,她决定找机会去看看黎焱的笔记,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很多事情,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很多事情,不知道却装作知道。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假装生活充实,很多时候,我们都知道生活残酷。明明伪装很累,可是我们宁愿累一点也不愿面对生活的那份现实的残忍。或许芷墨、楚尧、黎焱他们都还不具体体会生活的残酷,只是岁月的沉淀又岂能容许他们来控制。

芷墨对于笔友是黎焱的事情实在不敢相信,就像突然有人对她说,恭喜你崔芷墨,你中了五百万一样的不可置信。还是试探一下吧,这样自己也会放心。

芷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决定走进教室找机会看黎焱的字迹。走进教室,芷墨觉得短短四十分钟的一节课从来有过的漫长,就像经历了几个小时。晚自习结束了,芷墨等大家都走出教室了自己一个人来到黎焱的书桌面前,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小偷。芷墨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大家都不在了,才颤抖着用手去拿黎焱的书,看看翻开他的笔记。整个过程芷墨都在发抖,心跳声在安静的教室里都可以听得见。在打开黎焱书的那一瞬间,她更害怕了。她突然就很害怕,心里忐忑。但是此刻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芷墨觉得弄清疑惑更重要。在打开黎焱的书的时候,芷墨的心跳的更快了。笔友,那个一直关心自己,像个哥哥一样的男生,居然真的是黎焱。那个和自己说知心话,自己和那个倾吐烦恼的人居然就是黎焱。那个自己自认为浪漫的笔友居然是黎焱。芷墨说不出的感受,她觉得是谁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黎焱。

以后还怎么办?继续还是放弃?芷墨想过自己知道笔友是谁的一千种方式,包括胡沁和自己说去起那个人是黎焱的时候,芷墨也没有相信会是黎焱,她没有想到自己知道的笔友居然就是自己班上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交集的人。胡沁,芷墨突然就觉得对胡沁有一种负罪感,她不明白为什么黎焱会这样关心自己,还要和胡沁那么优秀的女生分手,难道真如胡沁所说,是因为她吗?如果是,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如果不是,那自己又该怎么和黎焱相处。无论是哪种结果芷墨都无法正常的和他做笔友,也无法从容面对黎焱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芷墨再也不觉得这样的笔友是浪漫的,她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无力感。想起胡沁对自己的言语,芷墨就觉得很难受。明明是一个明媚的女生,明明是一个纯净的女子,为了一个男生,却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却要做出一些与自己性格不符的行为。善良如芷墨,此刻,她想的不是自己,更多的是对胡沁的惋惜,以及对她的歉疚。

刚好陈寒今晚又请假回家了。她没有人可以诉说,这样也好。当初自己有笔友的时候,就没有和她说,现在结束了,期待没有了,惊喜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悄悄的来就让它悄悄的走吧,既然开始没有说,现在也没有必要给她讲了。免得到时候又有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芷墨以为这就是结束,以为和黎焱没有交集,以为自己会平淡度过自己的初中时代。可是,谁又能左右时间呢。

有些痛,有些疲惫,只有自己才能懂。总是喜欢在孤寂的黑夜,翻起过去,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拥有的,失去的,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胡沁的世界只有黎焱,只是她不知道其实当时的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情,更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她以为占有就是爱情。

在黎焱离开胡沁之后,胡沁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出国……一切的一切对于她都是没有意义的。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胡沁的成绩惊人的下滑,班主任谈话,家长的训斥,让胡沁更加难过。她也在想,曾经那个快乐的自己到底到哪里去了。于是她把这一切顺理成章的归结到崔芷墨身上,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存在,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这么痛苦。

芷墨最近的心情复杂难辨,她已经不再去梧桐小道,不再去坐那个专属的座椅,更不再去和她的笔友聊天。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自己是快乐的,醒来的时候却压抑万分,因为梦里的人是温暖的,梦想的那个人却和梦里的人差距太大,梦不都是这样吗?当美好刚要得到的时候却醒了,于是梦便碎了。在芷墨看来,她与黎焱做笔友本身就是一场梦,一个永远都不存在的梦。她又怎么知道,在黎焱看来,这个梦是多么美好,不是她存在在自己的梦里,而是早已存在在自己的心里,永远都抹不掉。

芷墨发呆的次数多了,沉默的次数比以前更多了。楚尧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吵吵闹闹的芷墨变得如此沉静,就算每次故意找她茬她也是沉默面对。楚尧更是担心了,除了生气楚尧没有别的办法。刚进教室就看见芷墨用手支着脸发着呆,楚尧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崔芷墨,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行不?”

