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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曾经我最尊重的镇南王竟是灭亡巴图的刽子手,正是他灭了巴图,掳回了我母妃,让我母妃在这凄凄艾艾的皇宫中一呆便是二十年。

我的报复计划全面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朝廷重臣死在我的阴谋之中,最后,我将镇南王处斩于西市,望着英明一世的镇南王惨死于西市,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我知道,我在杀完所有的仇人之后,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于是我将目标放到了更高的位置,燕国皇帝,这个霸占了我母妃二十年的男人。但是要想向皇帝讨回二十年的仇恨,岂会是那么容易?!在这之前,我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有争夺皇位的力量。

朝中与我作对之人全部死在我的手下,但是我前进的道路上仍然有一个绊脚石,那便是禁军统领秦问,他有着与我不相上下的功绩,有着非凡的才能和惊人的武功。对于他,我曾多次拉拢,但是他却始终不为所动,最后,我唯有痛下杀手。

秦问是我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多次的陷害都被他一一化解,我只有慢慢等待机会。

在跟秦问的对决中,我认识了蓝君雀,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见过她,那是在左将军府的时候,那个夜晚,正是她杀死了我培植了多年的手下—左将军卫阳,她几乎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从此我便记住了那个女人,蓝君雀,记住了她那双寒潭般却充满杀机的深眸。

我争夺皇位的计划依然在不断进行,但是我的计划却屡次遭到蓝君雀的破坏,她杀了卫阳之后,被我全国通缉,她竟然再次返回王城,将整个左将军府付之一炬。正是因为那场大火,我少了一个可以控制的将领,不得已,我才将隐藏多年的狼七提到了明处,担任王城南大营统领的位子。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从来都信奉铁血政策是最实用的手段,于是,我便将蓝君雀列为头号敌人,多次追杀竟然都被她逃脱,而在这段时间中,我发现我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天沦,竟然对我藏有二心。

对于敌人我从来都没有手软过,我设计杀了天沦,处斩了秦问全族,放走了石南国皇子石墨。铲除内敌,树立外敌,是我保住自己地位的手段,我本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是凭空出现的蓝君雀却打乱了我的如意算盘,而我却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而她也成了我人生中永远不可跨越的魔障。

我曾有过多次能杀掉她的机会,但是我却下不了手,最终我将她囚禁在了我的府中,而这一切竟然是噩梦的开始,更亲密的接触让我对她更加无法自拔,我为了她而触怒母妃,为了她,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与燕国皇帝决裂。

我竟然有了一怒为红颜的冲动,而这股冲动毁灭了我二十年的梦想,我谋反了,我知道今后我注定会被世人唾骂,但是我不后悔,为了她不受到燕国皇帝的迫害,我顶着谋反的罪名又如何?!

那一夜来的太早,谋反的我手中只有八万黑翎卫,而燕国王城尚有八万禁军,燕国各地更有数十万大军,我知道,如果不能在一夜之间铲除燕国皇族,那么死的便是我。

在那剑拔弩张之际,我的母妃终将她的杀手锏拿了出来,数百巴图暗卫,十万北漠驼兵。我在那一夜成功了,却赢得那么惨烈,本来唾手可得的燕国江山,我只得到了一半,而且是以六万禁军全军覆没的代价。

冲天的火光和硝烟中,我看到那六万禁军被我的黑翎卫、北漠驼兵轮番攻杀,万军鼓噪,血流成河,将士百战而亡。望着那些战死的将士,我的心很痛,我甚至怀疑我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但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既然我已经谋反,我便不可能在回到从前。

也是那一夜,我发现蓝君雀竟然是我的妹妹,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竟然是我的妹妹,我无言问天,老天是在故意捉弄我。如果她不是我妹妹,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她,就算是强迫。但是她真的是我妹妹,我唯有放她走。

在她走后的日子里,我越发的觉得孤寂,我忽然发现,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我只想要她那样的女子为伴,双双终老已经足够。江山、功名这一切跟她这样的女子比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但是在事实面前我唯有苦笑。

