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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黑白世界里的多彩爱情

肖斌患有“先天性全色盲症”,对眼前的多彩世界“熟视无睹”。在他眼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就像手心和手背一样简单。小时候,孩子们取笑他的神情,引燃了他幼小心灵的倔强,他发誓要学绘画。这又引来了更多的嘲笑。尤其是上了大学后,他更是成了人们眼中的怪人。于是,他变得沉默寡言,经常在周末,独自一人在网吧里一坐一天。但他又不像别人一样玩游戏,而是制作了一个“博客”,将内心的忧虑在日志里尽情宣泄。

不久,他的日志就引起了网友的关注。其中一个叫慧子的网友留言最多。两人于是交换了QQ号,经常在一起愉快的聊天。渐渐地,慧子发现,肖斌真的是一个绘画天才,他临摹的名人素描,几乎可以乱真。就因为肖斌无法分清各种颜色,他的画只有素描,而慧子请人将肖斌的素描作品涂上颜色后放到网上,立即引起网友的关注。

一晃两年过去了,两人的友情一天天升温。尤其是肖斌,每天下课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学校附近的网吧,看慧子是否在线。这天,肖斌刚登陆QQ,就见慧子漂亮的头像在晃动,他连忙打开,见是慧子的留言,慧子说,她这几天忙,没空聊天了,请他见谅。

肖斌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凉了一下,她以为慧子说忙只是借口,离开自己的原因准是该死的色盲症。那晚,肖斌辗转难眠,不争气的眼泪无声落下。

这天,肖斌正独自在宿舍里看书,听见有人敲门。肖斌懒洋洋地开了门,立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和来人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来人原来是慧子。

“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上网?”慧子边从肩头取下一个大背包,边说,“网上找不到你,只好找上门来了。”说着,慧子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大头盔,递给肖斌道:“送给你的礼物。”

肖斌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礼物?头盔?你不会让我参加摩托车赛吧?”慧子笑了,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头盔,这是你的眼睛。”接着,慧子讲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慧子了解肖斌心中的痛苦后,想在导师的帮助下,制作一种可以让全色盲者看到颜色的装置。前几天,因为制作的这台仪器遇到了一系列的技术问题,慧子只得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直到制作出第一个像头盔一样的“全色盲电子眼”。

肖斌拿着那个头盔左看右看,除了比一般头盔大一圈,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想戴上试试,被慧子拦住了。

“你现在对各种颜色没有一点认识,即使戴上,也不会有效果,我要先让你的大脑里有各种颜色的概念。”

说着,慧子又拿出一部手提电脑,把耳机戴到肖斌耳朵上,打开了电脑。耳机里立即传出优美的钢琴曲。随着乐曲的播放,一行行解说文字出现在显示屏上。这些解说文字以各种颜色为中心,将红花绿叶、青山绿水用这种特殊的方法进行诠释。可是,肖斌根本不能将画面和解说联系起来。因为,在他眼里,显示屏上出现的所有东西,和他现实中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

看着肖斌难过的样子,慧子柔声说::“其实,我研制的这个仪器,不可能将你的生理特征改变过来。但它能改变你的大脑,让你用大脑而不是用眼睛来感知色彩。虽然你自己不知道颜色,但看你绘画的人知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你的作品涂上颜色,让那些死板的线条动起来。”

“你不是说那个头盔能解决这些问题吗?”

“那个头盔也不能改变你的生理特征。”见肖斌有些失望的样子,慧子又说,“这个头盔的上部有一架微型数码相机,当你戴上这个头盔时,数码相机就会识别你眼前的不同颜色,并通过这台电脑将颜色变成声波,最终通过各种声音让你辨别色彩。”

“原来是这样。”肖斌不好意思地说,“也就是说,我只有完全听懂并能分辨这些不同的声音,才能自主地使用这个仪器了?”

