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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有千千结(1)

10月10日,杂志已经出到第四期了,这期间赵总出了不少力,他人缘好,交际面广,人又豪爽,给我们介绍了不少客户。前几期的免费广告也开始有了回报,刘金深那里已经能够完全掌握本市所有二手房中介公司的信息,不但那些中介公司和我们联网了,每个月收取固定的广告费也把刘金深从深渊拉了回来。我本来想借口业绩问题开走刘金深,现在看来,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为了业绩,这刘金深也改变了许多。王岩海的鲶鱼效应出效果了,虽然王岩海利用我给的关系拉到不少封面封底大广告,但是刘金深的小组已经能和王岩海的小组平分秋色。梁诗彤每天乐呵呵地向我汇报,发行部的刘锦涛自己用奖金都买上摩托车了,这不能不说是她的功劳之一。我感觉到,她已经完全能够胜任总监这个工作。

随着报社评奖活动的进行,林雪这个小组也把本市所有参评的地产商资料组织得很好,最关键的一点是,林雪收取参评费用很有一套,每个参评单位须交20万元参评费,居然没有一个地产商嫌贵。也许是这个奖项的作用,也许是林雪矜持的性格给人以政府职能部门可信任的感觉,每次林雪出门,总是能满载而归。

10月13日,我接到赵总的通知,赵总的新楼盘将于18日开盘,为了庆贺他的新楼盘开张,赵总发出邀请,明天他组织一次短途旅游,为期四天。我们接到了两张邀请函,老张明天正好有个会议,不能去,没办法,我只好跟赵总打电话给张海涛请假。赵总那边不同意,他说安排了车、房间,并且说旅游娱乐项目是他亲手策划的,很好玩,人员都是固定的,非要老张向报社请假一起去。磨唧了好久,正好林雪进门,我灵机一动,说道:“那我带我们的林雪一起去行吗?”那边赵总爽快地说:“行啊,美女我更欢迎。老张不来就算了,要是你也不来的话,再派个美女代表我也不反对。”这家伙,嘴里整天没个正经。

林雪愣愣地看着我,我放下电话,从桌子上拿起那请柬递给林雪说道:“赵总请客,明天旅游,你有空没?”

林雪把手里的资料放到桌子上,一抿嘴,说道:“真的假的?带我去旅游啊?那我现在可以请假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吗?”

我和老张都笑了,这小姑娘看来是真的开心了,连那矜持的样子都没了。拿着那张请柬,林雪依然笑得合不拢嘴,边往外走边嘟囔着:“我这是中奖了,嘿嘿,来了这么久,还没好好休息过,这次跟着李总沾光啦!”

她说完走出门,回头还冲我们深鞠一躬。看着她的样子,我和张海涛都乐了。想了一下,我和老张聊起来,也对啊,我们从开张到现在,没有周末更没有假日,整天都泡在办公室里,也该让员工们放松一下,给他们好好放个假了。商议了一下,我们决定,这个月底组织一次全体职工的旅游,等我回来就宣布。

赵总的安排很有创意,早晨在银海大世界集合,那是本市的一家海边俱乐部,是建立在海边的保罗酒店餐饮娱乐的大型娱乐中心。

八点半,赵总邀请的人员到齐了。四下望去,都是熟悉的面孔,将近30人的队伍,红男绿女,我发现来自媒体单位的占到一半以上,其他还有包括郭局在内的几位领导。大家互相招呼着,纷纷猜测这老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林雪今天换了一身黑色的连身衣裤,戴着大墨镜,脚上穿一双旅游鞋,头发盘在脑后,身上背着一个小巧的双肩包,打扮得干净利落。

赵总还没到,打他电话,只是说马上就到。快九点的时候,我们都有些着急,这老赵太不靠谱了。

忽然人群里有人喊:“你们看,赵总来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海面上驶来一艘豪华的中型游艇,老赵正站在游艇的甲板上,远远地向我们挥手。

人群里出现一点小小的骚动,那时候一艘游艇的价格不菲,不要说买,就是租赁,每小时几万块的消费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游艇驶向我们所在的码头,老赵跳下来,招呼大家上船。他宣布了今天的第一个项目,乘坐游艇去威海,中途在海面上停留3~4个小时,举行钓鱼比赛,所有的用具他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尽管上船就行。午饭在游艇上吃自助餐,晚上到达威海以后,再安排下一个项目。

这是一条国内不多见的豪华游艇,大约18米长,6米宽。甲板上面搭着遮阳棚,棚下摆满了沙滩椅。白色的游艇上下三层,最高点是观景台。

进入游艇,首先是一个大型客厅,里面有沙发、茶几、电视、空调,电视直接连着卫星天线,可收看国外频道。整个船舱用橡木装饰,所有的皮具都用小牛皮手工缝制,整个游艇内的配饰和装饰品富丽堂皇而典雅古朴。

将近30人上船,一点没显得拥挤,空间仍然十分宽敞。穿过客厅是厨房,厨房内有打火灶、洗手盆、微波炉、冰箱、酒柜。紧邻厨房的是船长室,船长室内均是电子设备,可以轻松操作。从船长室右侧的拐角楼梯走进船舱,里面有五个卧室,卧室里同样布置有电视、梳妆台等各种设备。

在船长室内,我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电子屏幕,转身问赵总,赵总拉过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说道:“这是我哥们儿,你黄哥,游艇的老板,你问他吧。”“这就是游艇的定位系统,可以随时显示出游艇所在的经纬度,游艇通过无线电可以随时向海岸管理部门报告自己的位置,也随时可以向陆地上的系统反馈游艇所处的位置。”非常专业的回答!我抬眼看着这位中年人。“黄哥是做游艇生意的?”我随口问道。

