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纠结的不止楚尧一个人,陈寒也很郁闷。芷墨越来越沉默,她和楚尧一样,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芷墨和黎焱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陈寒有一种被朋友忽略的感觉,芷墨和黎焱做笔友不告诉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这个情况,更应该把心事告诉自己啊。除了陈寒,寝室的其他两人马茹和张韵也很替芷墨着急,本来就是一个文静的女生,现在更是沉默关燕,更是内向了。寝室的周围氲着一种特殊的气体,盘旋在空中,让人心烦意乱。在寝室的这几天,每个人都不敢乱说什么,唯恐一说话就得罪了对方。
一周之后,芷墨和黎焱同时被叫进了校长办公室。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一周芷墨过的实在太痛苦,简直是生不如死。她不明白为什么黎焱之前和胡沁早恋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现在他们的情况却闹到了校长那里。
芷墨和黎焱一前一后走着,黎焱看着芷墨欲言又止,他觉得是自己害了芷墨,要不是他发现芷墨的信,主动和芷墨做笔友,也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黎焱什么都想好了,如果真的要开除,那就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绝对不会和芷墨有什么关系。
走进校长办公室,芷墨呆住了,除了校长、班主任,还有妈妈!还有其他一些不认识的人。芷墨没有心思去猜测其他的人是谁,她的眼里只有妈妈。看到妈妈,芷墨觉得无比委屈,刚想开口。却一把被一个女人用力的扯过去,“就是你,一个女孩家不好好学习,整天不正经,还带坏我儿子!”芷墨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时候她什么都说不出来,面对眼前这个珠光宝气却满嘴粗话的女人,芷墨脑袋里一片混乱。“妈,你这是在干什么!不关她的事!”“你说谁呢?你敢骂我女儿?我他妈和你拼了!”黎焱和芷墨妈妈的声音同时响起,这个时候黎焱把妈妈拉开,芷墨的妈妈站起来就想打黎焱的妈妈。
“怎么,还不服?也难怪,一个泼妇教出来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再说一次?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的孩子不好好管教,还在这里上演野蛮行为。”
“我野蛮?对你们这种人需要文明吗?你……”“好了好了。少说两句不行吗?丢人现眼,这里是校长办公室,先看看老师和校长怎么说。”黎焱的爸爸大声呵斥他妈妈。
“校长,孩子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黎焱爸爸立刻问校长。
“是这样的,崔芷墨和黎焱两个学生呢还比较小,对感情的认识也不够深入,像他们这种年纪,是应该好好学习的。他们俩确实破坏了校规,按理说应该是要开除的。”
“校长,关于孩子恋爱问题我们一定好好教育,你看,这次能不能就放过他们,让他们做个深刻的检讨。保证不会有下次。”黎焱爸爸赔笑着对校长说道。
“我这边倒没什么,主要是学校董事会那边不同意,孩子早恋要坚决杜绝,我不好给董事会交代啊。”
“什么破学校,你们就确定他们一定是在恋爱吗?”芷墨的妈妈非常生气,她不了解黎焱,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的。芷墨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妈妈在老师面前为自己说话,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老师的妈妈,第一次见老师还是因为自己闯了祸,而且还竭力维护自己。芷墨感动的哭了,妈妈对她来说,就是生命。
“我也没有办法,各位家长你们还是等通知吧。”校长短短的几句话,就将两个人将两个家庭的家长陷入了绝望之中。黎焱还好些,他们家庭要好些,这所学校不好还可以选择其他学校。而芷墨不一样,她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认真考试通过学校的录取。如果被开除了,其他学校不会接纳的,除非交得起庞大的择校费。如果这次真的开除了,芷墨就真打算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一个人打拼,为妈妈为自己,拼出不一样的天地,芷墨真的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
生命中可以有很多不如意,比如考试失利,比如和朋友吵架,比如被老师批评。对于芷墨来说,最大的不如意就是剥夺了她读书的权利。她一直认为,自己与世无争,为何命运会如此坎坷,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为何上天总是要和她开一些玩笑。或许上天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却是芷墨人生的毁灭。单亲成长的家庭,没有快乐的童年,唯一可以称之为欣慰的学习也没有了,芷墨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的出口在哪里,她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死胡同,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归属,剩下的,只有黑暗,和自己叹息的心。
