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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偷梁换柱

“见到赛西了吗?我的同伴?”可可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大口大口地喷着海水,绝望地询问身边的人。

他后悔万分。

赛西的直觉对极了,是自己的鲁莽害死了他——

在得到赛西已经被大海“吃”掉后,可可不顾救助者的阻拦,摇摇晃晃地冲出海滩公园。

赛西没有危险!

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我要救他!

可可边向公车站冲,边大声哭泣,不顾身边一双双诧异的眼睛。

他认为,一切都是柯卡兄弟俩搞得鬼。

他想起了他们的话——“如果两个人,谁遇到危险,就把画笔送给他。”

柯卡会帮助自己的!

不管赛西怎么样,都要把画笔送给柯卡兄弟。

即使——可可难过地想道,即使赛西真的遭遇了不幸,也许他们能挽救他。

冲进家门,外婆从画室里走出来,盯着一脸疲惫、慌乱,全身湿漉漉的可可。

可可冲进自己的卧室,寻找邹亚暗地里给他的那支画笔。

他想,柯卡兄弟想得到的,一定是这支画笔了。

但画笔——居然不见了。

“画笔?”可可扑到外婆面前,沙哑着嗓子喊道。

“发生了什么事?”外婆一脸意外和担心地盯着可可。

“我要救赛西。”可可的眼泪,像小河似地涌了出来。

“不要着急,先把衣服换一换,到我的画室里来。”外婆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来不及了。”可可喊道。

“一切都不晚。”

看着外婆好像知道其中秘密的表情,可可只好遵命,换好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外婆的画室。

她坐在每天坐着的椅子上,手中拿着的——正是邹亚送给自己的画笔。

“就是这个!”可可扑过去,想抢到画笔就跑。

但外婆的手一缩,示意可可先坐下,“不要着急,一直以来,你都在为我的身份猜来猜去,今天是一个告诉你的好机会。”

“以后再说好吗,外婆!我要救出赛西。”

“我说的事情,就是跟赛西有关。”

可可慌乱的心情,顿时沉落下来,盯着外婆,要她说下去。

“我是个画家,但这并不是我的最终身份。”外婆慈爱又有些忧伤地望了可可一眼,走到她最得意的一幅画作前,轻轻叹了口气。

“您还有什么身份?”可可吃惊地问道。

“我们有一个协会,会员是世界各地的人。他们拥有一项特殊的技能,专为特殊的人服务。每十年,这个协会都会举办一次比赛,谁赢得比赛,就得到这支画笔。”外婆举起了手中的画笔。

可可一时间没听明白,愣愣地盯着外婆。

“我连续七十年,都得到这支画笔。所以,有些人想用另一种方式,得到它。”外婆叹了口气。

“这支画笔会是您的吗?”可可用怀疑地口气说道,“是邹亚给我的。”

“好吧,一切——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赶快拿着它,去找你该找的人吧。”外婆朝可可伸出画笔,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舍和忧伤。

可可的心情,也好像突然被一只铁手给紧攥了一下,很不是滋味儿。

“您还没有告诉我,您在什么协会里?”可可又问。

“对于不了解它,不想参加它的人,永远得保守秘密。”外婆的话语里,充满了神秘。

可可还想问点儿什么,但为了赶快救出赛西,抢过画笔,就向画室外冲。

他连再见都不敢说,恐怕听到外婆哽咽的送别声。

刚跑出画室,可可听到一声叹息——男人的叹息!

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叹息?

会是谁的叹息呢?

自己刚才在画室里,并没有看见有谁藏在某个角落里,也许还是画中人——

现在赶快去救赛西——自己会知道一切秘密的!