“喂,你这个样子算什么,马上就要初三了,你还考不考高中了?”

“崔芷墨!老师来了!”

“哦,我知道了,看书吧。”如此平静的回答,楚尧更是生气了。这样算什么?以前再怎么讨厌自己,她都会像个战斗士一样和自己理论,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楚尧心越来越不安,他想知道是什么让芷墨这样,让一个倔强的女生不再倔强。楚尧隐约觉得,他将会失去这个自认为应该在自己世界里的崔芷墨。

如果快乐可以传染,那么悲伤是不是也可以传染,还是悲伤更容易传染。芷墨不快乐,楚尧也不快乐。在那个初中年代,快乐与悲伤的定义还很单纯,只觉得快乐就是开心的笑,悲伤就是放声大哭。芷墨想哭,楚尧看着这样的芷墨也想哭。坐在后方的黎焱,也很想哭。他不知道胡沁知道他和芷墨是笔友的事情,也不知道那晚班主任把芷墨叫出去是胡沁告的密,不知道胡沁在私下用过激的言语深深讽刺过芷墨。他只知道芷墨没有给他写信了,班上的芷墨一点都不快心,发呆的次数多了,比以前更忧郁了。很多次他都很想亲自去问个究竟,但黎焱总想着也许芷墨会给自己写信,芷墨会快乐的。可是自己的心总是跟着芷墨的情绪,黎焱觉得无论哪一个芷墨都是最好的,唯独不想她不快乐。

“她就是崔芷墨啊,看起来挺清纯的,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啊。”

“哎,这叫人不可貌相。”

“她可是年纪第一名呢。”

“成绩好有什么用,品德不好还不是没有用。”

一大早,芷墨走在学校就听见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对,还在窃窃私语什么。芷墨以为是自己最近因为黎焱和胡沁的事情过于敏感,但是后来发现是在不对劲,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着自己,然后悄悄说着什么,那些神情是不友好的,带着不屑带着嘲讽。芷墨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在乎别人眼光的人,单亲的家庭,从小就养成性格。陈寒也觉得不太对,最近芷墨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不好,但是每次问的时候她又不告诉自己。陈寒觉得有很多人对着她们指指点点,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走到一个同学面前问道:“同学,请问你们对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啊。”

“哼,问题多着呢,但是我们不屑向你们这种人提问。”回答的是一个初三的女生,打扮的一点都不像学生,头发就像个鸡窝,乱蓬蓬的,眼睛上面不知道涂了什么,整个黑眼圈,根本就看不到眼珠。脸上铺了一层层厚厚的东西,把原本的皮肤都掩盖了。后来陈寒才知道这种风格的叫做非主流,她最讨厌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装扮了,听到她这样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冲着那个女生吼道:“你什么意思?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谁啊,什么叫不屑,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还不待和你说话呢,我怕我看到你这样子晚上做噩梦。”陈寒一生气就大嗓门,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直接吼出来。

“你就是陈寒?真是物以类聚啊,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去抢别人男朋友啊,也不会那样不耻啊,还搞什么地下恋,丢人!走,我们走!”

“你给我站住,你说谁呢?你有本事把话给我说清楚!”陈寒完全被气得找不到方向了。

“寒寒,算了,不要管他们,我们走。”芷墨不愿事情被闹大,她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一定又是胡沁搞的鬼。现在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辩解,时间久了就会过去的。

“走?还没那么容易。”

“你想怎么样?”

“自己去报刊亭那里去看吧,一切真相都会大白的,不要脸!”说完非主流和另一个女生走了。不要脸,这三个字深深刺激着芷墨,这三个字就像一把刀,深深刺进她的胸口,疼的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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