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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狱意消沉

百无聊赖的生活足足熬了57天,透过监室的窗户,我看到外面的青山已经从褐色变成了绿色。春天,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而我,除了拿嫌犯取乐,再也没有任何乐趣。夜里的梦,除了哭泣就是幻想。盈盈没有消息,这是盈盈的表妹通过律师带来的消息。

2000年3月13日,周一,早上九点刚过,走廊上镇哥大声喊着我的名字,是提审!这已经是第七次提审了。我前六次说得已经够详细了,完全一样的口供。甚至从第四次的问讯开始,我已经完全能背下自己的口供了。对于这样的提审,我是恼火又无奈。还有什么好提审的,该说的都说了,这帮警察就是吃干饭的。

提审室是看守所门口的一间小屋子,离那个当时踹我一脚的小武警不到50米。走进提审室,我眼前一亮,这次来的不是省里的那几个专案警察,是张茶阳,旁边居然还有我的律师。张茶阳看到我,苦笑了一下,尴尬地拿出一张纸说道:“嗯,你被无罪释放了,签个名字。对于我们,有什么要求你和你的律师谈,我先给你办手续,等一会儿回去,我们领导会专门给你解释。你有什么要求也直接和我们领导谈吧。”他把那张纸放到了桌子上,并拿出一支笔。我看了一眼,那是一张释放证明,这两个月的悲伤和冤屈一下子涌上心头。我知道,自己要自由了,颤抖着手签完名字,满腔怨恨和复仇计划也随着签名飞走了。

张茶阳出去了,律师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原来那个网管被抓住了,另外几个案犯昨天已经全部被抓获,我是无罪的。一会儿先出去,到了外面再说,估计公安这里能有点赔偿,律师会帮我谈的。

张茶阳又回来了,告诉我:“监室里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去取出来,马上就可以走了。”

还要什么东西?我已经快要疯了,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人马上走。

我疾奔回到二楼,整个二楼都沸腾了。从看守所能被无罪释放是很大的新闻,一般都是判刑换监狱,而我一个“大毒枭”居然能被无罪释放,这帮道上的家伙不得不佩服我的社会关系和牙口了。

镇哥、王队都过来祝贺我。其实我就是回所里签了个名字,把那带编号的马甲脱下来还给他们。我是自由人了!至于看守所里我的账户上还有两万多块钱,不要了,卡户送给镇哥了。

走出看守所大门的一刹那,外面的空气是那样清新,那样滋润。看守所大门前有几棵杨树,叶缝中透下缕缕阳光,阳光照到眼上,有些眩晕。

这是在牢里不见太阳的结果,体质已经下降了。

眼前一群人,该来的都来了,我的眼睛湿润了。

按照规矩,出去的第一件事是洗澡,要把晦气洗掉,并且要把在里面穿的衣服全部扔掉,不能带回家。这讲究不知是谁传下来的,一直沿用到现在。

安顿好家里的父母姊妹,孙鹏和韩守宝带着我来到一家洗浴中心。那年也许这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洗浴中心里居然是女服务员。进门之前韩守宝偷偷地笑着说:“李哥好久没接触女人了,一会儿找几个按摩的,我怕李哥会控制不住。”这种洗浴中心我是第一次进来,富丽堂皇的大厅,优雅的休息间。和他们冲完澡以后,韩守宝和孙鹏先走了,让我去休息间好好睡一觉,说一切都安排好了,等傍晚五点半过来接我,然后给我接风,所有的人都会到场的,一切都不用我管。

