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微笑看向周亚夫,问道:“周将军,歆瑶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看?”
周亚夫面如死灰,还未发话,刘武便起身冷声说道:“父皇,儿臣不同意!歆瑶是母后赏赐给儿臣的贴身侍女,儿臣才是她的主子,她嫁与何人也当是儿臣来决定,儿臣不同意匈奴大汗的提亲!”
歆瑶看向刘武,他面沉如水,字字铿锵,显露出来的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只听他一字一句接着说道:“在儿臣的心中,早已将歆瑶看做是未来妻子,如果匈奴王子硬要像歆瑶提亲,那与儿臣便是夺妻之仇!”
“放肆!”刘恒的脸色越来越黑,完全没有料到刘武会如此顶撞自己,更何况是在匈奴人面前,一时间龙威尽显,呼道:“来人!将这逆子押送清凉殿,没有朕的口谕不准踏出殿门一步!”
“皇上息怒!”歆瑶挣扎这站起身来跪在刘恒面前,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说道,“殿下不过怜惜奴婢,一时口不择言,请皇上念在皇后娘娘的份上饶恕他这一回!歆瑶愿意答应大汗,嫁去匈奴!”
那把枪还没做完,歆瑶怎么也不能让刘武被禁了足,她并不知道自己何时启程,从今天起必须分秒必争。现在对于歆瑶来说,没有什么比刘武的命更加重要了。
“哼!大汉堂堂皇子居然不如一个女娃识大体,朕今日看在歆瑶为你求情的份上,罚你面壁三日,退下吧!”刘恒冷道。
刘武震惊的看向歆瑶,只见歆瑶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先走。或许是她从容不迫感染了刘武,刘武朝刘恒磕了一个头之后,退出了太子宫。
“父皇……”刘启看到弟弟碰壁而去,斟酌出声。
刘恒一道寒光看向刘启,问道:“怎么?你也想挨罚么?”
刘启微微低头,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歆瑶这般年纪还太小,作为公主的礼仪她还并不清楚。不知可否先将亲事定下来,待她再大些之后,我大汉让她风光出塞,才方能彰显我大汉的礼仪与重视。”
说完,刘启伏地不起,周亚夫缓缓跪倒,朝刘恒拜了一拜,说道:“启禀圣上,太子所说正是臣心中所想,小女歆瑶年龄太小,许多规矩礼仪从未学过,实在不适合这么早便嫁去匈奴。如今匈奴小王子年纪尚小,不急成亲,不如待十年之后,待她亭亭玉立,知礼仪懂进退之时,臣亲自送女前去匈奴也不迟。”
刘恒听了周亚夫的话,微笑着看向冒顿,问道:“冒顿大哥意下如何?”
“哈哈哈……太子和将军的话也不无道理,只不过我大草原上没这么多规矩,更何况,这小女娃既然代表汉朝嫁与我匈奴,自然会有许多侍女和仆人侍候,吃穿用度不会委屈了她。以孤王看,让着女娃与我使团一起回去是最好。”冒顿说道。
“是啊是啊,现在跟我们一起回去,与我天天玩耍一处,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稽粥在一旁附和。
歆瑶直起身子瞪他一眼,再与刘恒说道:“民女愿意与圣上立下君子之约,希望圣上恩准。”
刘恒探究的眼神看向歆瑶,道:“你说。”
“民女为圣上尽忠,却也希望圣上能给民女机会尽孝。民女斗胆向皇上要五年时间,承欢慈父膝下,五年之后,民女愿意嫁与稽粥王子为妃,决不食言。”歆瑶说完直视刘恒。
刘恒不答,看向冒顿。
歆瑶向冒顿拜了一拜,说道,“冒顿单于是草原上最矫健的雄鹰,最凶猛的头狼,是民女心中敬仰的英雄,有着如天空一般广阔的胸怀和气度,不知单于是否能够成全民女这一点点孝心。如此才能使民女真正驯服,甘愿成为大草原的儿媳。”
且不等冒顿开口,稽粥就说道:“如果我父汗不答应呢?”
歆瑶不带有丝毫感情说道:“小女子死不足惜。”然后,朝刘恒深深拜下去,伏地不起。
“竟以死相挟?”稽粥胸口气闷,双手握紧,愤然道,“等你五年又何妨,你早晚会成为我的女人!”
稽粥说完,甩袖而去。
“哈哈哈……稽粥自有被宠坏了,皇上切莫见怪。这件事情,原本就只是儿女之事,既然稽粥已经答应,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情便由皇上你来决定吧。”冒顿单于盯着歆瑶的头顶,如同一头应用睿智的头狼。
“歆瑶,还不赶快谢过单于。”刘恒自然愿意做这最后的和事佬,于他来说,也不愿意送去匈奴一个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