“对。”慧子也高兴地说,“这些乐曲都是请一个著名作曲家专门制作的,你只要用心聆听,慢慢感悟,就会很快分辨出色彩。”

于是,在慧子的陪同下,肖斌每天细细品味那些乐曲,并将自己的感受和慧子交流。慢慢地,肖斌就能分辨几个基本的颜色了。

这天,他们去超市买东西,肖斌突发奇想,要带着头盔去超市。慧子想了想就答应了。来到超市,肖斌戴着头盔的样子立即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慧子问肖斌:“你看这些人有什么不同吗?”肖斌这个看看,那个瞅瞅。突然,肖斌指着一个卷头发的女人说:“她早晨没洗脸。”慧子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肖斌得意地说:“我看她脸的时候,电脑放了一段沉闷的大提琴声。这说明她脸是黑的。黑脸不是没洗吗?”

慧子被肖斌逗得哈哈大笑。慧子说:“那是个非洲朋友,就是黑脸。”肖斌也笑了,说:“我逗你玩呢。我连黑白都分不清,不成瞎子了?”慧子看看戴着头盔,大头娃娃一样的肖斌,忽然觉得心跳加速。她赶紧走到一个货架前,装作挑选东西。

肖斌悄悄跟过来,走到慧子面前,故意将那个数码相机对着慧子的脸,说:“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呀?”慧子问。

肖斌看看左右没人,悄声说:“我看见你刚才脸红了。”

“真的!”慧子扔掉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将肖斌搂住,高兴地说,“你终于能分辨色彩了。我太高兴了。”

接下来的日子,肖斌分辨色彩的能力一天天加强,他终于能独立画出色彩斑斓的作品了。

这天,已回到学校的慧子,通过QQ告诉肖斌,一年一度的“全国新潮绘画比赛”已拉开帷幕,慧子已经帮肖斌报了名,让他准备准备。

这个比赛因推出很多新人,备受绘画爱好者的青睐。如果能在这个比赛中获奖,就不用在自己找工作了,很多用人单位会在发奖现场,和获奖选手签订用人合同。这一箭双雕的好事情,没有理由不参加。

于是,肖斌请了假,带上“头盔”,来到九寨沟写生。很快,一幅名为《诗意栖居》的山水长卷顺利脱稿,并在比赛中获金奖。评委一致认为,这幅画用色独特且诗意盎然,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山水画作品。

电视台直播现场。评委宣布了获奖作者名单后,戴着头盔的肖斌出现在现场,立即引起不小的骚动。评委和主持人都吃了一惊,主持人问:“请问肖斌先生,你戴这个头盔,是不是不愿让人看到你的真实面目?”肖斌摘下头盔,满含热泪将这个头盔的故事讲给人们听。当人们知道,这个看上去很帅气的小伙子竟是全色盲时,会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主持人不失时机地说:“也就是说,你的获奖有这个头盔制作者的一半。那么,你不想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对她说一句感谢的话吗?”

肖斌点点头,看着台下说:“我想,慧子应该就在台下。”主持人问:“如果不是你们事先说好,你敢肯定慧子就在台下?”肖斌又点点头,满含热泪扫视一下人头攒动的会场,饱含深情地说:“慧子,站起来,我知道你在的!”然而,在人们的左顾右盼中,并没有人站起来。就在人们同情地看着台上失望的肖斌时,台下站起一个女孩来。肖斌高兴地像一个孩子,从几米高的台上跳下来,呼喊着慧子的名字,将那个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当雷鸣般地掌声平息后,主持人将相拥在一起的肖斌和慧子请上台,主持人说:“我很感动。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慧子来到现场的。”

肖斌说:“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从戴上这个头盔后,只要慧子在我周围一千米内出现,我脑子中就会收到一种奇怪的信息。今天,当我戴着头盔走上领奖台的一瞬,我又收到了那个信息。我知道,是我的慧子来了。”

主持人又问慧子:“你为什么不和肖先生一起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吗?”

慧子扭头看了肖斌一眼,红着脸说:“其实,是我在头盔上做了手脚:我安装了一个叫‘真爱探测仪’的芯片……。这个,连我导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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