虽然没进过这种地方,但是看守所里残留的大头作风还在,老子怕啥?难道还有人能吃了我?服务员把我接进了一个单间,有电视,有一张大床,像是宾馆的客房。我穿着睡衣,随手打开电视,刚躺下想点心事,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小姐走进来,后面呼啦啦进来一群美女,我呆住了。看我诧异的眼神,领头的小姐笑了一下,说:“大哥,您第一次来吧?您朋友都安排好了,您选一下,看看这些小姐,看好了哪个直接留下给您服务。”这场景我似乎听谁说过,但是一旦真发生了,却有些手足无措,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大腿,哪个看上去都是天仙。有人说当兵三年看老母猪都是双眼皮,一点不假,我这才两个月没看到女人,已经不能分辨谁长得漂亮了。看我懵懂的样子,女人堆里走出来一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大腿雪白,穿着一件吊带,双眼皮,长发。她很大方地走到我面前,笑着说:“大哥,我给你服务吧。”我晕晕地点着头,嘴里不知道说了啥。

带头的小姐看我已经点头了,说了几句什么,我没听见,只见她带着众美女转身离去,给我带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吊带妹妹温柔地坐在我床边,从桌上拿起烟给我点上后,笑嘻嘻地说:“哥,我知道你是刚出来的,刚才你朋友走的时候交代过。

我先给你放松一下吧。”吊带妹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我的睡衣,把枕头拿到床边,让我趴下。趴下那瞬间,我暗自打量这小美女,皮肤很细腻,美人肩,锁骨凸凹有致,胸很坚挺,里面啥也没穿,胸前两颗小凸点若隐若现。

吊带妹妹坐到我腰上,双手按住我的肩胛骨,从上往下开始揉捏。

那柔软的屁股一坐到我的腰上,我的生理反应一下子爆发了。没等她按几下,我已经喷射了,身下的床单湿了好大一块。

吊带妹妹似乎感觉到了,但是她没停手,一边给我按摩,一边和我聊起了家常。开朗的川妹,名字叫牛春花,虽然名字土了点,但是人漂亮,那种微风拂面的轻抚我已经感觉到了,生理反应再次慢慢升起……终于美美地睡了一觉。手机响了,先是张茶阳打来的,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随便支吾了一下。他说今晚的酒席他也参加,另外他还带着一个人赴宴,我一猜就知道,是刘局!那边张茶阳笑着默认了,今天刘局来绿山开会,正好有时间。他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在看守所时是刘局打电话关照过的,我也突然明白了,只有刘局才能和看守所所长攀上关系,刘局做过市局的局长,看守所所长应该是他的老部下。想到这里,我对公安的一腔怨恨刹那间化为乌有。

韩守宝他们来了,已经到了大厅,接风的酒席也安排好了,一共有二十几个人。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的网吧重新开张了,那年正好是公安部门要发一个公共场所经营许可证,因为这次事件,带给我的直接好处就是,办这证件没麻烦。至于赔偿之类的,我也没再提,有了刘局的照应,我哪里还好意思再要什么赔偿呢?

盈盈还是没有消息,张哥已经帮我向很多部门打探过,没有一丝线索。

而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守在电脑前,每天几遍地查看我和盈盈使用过的邮箱,希望奇迹出现,或者发现一点端倪也行。每次打开邮箱的心情是激动的,每次的失落又是严酷的。连续几个月下来,我已经瘦了一圈。韩守宝他们倒是经常来看我,只要来朋友,我们便大喝,而每次我都会喝得酩酊大醉。不是因为酒量变差,而是我觉得那是麻醉我的最好良方。

网吧的生意很一般。做生意讲究气场,气场有了,财运会找上门,而我根本没心思管理网吧,寻找盈盈的途中都能被抓,霉运罩顶,那生意可想而知。各种费用压得我抬不起头,没办法,只好继续举债度日。欠人家钱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好几次我想把网吧盘出去,但想想盈盈的心血在这里,我又放弃了,毕竟这是我的根据地,我要用它来守候着我的归妻。

而我,除了喝酒、看片,就是沉溺于各种游戏中。经过了一场看守所的洗礼,我提不起任何精神来做事,想想那些生活在看守所底层的嫌犯的生活,我对自己的生活永远不会不满。不求上进、颓废,这是我所有朋友给我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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