赶到柯卡家中,又是几个白衣仆人出来迎接。

白衣仆人们各个都喜笑颜开,好像正为要实现某个愿望,或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而兴奋得走路都摇晃。

他们肯定都在嘲笑我慌慌张张——可可实现想不起来,自己还有哪儿狼狈。

跑到四楼,白衣仆人打开画室的门,可可冲了进去。

在巨大的画室深处,站着一个微小的人影儿。

“快救赛西!”可可扑上去,刚要把画笔递给背对着他,矗立在画前的柯卡之一,就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

柯卡面前的画,是海滩公园中的景色。

而且——画布中巨浪翻滚的海水中,正一浮一沉地挣扎着赛西。

“是你把赛西画进了画布里?”可可质问道,想扑上去与柯卡扭打在一起。

但柯卡回过头,可可大吃一惊。

也许刚才没有看清楚!

现在——站在可可面前的,居然是白发老画家。

他苍老的脸颊上露出微笑,眼中放射出犀利的光芒。

“你到底是哪个柯卡?”可可惊恐地质问,倒退一步。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中的画笔。”白发老画家接过画笔,对着画室内暗淡的灯光端详了一会儿,嘴角露出微笑,“她真的答应了——”

可可已经顾不得听白发老画家的低语,眼睛死死地盯住画布,扑上去,想救出在汹涌的海潮中挣扎呼救的赛西。

但摸上去,画布却像一个屏幕似的。

可可无可奈何地缩回了手。

“画笔已经给你了,赶快帮我救出赛西。”他尖叫着命令道。

“你只能自己帮助自己。”白发老画家不缓不急地说。

“我自己?”

“是的,你自己进入画中。”

“你根本就不是柯卡。”可可飞快地夺回画笔,喊道,“快叫真正的柯卡出来。如果你们不救赛西,我就把画笔毁了。”

可可要做出折断画笔的动作。

“确实需要你自己救赛西。”画室的门开了,冲进来真正的柯卡。

至少这一个,没有戴任何面具!

可可想,他一定是真正的柯卡。

“为什么?”可可边抠着有赛西的画布,边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某一个神秘协会里的会员吗?为什么邹亚偷偷给我的画笔,却被外婆说成是她的?而且拥有了七十年!而你们,到底想得到邹亚给我的画笔,还是想得到外婆给我的画笔?”

画室里,尽是叫人窒息的沉默。

可可又冲到两个人面前,想从白发老人和柯卡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可当他抬起头,竟吃惊地发现,白发老人不见了。

他面前有两个柯卡。

他们无论是衣着、相貌、头型,还是眼神,都一模一样。

其中一个柯卡的手中,提着一个假面。

“原来——真有两个柯卡!”可可咕哝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相象的兄弟俩!

“这一切,都是你们密谋的啦?”可可喊道,“为什么要把赛西画入画布中?又让邹亚与和曦失踪?”

“你会知道的。”拿着假面的柯卡说。

“好吧,好吧——我会知道。那么,现在就赶快把我也画入画布中吧,我要救出我的伙伴。”可可说,“邹亚与和曦也能被拯救吗?这一切灾难的开始,全是为了他们。”

“进入画中,你就知道了。”

另一个没拿假面的柯卡,端来几种颜料,站在海涛汹涌的画布前,用可可给他的笔,调好颜料,飞快地在画布上作画。

可可越看越吃惊,自己居然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汹涌的海面上。

等画好一对真假难辨的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然滚入了海涛之中。

在可可进入画布中的刹那,传来两个柯卡的尖叫,“替我谢谢范琼小姐。”

真奇怪!

难道外婆说的都是真的了——她真是某个协会的会员。

而且,连续七十年,拥有一支神奇的画笔。

这样看来,外婆的画室中,从画布里抻出脑袋,也不足为怪了!