那位黄哥爽朗地笑道: “ 什么啊, 你黄哥我是挖金子的, 祖籍招远,和赵总是战友。应你们赵总邀请,今天特意把游艇开来给大家娱乐一下。”说完,黄哥从身后拉出一箱啤酒递给我:“帮个忙搬上去吧,一会儿钓鱼大赛开始了,赵总还有大礼包呢。”林雪也跟着我转来转去,一直很兴奋。她拉着我,偷偷地问黄哥:“可以游泳不?我带着泳衣呢。”黄哥听到问话,回答说:“这个赵总有安排,你们等着就行。”

从船长室左侧楼梯可以直接上到游艇顶部,也就是甲板上,沙滩椅四周摆放着一些钓鱼用具,可以边钓鱼边欣赏海景。

甲板上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很兴奋,毕竟这豪华私人游艇,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赵总先宣布了安排,马上开船,一个小时后离开海岸,进入深海,大家开始钓鱼,团队制,每个单位来的都是两个人,钓鱼比赛以最高的重量为冠军,也就是说不管你钓多少,最后上秤,哪个单位的最重就是第一名。有人起哄问道:“赵总,第一发什么奖励啊?”赵总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摸出一个特大号的红包,举起来说道:“第一名,红包一个,至于有多少钱在里面,你们猜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面是一张支票,因为太薄了,只有放一张支票才能配得上这特大号红包的个头。人群沸腾起来,大家纷纷议论,这红包里到底是多少钱呢?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船开动了。海风徐徐,几只海鸥盘旋在头顶。带着咸味的空气湿润而缠绵,吹在脸上、身上,像是被一双双女人的手抚摸着,惬意而温柔。这是个没有风浪的季节,海面上泛起了点点金光,那是太阳光洒落水面,被浪花折射起的舞蹈。极目远眺,波光粼粼,帆船点点,大海就像黄土高原的土地,一览无余,而它的生命又不同于土地,土地上的生命是醒目而袒露的,海洋的生命在于它的深邃,这里的一切都被那片碧蓝包围着,内在的生命也只是随着变幻翻腾的浪花偶尔一现,转而消失了。细腻的变化让人无法看清它,洞悉它广深的世界。

船停下来了,赵总换了一条泳裤出现在甲板上,宣布:“1号、2号卧房是女生更衣室,3号、4号是男更衣室,里面有新泳衣,大家可以去换。

这里是深水区,不会游泳或者水性差的就别下水了。”话音刚落,船上几个工作人员已经纷纷带着救生圈跳进水里,他们是负责保护安全的。大家骚动了一下,我看到十几位男士站起来,纷纷下仓去更衣了。几位女士也丝毫没犹豫,在电视台马大姐的带领下也走下甲板。

林雪侧身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在征询我的意见,想起上次骑马的情景,这女孩总是能带给人惊喜。我赶紧点头默许。林雪莞尔,也跟着女生队伍下去了。

游艇抛锚了,海面上红红绿绿,下饺子般多出了好多人头。林雪那一身黄色荷叶边比基尼泳装,吸引了船上我们这些旱鸭子的不少目光。水里那几个救生员小伙子也是围着她,估计是想找机会揩油。

赵总在水里招呼我:“李总,下来啊!”我赶紧摇头拒绝,高声喊着:“我不会游泳。”高中的时候几次被哥们儿扔进水里都没学会,别说下水,就是现在看着他们在水里的情形都眼晕。

忽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踉跄,头朝下掉进大海。眼睛睁不开,也不敢睁开,耳边是“咕噜噜”的水声,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张嘴要喊,一口海水灌进嘴里,苦涩难咽,但是不喝也得喝。完了,这次可能要命丧大海了。我四下扒拉着,一把抓住一根柱子,拼命抱住,死活不松手了。脚下忽然感觉有东西往上托着我,有人在我耳边大喊:“松开手,睁眼!”睁开眼,我一看,自己正抱着一个穿着红泳衣的女人,但是仍然不敢松手。这时候我忽然想起那句话:“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放。”

赵总在我身边冒出头来,喊道:“别紧张,你脚下有人托着呢,把人家松开,你想拖死人家啊!”脚下有了根基,我清醒一点了,赶紧松开手。赵总拽着我的胳膊,把一个救生圈套在我身上,说道:“好了,死不了,你自己练练吧。”说完,转身离开我身边,脚下托着的手也没了,身边一个青年冒出头来说道:“李总,你真牛啊,海边长大的,不会水不说,还差点把人家李洁给拖死。”他是日报集团的主任记者,叫刘刚,和我刚才抱着的那红衣女人是一个报社的。听他这一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心里却暗骂,这是谁把我推下水的,让我出这么大的丑?套着救生圈,身边又有这么多水中高手,心里不慌了,抬头一看,游艇上穿着泳裤的张晓东正朝着我乐。这肯定是他和老赵安排的计谋,别人都是穿泳裤下水,我是一身运动装,还穿着旅游鞋,古往今来,估计是泳坛第一人。

我套着救生圈,从船尾的扶梯上去,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赶紧去换了一条泳裤,坐在甲板的沙滩椅上,还是不协调,船上的人都穿着衣服,穿泳裤的都在水里,只有我一个穿着泳裤坐在船上。好在赵哥上来得早,走到我身边说:“你真行啊,在海边白活了30年,我要是不下去把你托上来,估计今天你和李洁都挂了。”这一番话说得船上众人抿嘴直乐。

一场风波过后,大家纷纷上船,满游艇的春色,下水的都穿着泳衣泳裤,坐在船边开始整理渔具。刚才那个被我抱住的李洁也走过来,递给我一瓶啤酒说道:“李总啊,下次别水下抱我了,想抱的话,咱就在这里抱着,水下太危险了。”这句话又把我闹了一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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