冬天本就是一个清冷的季节,没有绿意盎然,没有鸟语花香,没有生机勃勃。厚重的雾笼罩整个校园,白茫茫的一片,教室的玻璃窗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霜,整个校园沉闷孤寂。教室里的情况也是如此,面对如此寒冷的天气,除了下课上厕所,同学们大多都不愿出去,只有一些好动男生出去运动一下。不仅如此,教室里的窗紧闭着,老师不止一次强调,一定要适量打开窗户,要不然容易缺氧,可是女生们宁愿脸蛋像个发烫的红苹果也不愿吹那股蚀骨的冷风。芷墨班上的情况也是如此,同学们虽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但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情况,芷墨平时在班上成绩不错,表现也很好,和同学相处也很融洽。而黎焱在班里非常低调,加上班主任的压力,大家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议论纷纷。楚尧和陈寒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觉得非常不习惯。对于楚尧来说,芷墨的离开就像是自己身上少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那个倔强又逞强的芷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楚尧不愿任何一个人用同情甚至怜悯的眼光来看待芷墨,崔芷墨应该是坚强的,应该是骄傲的。而黎焱又是自己的好兄弟,他知道黎焱对芷墨不一样,但是他绝对相信他们俩不是校长所想的那样。黎焱的心中,芷墨可以是骄傲的,可以是逞强的,可以是需要人保护的,但绝对不是让人来可怜的。芷墨是他注定一辈子无法放弃的痛。陈寒把芷墨当成最好的朋友,没有芷墨,她觉得自己无法学习,黎焱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两个好朋友就这样说走就走了,她觉得老师太无情,学校太无情。
又是一个周末,或许对于上初中的孩子来说,每个周末是最幸福的时刻。而芷墨此刻会怎样呢?楚尧第一次觉得吃饭没有味道。
“儿子,遇到什么事了吗还是妈妈做的菜不好吃啊?”楚尧妈妈见楚尧吃饭心不在焉。
“妈,我没事。在想一些事情。”
“吃饭就吃饭,吃了再想。”妈妈嗔怪道。
“对了,爸,这个周末叔叔会来我们家吗?”楚尧叔叔在教育局工作,这次黎焱他们的事情叔叔肯定会知道一些,也许叔叔可以帮忙。
“怎么突然提起你叔叔了?在学校惹祸了?”爸爸满脸疑惑。
“儿子,你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看你心不在焉,你别吓妈妈啊。”
“妈,我真没事,你就别担心我,我就是想着很久都没有见着叔叔了,就随便问问。”
“哟,看来我们楚家有儿初长成啊,懂事了。你叔叔明天可能会过来。”爸爸对楚尧和妈妈开着玩笑。
“那是,我儿子最听话了,来吃块肉。”
第二天,楚尧向叔叔打听了此事。叔叔说的确有这事,但具体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开除他也不清楚。当时在一个饭局上,志中的几个股东和教育局的工作人员一起聚餐,说到了此事。针对早恋的事情,一般都不用教育局出面,校长进行处理就行。听楚尧那样一说,叔叔才知道是志中的其他股东坚决要求将那两个学生开除。事情竟然会严重到惊动股东?而且两个学生仅仅是交了笔友,还不算恋爱,这样就把他们开除了,实在有些过分。楚尧本以为这样会给叔叔工作带来不便,担心叔叔会不愿意去干社涉这件事,没想到叔叔却一个劲的夸自己是个男子汉,有他当年打抱不平的侠义之心。
经过几天的调查,楚尧才知道原来是胡沁的爸爸在中间作怪。胡沁的爸爸一个朋友的女儿和胡沁是一个班的,平时两家关系颇好,那个女生便把黎焱和芷墨的事情夸大化,还说胡沁成绩下降和黎焱有关系。爱女心切的胡沁爸爸眼见女儿成绩下降,心想一定要把黎焱赶出志中,而芷墨就成了他赶黎焱出去的最好理由。于是他便以志中股东的名义,联合其他股东对校长施压。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就让两个孩子开除,这实在说不过去,何况芷墨和黎焱在学习方面还不错。校长于是便要求他们先回家等消息,没有明确说要开除他们。
星期一,校长办公室可谓是热闹非凡。芷墨和妈妈还有黎焱的父母也都来了。这次好的是双方没有再争吵,不过都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芷墨更忧伤了。几天不见,黎焱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他也满脸疲惫,只是看到芷墨的时候他就不觉得累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芷墨失去学习的机会。
“楚主任,您来了,来,快请进。”校长对迎面走进来的一群人中的第一个人连连微笑,那样子和平时的“威严”一点都不沾边。
“我说老李啊,我戒烟酒已经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来是专门来说一些事情的,我不客气,你也就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