也许是冰凉的海水把他惊醒,也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感到自己好像上当了,被两个柯卡欺骗——

来不及多想,可可尽量不让身体剧烈摆动,借着海水的一起一落向上跳跃,想看清楚赛西的位置。

看到不远处起伏的一个黑点,可可游了过去。

黑点正是赛西。

“加油!赛西!”可可从后面抓住赛西的脖领,用尽全身力量,将他向岸上拖。

海水好像很不舍得赛西这个猎物,伸出巨浪形成的无数双手,一有机会,就将两个人向深海里拖拽。

但任海水怎么咆哮,可可都不松开紧攥着赛西的手。

贪婪的大海,似乎被他高尚的友谊与勇猛的胆量给吓坏了,悄悄退缩。

渐渐地,他感觉海浪平息了,静得连微波也消失了——

当可可和赛西,仰面躺在海滩边拼命喘息,断断续续地喊叫,庆幸自己得救了。

有两个身影儿,将他们头顶的阳光给遮挡住了。

赛西惊叫,欢呼。

可可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瞪着关切的眼睛盯着自己和赛西的,正是邹亚与和曦。

“你们也被抛到海里,爬了出来吗?”可可飞快地喊道,想知道谜底。

但邹亚与和曦身上并没有一滴水珠儿,让可可又猜不中,他们从哪里钻出来。

赛西也着急地喊叫,想知道答案。

邹亚与和曦面露为难之色,互相看了一眼,又轮流望着可可和赛西,最后,将视线定在可可身上。

“如果你能保证听到答案后,不生气。我们就把真相告诉你。”邹亚说。

和曦跟着点点头。

可可用眼睛同意,并命令他们,赶快说下去。

“其实,我们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之前我所给你的暗号,全是假的,是故意为了引诱你“救出”我们。”邹亚面露愧疚地说。

“假的?救你们?”可可一脸疑惑。

“是的。因为柯卡兄弟俩有一支神笔,可以将我们画入画中。将我们带入另一个世界,与亲人相见。他让我引诱你,作为交换条件,我就答应了。”邹亚说,“这些天,我一直在画中,与离开这个世界的亲人们团聚——”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又为什么给我一支画笔呢?”可可问道。

“那支画笔是假的。这是柯卡兄弟俩的主意。他们的真正目的,”邹亚说,“是想得到你外婆的画笔。”

“假扮白发老画家的柯卡去找外婆,也一定是为画笔了!”可可眯起眼睛,自言自语地咕哝着,非常恨自己办了件蠢事。

居然被两个家伙玩弄——

“上次我给你打电话,那个接线后沉默不语的人,一定是柯卡兄弟俩其中的一个了。”赛西恍然大悟地冲可可喊道。

因为气愤,可可并没有听见赛西在说什么。

他转向和曦,“你是怎么回事呢?菲蒂曾经说过,你在帐篷里睡觉,因为某个噩梦大喊大哭过?”

“那都是骗你的。”和曦满脸愧疚地说。

“菲——蒂,也骗我吗?”可可气愤得,说话也结结巴巴。

“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所说的一切话,都是骗你和赛西的。因为她想进入画中,看望她早就死去好几年的宠物猫咪。我想,现在她的愿望应该实现了——”

“原来你们合着伙来骗我,菲蒂警告我不让我和赛西来海滩公园,其实是在暗示我们,要我们赶快来,进入陷井——”可可伤心又愤怒地喊道,“骗我的——那么,画中,你喊救命又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柯卡兄弟俩安排的,只是画了一个生动逼真的假场景。”和曦说,“我是倒霉鬼游乐场的会员与小员工,专门负责录制一些吓人的音频,恐吓游乐者。”

“看来,游乐场那个矮个子没有骗我们,倒是你们这三个大骗子!”可可不顾赛西的阻拦,冲出海滩公园,搭上公车,就往柯卡兄弟俩的理斯大街28号四栋住宅楼赶去,想将画笔再夺过来。

可当他艰难地找到理斯大街28号四栋住宅楼时(因为可可突然发现,这条街上的建筑,都改变了模样),竟发现柯卡兄弟俩的高大房子不见了。

28号四栋住宅楼——只是一个房子低矮,破旧不堪的水果店。

水果店的门半开着,矮小精瘦的店主,坐在一只摇椅上,好奇地打量着可可,问他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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