而我的麻烦却远远没有结束,跑到西北的秦问多次领兵前来攻打王城,一次又一次的交战让我心力交瘁,那时候我真想一走了之,云游天下,四海为家,但是我不能对不起跟我一起造反的数万将士。于是我便一直坐在那尴尬的位置上,做我的巴图王。

浑浑噩噩的日子一直没有结束,而我跟蓝君雀的纠葛在三年后,再度重演。一切都是因为我囚禁了楚心。我曾一度质疑过她的身世,曾一度的骗自己,她不是我妹妹,我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但是当她救走楚心的那一刻,我明白我和她终归不能走到一起,当我看到她清澈的眸中透出浓浓的恨意,我的心碎了,她恨我。

更是因为她,我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惨败,我的四万黑翎卫竟然败给了石墨的一万五千将士。我望着为救她而千里奔袭王城的石墨,心中的惆怅似巨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她身上仍然穿着我送给她的火狐大裘,雍容而典雅,她的魅力不必任何矫饰,亦能光芒四射……

从那之后,我知道原来她有很多爱她喜欢她的人,作为她的哥哥,我应该感觉到高兴,但是我心中充斥的永远是那种酸酸的感觉。

她随着石南国的大军南去,我站在高高的王城城楼之上遥望,很想看到她微笑的样子,但是直到她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她都没有回望一眼,我见她的最后一面除去背影,便是那仇视的眼神,我知道是我伤她太深。

我曾多次追杀她,我杀了她的恩人楚心,杀了秦问的全族,杀了她的养母水云,总之,我对她唯有歉疚。她对我的仇视,我尽数接受,其实她无论是苦是笑,是喜是怒,她的样子永远都那么好看……

现在的我仍然是巴图王国的君王,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你,希望你能幸福。如果可以,我想做你的哥哥,得到你的承认……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而你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记忆会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多年前便已经成名的金枪神将秦问,现在已经是石南国右将军、翼南侯。秦问府中花香四溢,鸟鸣静幽。府门前一排侍卫站立,身影如雕塑一般挺直。

这时一顶官轿停在秦问府门前,轿帘掀开,步出一人,来人一身锦缎黄衣,眉似刀锋,星眸中精光闪烁。

秦问府门前的侍卫见到来人,全部俯身跪地,朗声说道。

“参见殿下!”

来人正是石南国现任君王石墨,石墨眉峰微挑,凝眸望了望秦问府门前的兵士,点了点头,淡声说道。

“不愧是我师父训练出来的兵士自是威武不凡。”

秦问府中的人见到石南国君王驾临,自然有人跑去通报了秦问,不过片刻功夫,秦问一身白袍,已经快步走到了府门前,望见石墨正站在门前,秦问俯身跪地说道。

“不知陛下驾临,秦问有失远迎。”

石墨一展臂,扶住秦问下拜的身躯,轻笑一声说道。

“师父以后免了这些客套,首先你是的师父,再者你还是我姐夫啊。”

秦问望着石墨面上的笑意,却只是轻轻一笑,仍然俯身拜了下去,朗声道。

“君臣有别,无论如何,这礼是要行的。”

石墨松开手,望着秦问微微叹息一声,便转身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

“你们在门前等候,不用跟我进来。”

“是!”

众人闻言,齐声答应一声,便停在了原地。

秦问将石墨让进府中,待拐过前院,石墨四处望了望,见周围没人,才对着秦问轻轻一笑说道。

“以后我都不敢带人来了,师父只要有人就忘不了君臣礼数,我多想师父能跟铁一,姐姐一样,不把石墨当外人看待。”

秦问闻言,微微蹙眉,凝眸望了石墨一眼,正色说道。

“作为君王不能享受普通人应有的温情,因为你是天子。”

石墨凝望着秦问的面庞,淡淡一笑,站在院中转眸四顾,叹息着说道。

“高处不胜寒啊!”

秦问见石墨有些伤感,便伸手拉起石墨朝后院走去,一边说道。

“君雀正在后院赏花,我们一同前去,正好可以饮酒。”

石墨轻轻一笑,伸手阻止秦问,说道。

“正好姐姐不在,我有些事情要跟师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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